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六芒星发夹

浓白的强光中，秦珂的视网膜残留着发卡炸裂前的影像。六芒星每个尖角都刻着微缩编码，这原本是他送给小夏的转正礼物。
"闭气！"林畅的肘击撞开安全通道门。混着溶血剂的液体在地面漫延，沾湿的裤脚迅速泛起淡红色泡沫。秦珂的白大褂下摆擦过门框，福尔马林与苦杏仁味在鼻腔里绞成尖锐的刺痛。
物证科警员突然指着天花板："排风系统在倒抽空气！"他的检测仪数值疯狂跳动，硫化氢浓度正以每秒0.5%的速度递增。
小夏扯下马尾辫上的发绳，铜丝在门锁锁孔里快速搅动。铁门开启的瞬间，档案室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二十排铁架上堆满孕产妇档案，每本封面都印着褪色的CMY编号。
"这里！"秦珂的紫外线灯扫过第三层铁架。2014年的档案册侧边残留着皮肤组织，DNA快检显示与筒子楼灭门案女死者匹配。
林畅的配枪突然转向西北角。老式显像管监视器在黑暗中亮起雪花点，画面里张雅芳正在给某个孕妇注射药剂，镜头右上角电子钟显示着七天前的日期。
"暂停画面！"秦珂的手术刀尖点在屏幕边缘，“孕妇手上的住院腕带，编号是CMY-0923。”
物证科警员撬开监控设备后盖。微型磁带仍在转动，他镊子夹出的金属标签上刻着仁和医院后勤部的资产编号——与七年前爆炸案中烧毁的监控设备属于同批采购。
"地下二层有暗道。"小夏的平板弹出三维建模图，“根据承重墙厚度测算，东侧至少存在三十平米隐藏空间。”
整栋建筑再次剧烈震颤。秦珂扶住铁架时碰落某本档案，泛黄的纸页在空中散开。林畅的战术手电扫过飘落的产检报告，苏敏的胎儿影像在强光下呈现出诡异的双瞳。
"这不是拍摄瑕疵。"秦珂的放大镜对准胶片边缘，“他们在胚胎发育期注入造影剂，人为制造器官变异。”
突然响起的手机震动声让所有人僵住。秦珂的白大褂内侧口袋传来持续震动，翻盖手机屏幕显示着陌生号码。他按下接听键的瞬间，变声器处理过的电子音混着齿轮转动声传来：“看看你右手边的消防栓。”
林畅的子弹击碎消防栓玻璃门。嵌在内侧的微型摄像机还在运转，镜头正对着档案架第三层。物证科警员拆开设备，储存卡里存着七段监控视频——每段都记录着警方今日的搜查过程。
"我们被实时监控。"小夏的镊子夹起摄像机电池，“这是警用型号，序列号被刻意磨损。”
秦珂突然冲向东南角的通风口。他的手术刀撬开铁网，在管道内侧刮下少许蓝色粉末。检测仪发出蜂鸣：“四氧化三铅！这是七年前…”
整排档案架突然倾倒。林畅拽着小夏滚向角落，秦珂的白大褂被铁架勾住。撕裂声中，藏在最底层的保险箱暴露出来，指纹锁面板残留着张雅芳的右手拇指纹。
"需要活体指纹！"物证科警员举起便携式扫描仪。秦珂盯着面板上的纹路，突然扯开左手手套——七年前的烧伤疤痕恰好覆盖在拇指指腹。
林畅的配枪抵住他太阳穴：“你什么时候录入过张雅芳的指纹？”
"爆炸当天。"秦珂的拇指按上传感器，“陈惠茹让我帮忙整理物证，当时张雅芳的指纹卡…”
保险箱弹开的声响打断话音。成捆的美金下压着本实验日志，最新记录停在昨夜凌晨：“0923号排异反应加剧，需启动备用方案。”
小夏的紫外线灯扫过日志扉页。陈惠茹的签名在冷光下分裂成双重阴影，笔锋转折处的墨迹浓度差异精确到0.3毫米。
"两个人同时书写。"秦珂的测量尺压在纸页上，“间隔不超过五秒。”
