第101章：坠海危机

救护车残骸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扭曲的银弧，秦珂的耳膜被咸涩的海风灌满。林畅抓住的数据线在风中绷成笔直的钢蓝色，U盘表面陈惠茹的指纹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抓紧！"林畅的吼声混着金属断裂的脆响。秦珂的手术刀插进车门缝隙，刀刃在钢板上擦出火星，下坠的冲力震得虎口迸裂。海水腥气扑面而来的刹那，他看见林畅的配枪滑出枪套，在空中翻转着坠向漆黑海面。
冰冷海水从鼻腔倒灌进肺叶。秦珂的白大褂被安全气囊卡在驾驶座，解剖刀割破橡胶的瞬间，仪表盘短路迸发的电流照亮了后车厢。七个冷藏箱在气泡中缓缓上浮，玻璃器皿里的胚胎组织像水母般舒展。
林畅的战术靴踹碎车窗时，秦珂的镊子夹住了漂过的U盘。数据接口处的海水突然泛起淡蓝色荧光，某种化学物质正在与盐水发生反应。他憋着气将U盘按在手臂伤口上，暗红色的血雾在海水中晕开，金属表面逐渐浮现出加密档案的目录。
"上浮！"林畅揪住他的衣领往海面拽。秦珂的指尖扫过漂浮的胚胎培养皿，玻璃表面CMY-0923的标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与他自己锁骨下的编号完全一致。
海警探照灯刺破雨幕时，秦珂的解剖刀正抵住林畅咽喉。湿透的警服贴在身上，配枪保险栓弹开的轻响混着浪涛声格外清晰。
"三年前制药厂爆炸案。"秦珂的镊子夹起U盘，“你提交的结案报告里少了十三页核心数据。”
林畅的瞳孔微微收缩。急救艇马达声由远及近，晃动的光束扫过他战术腰带——那里本该挂着配枪的位置空荡荡的，只有半截被海水泡烂的警徽链子。
技术科小夏的尖叫刺破夜空。她抱着笔记本电脑跪在甲板上，屏幕显示着U盘自动解密出的文件：“是陈惠茹教授的实验室日志！2014年筒子楼案发前三个月，她就在培养CMY-1709的抗体！”
秦珂的白大褂下摆滴着海水，在甲板上晕开深色痕迹。紫外线灯扫过U盘外壳，陈惠茹的指纹纹路间显出细密的针孔——与筒子楼灭门案凶器上的注射器痕迹完全吻合。
"当年专案组解剖时，你在场。"林畅的配枪突然顶住秦珂太阳穴，“为什么隐瞒死者子宫内的环形纹路？”
解剖刀寒光闪过，秦珂的刀刃挑开自己锁骨下的疤痕。暗红色血肉翻卷处，七个针孔排列成的北斗七星图案正在渗血：“因为同样的纹路出现在我母亲尸体上，而她的解剖报告是你签的字。”
急救艇突然剧烈颠簸。小夏的检测仪发出刺耳警报，屏幕上代表毒素浓度的曲线疯狂攀升：“海水里有CMY催化剂残留！”
秦珂扯过急救包里的止血带扎住手臂，暗红色的血顺着塑料管滴进采样瓶。林畅的战术手电扫过瓶身，血滴与海水混合后竟凝结成冰晶状，在月光下显露出仁和医院地下四层的平面图。
"抗体需要载体血液激活。"秦珂将采样瓶扔给小夏，“我的DNA就是钥匙。”
警笛声从码头方向传来。林畅突然按住耳麦，脸色骤变：“物证科刚来消息，苏敏的胚胎样本失窃了！”
秦珂的瞳孔在探照灯下收缩成针尖大小。他扯开湿透的衬衫，胸口皮肤上浮现出淡蓝色的血管纹路——与冷藏箱里胚胎组织的脉络走向完全一致。解剖刀划过小臂，鲜血滴在U盘接口的瞬间，全息投影突然在雨中展开。
陈惠茹的影像悬浮在海面上，白大褂上沾着1992年的血迹：“小珂，当你看到这段录像，说明他们已经启动清除程序。0923号实验体不是错误，是希望…”
爆炸的冲击波突然从海底传来。秦珂被气浪掀翻在甲板上，眼角余光瞥见某个冷藏箱正在下沉，玻璃器皿里的胚胎组织伸出丝状触须缠住了救生圈。
"那不是胚胎！"林畅的配枪连发三颗子弹。钢芯弹头穿透玻璃的脆响中，秦珂的解剖刀已经割开自己手掌，将血抹在急救艇的卫星定位仪上。
显示屏突然亮起红光，导航图自动切换成制药厂废墟的三维模型。某个闪烁的红点正在向跨海大桥移动，经纬度坐标与十三年前缉毒队遇袭地点重叠。
"是调虎离山。"秦珂把染血的纱布按在定位仪感应区，“他们要的不是胚胎，是能激活抗体的载体血液。”
急救艇靠岸时，雨幕中冲出三辆黑色越野车。林畅的战术匕首划开冲锋衣，露出缠满绷带的胸口——那里别着枚生锈的警号牌，数字与三年前殉职的缉毒队长完全一致。
"你早就知道。"秦珂的手术刀抵住林畅颈动脉，“当年制药厂爆炸案，进入火场的消防队里有三个人戴着防毒面具。”
物证科的警用面包车突然急刹在码头。小夏抱着平板电脑冲下来，马尾辫上的六芒星发卡勾住了秦珂的衣领：“数据库比对了！张雅芳办公室暗室的培养皿编号，和近五年孕产妇死亡病例完全对应！”
秦珂的镊子夹住发卡，铜质表面在雨中泛起诡异绿光。紫外线扫过六芒星凹槽，竟显出微型电路板的纹路：“这是陈惠茹实验室的门禁卡！”
林畅的配枪突然指向夜空。信号弹的红色轨迹照亮码头仓库，三十七个冷藏箱整齐排列在防水布下，每个都连接着心跳监测仪。淡蓝色的液体在玻璃器皿中起伏，胚胎组织的血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生。
"不是增生。"秦珂的解剖刀刺破某个培养皿，“是毒素结晶在模仿细胞分裂。”
仓库顶棚突然传来钢板扭曲的呻吟。小夏的激光笔扫过横梁，七个悬挂的尸体在光影中晃动——每个死者锁骨下方都有北斗七星状的针孔，其中一具尸体的解剖刀伤与秦珂手腕疤痕完全吻合。
"是我的克隆体。"秦珂扯开尸体的手术服，“但CMY项目在2006年就叫停了，除非…”
冷藏箱的报警器同时炸响。林畅的战术手电扫过仓库角落，泛黄的档案袋堆里露出半截警用配枪——正是他坠海时丢失的那把，枪管上凝结着淡蓝色冰晶。
"清除程序启动了。"秦珂突然将U盘插入尸体颈部的静脉端口，“给我三分钟。”
尸体的眼皮在电流声中颤动。陈惠茹的全息影像再次浮现，这次背景换成了警局证物室：“当年交给缉毒队的证据被调包了，油墨毒素就藏在…”
仓库大门被爆破的气浪掀飞。秦珂在烟雾中抓住小夏的胳膊，六芒星发卡划破指尖的瞬间，尸体口中的微型投影仪突然启动。仁和医院院长与现任局长的通话记录铺满整面墙，某个加密频段的录音正在播放：
“0923号实验体必须回收，CMY项目的成功需要完美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