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北斗七星标记

浓烟裹挟着焚烧的纸张在通风管里翻涌，秦珂染血的手指死死扣住金属盒边缘。火舌正沿着陈惠茹绝笔信的边缘向上攀爬，焦黑的纸页卷曲处显露出半个指纹印。
"小心！"林畅的战术靴踹开坠落的天花板吊顶。燃烧的通风管残片砸在秦珂脚边，钉着手术刀的位置恰好挡住火势蔓延路线。
小夏举着防毒面具冲进浓烟，紫外线灯扫过金属盒内层："有夹层！"她的镊子尖端挑起片透明薄膜，上面用微雕技术刻着制药厂平面图。
秦珂的白大褂突然被气浪掀起。他俯身护住证物时，后颈传来冰凉的触感——老陈溃烂的手掌正按在他突起的脊椎骨节上，皮肤下淡蓝色结晶层发出诡异的荧光。
"你们…逃不掉的…"老警员嘶哑的嗓音带着气泡音，溃烂的眼球盯着小夏手中的薄膜，“周四…催化剂…”
林畅的配枪抵住老陈太阳穴："什么催化剂？说清楚！"子弹上膛的金属摩擦声混着远处消防车的鸣笛，在废墟里激起回音。
秦珂的镊子突然夹住老陈的领口。紫外线灯下，警服第二颗纽扣背面刻着CMY-0923的钢印，边缘沾着暗红色的组织液。
"每周四下午三点。"他的手术刀挑开纽扣，“物证科例行紫外线消毒，整个六楼会切断监控电源二十分钟。”
消防水柱破窗而入的瞬间，小夏的平板电脑突然亮起。被烧毁的货运单残片在强光照射下，焦黑部分竟显露出仁和医院地下三层的结构图，标注着七个红点位置。
"是北斗七星排列！"她的指尖划过屏幕，“和秦法医身上的针孔…”
林畅的配枪突然转向承重柱后方。三个穿防护服的身影正在浓烟中搬运冷藏箱，箱体表面的冰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箭头形状，指向停车场东南角。
"拦住他们！"秦珂的白大褂擦过燃烧的窗帘。他追出五米突然急停，战术手电光柱里，地面积水倒映着通风管残片上的北斗七星图案——第七颗星的位置正在渗出淡蓝色液体。
物证科警员抬着担架冲进来时，秦珂正用手术刀刮取墙面的结晶物质。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所有人僵在原地，来电显示依然是苏敏的号码。
"秦法医，"变声器的电子音混着海浪声，“看看你左手边的灭火器。”
林畅的子弹击穿灭火器罐体的瞬间，淡黄色粉末喷涌而出。小夏的紫外线灯扫过粉尘，空中竟浮现出用荧光剂绘制的制药厂地下管网图，三个闪烁的红点正在2号反应釜位置重叠。
"是定时装置！"她扯过秦珂的衣袖，“红点对应孕产妇死亡时间！”
老陈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他的身体剧烈抽搐，皮肤下的淡蓝色结晶刺破溃烂的皮肉，在消防水柱中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物证科警员想上前控制，被林畅一把拽住：“别碰！结晶物有剧毒！”
秦珂的白大褂口袋突然震动。他摸出个微型定位器，液晶屏显示有车辆正朝仁和医院方向疾驰，GPS信号源来自小夏手中的货运单残片。
"声东击西。"林畅扯开冲锋衣内衬，生锈的警号牌背面用血写着组数字，“这是老队长临终前留下的密码。”
警车冲破雨幕时，秦珂正在拼接烧毁的货运单。紫外线灯下，焦黑部分显露出"仁和医院地下三层B区"的字样，运输日期栏被血指印覆盖。
"停车！"小夏突然猛拍车窗。医院外墙的排水管正在滴落淡蓝色液体，与收费站毒气储存罐的残留物如出一辙。
林畅的配枪子弹上膛声在雨声中格外清晰。众人跟着水痕来到地下车库入口，斑驳的墙面上用荧光漆画着未完成的北斗七星，第六颗星的位置钉着枚手术缝合针。
"是陈主任的…"小夏的镊子微微颤抖，“她在筒子楼案发现场用过这种弧形缝合针。”
秦珂的手术刀突然划开墙面青苔。暗格里的冷藏箱发出电子锁解除的嗡鸣，七个贴着CMY编号的玻璃罐在冷光下泛着幽蓝。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器官标本，标签上的日期对应近五年失踪的孕产妇。