物证科警员突然举起混凝土采样仪。他在承重柱钻取的样本里检出硫氰酸钠成分，与苏敏血液中的异常电解质完全吻合。
"他们在用建筑结构扩散毒素。"林畅的枪管敲击混凝土，“整家医院都是培养皿。”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从头顶传来。通风管道盖板突然脱落，某个黑影伴着福尔马林气味的液体坠落。秦珂侧身闪避的瞬间，看清那是具穿着护士服的骸骨，胸牌上印着"陈惠茹2003"。
"耻骨联合面年龄不超过35岁。"他的镊子夹起盆骨碎片，“但陈惠茹七年前已经42岁。”
小夏的平板突然弹出人脸比对结果。骸骨面部复原图与档案室照片比对，相似度仅有67%，而与二十年前失踪的护士长孙玉梅匹配度达到92%。
"身份替换！"物证科警员举起证物袋，“骸骨衣物纤维与陈惠茹常穿的工作服材质不同。”
秦珂的白大褂口袋再次震动。新短信显示着某个地下停车场定位，附件照片里是昏迷的苏敏，她的腹部隆起程度已接近临盆。
林畅的配枪突然指向秦珂：“最后一个问题，七年前爆炸案发时，你为什么出现在陈惠茹实验室？”
解剖刀扎进桌面，刀柄微微颤动。秦珂扯开衣领，锁骨下方的七个针孔在冷光下泛着青紫：“当时我是第0923号实验体。”
整栋建筑的警报器同时尖啸。消防喷淋系统再次启动，这次喷洒的是混着四氧化三铅的黑色液体。小夏的防护服被腐蚀出破洞，她踉跄着撞开安全门：“停车场方向有车灯！”
改装救护车的尾灯在雨幕中忽明忽暗。秦珂冲进驾驶室时，发现档位杆上缠着缕深棕色长发——与苏敏卧室梳妆台收集到的发丝样本完全一致。
"他们往江边去了！"林畅的警车漂移着撞开隔离墩。两辆车在跨江大桥上并驾齐驱的瞬间，秦珂看清救护车副驾驶坐着的人影：张雅芳的金丝眼镜泛着冷光，她正在给苏敏注射某种淡紫色药剂。
物证科警员的狙击步枪架上车窗。瞄准镜锁定救护车右前胎时，后车厢突然推出个透明保温箱。紫外线灯扫过箱体表面，CMY-0923的编号下隐约可见胚胎组织的轮廓。
"不能开枪！"秦珂猛打方向盘。警车擦着救护车撞上护栏，火星引燃泄漏的汽油。林畅踹开车门的瞬间，秦珂的白大褂被气浪掀飞，露出后背七个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的陈旧针孔。
燃烧的救护车坠入江面。张雅芳从副驾驶窗口探出半身，她的口罩被风吹落，溃烂的右脸在火光中宛如恶鬼。秦珂的瞳孔里倒映出她最后的唇语：“你永远找不到0923。”
物证科警员打捞起的行车记录仪仍在运转。最后三十秒视频里，苏敏的腹部突然剧烈蠕动，某种尖锐物体从内部刺破孕妇装的瞬间，画面戛然而止。
暴雨冲刷着江岸。秦珂的解剖刀挑起块汽车残骸上的软组织，检测仪显示这是人类胚胎细胞与爬行动物基因的异常融合体。小夏的呕吐声混在雨声里，她手里的光谱分析仪正在解析紫色药剂成分。
"肾上腺素与麦角碱的混合制剂。"林畅的配枪还冒着硝烟，“他们在制造人工难产。”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撕裂雨幕。秦珂的翻盖手机自动播放起录音，陈惠茹的声音混着实验室背景音传来：“第0923号实验体将于明晨六点完成转化，这是通往新世界的钥匙…”
录音末尾的齿轮转动声与七年前爆炸前的音频波形完全重叠。物证科警员举起声纹分析仪：“这段录音是十分钟前录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