"肝脏标本不对。"他的镊子夹起第三个罐子，“苏敏的医疗记录显示她做过胆囊切除，但这个肝脏…”
物证科警员的惊呼从拐角传来。秦珂冲过去时，看见通风管滤网里卡着个牛皮纸袋，表面结着层冰晶。拆封的瞬间，陈惠茹的工作证滑落出来，背面用血写着：“0923在院长室。”
林畅的战术手电扫过走廊尽头。院长室的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灯光，门把手上缠着几根深褐色纤维——与苏敏失踪当晚所穿毛衣的材质完全一致。
"破门！"林畅的肩撞伴随木料碎裂声。秦珂的白大褂被气浪掀起，紫外线灯照亮满墙档案柜，每个格子里都摆着密封的孕产妇尸检报告。
小夏的平板电脑突然发出警报。她划开被水汽模糊的屏幕，声音发颤：“通风系统启动了！检测到CMY-1709气溶胶浓度超标！”
秦珂的镊子夹起最上层的档案袋。泛黄的纸页上，张雅芳的签名笔迹在特定光线下显露出细微抖动——与制药厂爆炸案现场发现的医嘱单笔迹鉴定结果存在差异。
"冒名顶替。"他的手术刀扎进桌面，“真正的张雅芳医生可能早就…”
院长室的暗门突然弹开。三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推着担架车冲出来，为首的举起病历夹：“危重病人需要立即转移！”
林畅的子弹擦过担架车金属边框。秦珂扑倒小夏的瞬间，冷藏箱的玻璃器皿在枪声中爆裂。淡蓝色液体漫过瓷砖地面，与他们的防护服接触后竟凝结成冰晶状地图。
"是医院平面图！"物证科警员举起紫外线灯，“红点在病理科冷库！”
众人踩着冰晶冲向地下三层。秦珂的白大褂下摆被腐蚀出破洞，露出腰间暗藏的微型物证袋——里面是他在收费站收集的老陈皮肤样本。
冷库铁门被炸药轰开的瞬间，二十米长的实验台映入眼帘。硅胶模型被开膛破肚，腹腔里塞着的不是脏器，而是用红绳系着的警员证件，最上面的编号属于三年前殉职的缉毒队长。
"替换手术…"小夏的镊子夹起证件，“他们用死者遗体伪造身份！”
秦珂的紫外线灯突然扫到角落。成堆的医疗废料袋里露出半截手臂，腕表时间停在七年前实验室爆炸的时刻。他扯开塑料袋，腐尸手指上戴着的婚戒内侧刻着陈惠茹的名字缩写。
"调虎离山！"林畅的配枪突然转向通风口。三个穿防护服的身影正顺着管道攀爬，为首的背包装着三十七个胚胎样本的冷藏箱。
物证科警员抬着破拆工具冲进来时，秦珂正用手术刀刮取冷库墙面。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所有人僵住，来电显示是七年前已注销的陈惠茹号码。
"秦法医，"那个熟悉的温柔嗓音带着电流杂音，“看看你脚下的排水口。”
林畅的子弹击穿排水管盖板的瞬间，淡黄色液体喷涌而出。小夏的检测仪屏幕突然泛红：“是CMY-1709浓缩液！快撤！”
众人退到安全通道时，秦珂的白大褂已被腐蚀出蜂窝状破洞。他突然抓住林畅的手腕：“老陈的皮肤样本！在紫外线灯下会显示…”
物证科警员打开检测箱的瞬间，所有人大惊失色。老陈的皮肤组织正在培养皿里蠕动，淡蓝色结晶层下包裹着完整的北斗七星图案，每个针孔位置都嵌着微型芯片。
"是生物追踪器！"小夏的镊子尖端发颤，“他们通过注射植入…”
整栋建筑突然剧烈震动。院长室的档案柜轰然倒塌，泛黄的尸检报告在空气中自燃，火焰组成个巨大的北斗七星图案。秦珂的瞳孔里倒映着燃烧的门牌号——0923室。
"去顶楼！"林畅拽着两人冲进消防通道。他的配枪子弹打穿门锁，天台铁门洞开的瞬间，狂风裹挟着雨点抽打在脸上。
三个黑影正在直升机悬梯上攀爬。秦珂的白大褂在气流中猎猎作响，他扯开腰间物证袋，老陈的皮肤样本被狂风卷向机舱。
"那是证据！"小夏的尖叫被引擎轰鸣淹没。林畅的子弹穿透直升机尾翼，机身倾斜的瞬间，冷藏箱从舱门滑落。
秦珂扑向天台边缘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坠落中的冷藏箱玻璃反射出扭曲的星空，北斗七星的排列与七年前实验室爆炸当晚完全一致。他伸出染血的手掌，指尖距离箱体还有三厘米时，箱内突然传来婴儿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