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暗影同谋

市局地下室的爆炸震碎了走廊所有应急灯，秦珂被气浪掀翻在档案柜夹角。他吐出嘴里的石膏碎屑，战术手电扫过满地狼藉时突然定格——监控屏幕残骸里，程海生的微笑定格画面正从三十七个角度注视着他。
"东南角通风口！"林畅的吼声混着消防喷淋的水声传来。他拽着昏迷的小夏从变形的铁门缝隙挤进来，防弹背心上的弹孔还在冒着焦烟。
秦珂的白大褂浸透了化学试剂的刺鼻味道。他的镊子夹起半张燃烧的账本残页，在紫外线灯下显现出经纬度坐标：“仁和医院新生儿监护室，今天有二十三个婴儿满月。”
老周咳着血从废墟里爬出，放大镜片嵌在右肩："程海生是程厉的堂兄，八年前市局改建工程的中标方。"他的断指指向天花板裂缝，“地下管道图纸被他动过手脚。”
解剖室方向突然传来婴儿啼哭。林畅的配枪瞬间上膛，战术手电光束里，三十七套孕妇病号服正在水雾中诡异地飘动。秦珂的手术刀划开其中一件的缝合线，暗袋里掉出半枚警用纽扣。
"陈惠茹的。"他的镊子夹起编号0923的钢印，“七年前她失踪当天，警服少了三颗扣子。”
小夏突然在昏迷中痉挛，防毒面具里传来模糊的呓语："…保温箱…恒温系统…"她的平板电脑屏幕忽明忽暗，最后闪出仁和医院配电室的监控画面——二十三个保育箱的电源指示灯同时跳成红色。
"声东击西。"林畅的子弹击碎飘动的病号服，“程海生要的不是证物仓库！”
秦珂已经撞开通往地下车库的应急门。他的白大褂擦过墙面的血手印，在转角处突然刹住——七年前筒子楼案的物证箱整齐码放在承重柱后，每个封条都盖着陈惠茹的指纹章。
"这是…"林畅的战术手电扫过编号，“苏敏案的全部原始物证！”
老周突然剧烈咳嗽，断指指向箱底暗格。秦珂的手术刀撬开夹层，泛黄的出警记录本里夹着张黑白照片——二十年前的警校毕业照上，程海生站在陈惠茹身后半步的位置，右手搭在她肩章边缘。
"师徒关系。"秦珂的紫外线灯照亮照片背面，“陈惠茹是程海生带的最后一届实习生。”
车库卷帘门突然发出金属撕裂声。三个穿着电工制服的人影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林畅的子弹擦着领头者的耳廓钉入承重柱。秦珂的白大褂突然扑向物证箱，从苏敏的染血连衣裙暗袋里扯出半张车票。
"仁和医院到金海化工的通勤班车。"他的手术刀在地面划出寒光，“每周四下午三点发车。”
小夏的尖叫突然从后方传来。她的防毒面具被扯落，后颈处浮现七个针孔组成的北斗七星图案：“保温箱！他们在篡改新生儿出生记录！”
警笛声从三个方向逼近。秦珂的镊子夹起车票存根上的油渍："这是二甲基汞溶剂，只有金海化工危废处理车间使用。"他的瞳孔突然收缩，“周四下午三点…是危废运输车发车时间！”
林畅的配枪连续击发打灭车库照明。黑暗中，物证箱突然被人推动，金属轮毂摩擦地面的声响暴露了袭击者的方位。老周突然扑向东南角通风口，断指在墙面上划出带血的箭头：“暗门！七年前的维修通道！”
秦珂撞开锈蚀的铁门时，霉味混着福尔马林气息扑面而来。三十七个玻璃标本罐在战术手电光束里泛着幽光，每个都浸泡着不同发育阶段的胚胎，标签上的CMY编号与仁和医院失踪病例完全吻合。
"这是…"林畅的喉结剧烈滚动，“苏敏的胚胎样本！”
小夏的平板突然恢复供电。她的手指在虚空中划出残影：“程海生名下的医疗器械公司，过去七年采购了二十三套新生儿监护设备。”
秦珂的手术刀刺穿标本罐橡胶塞。暗红色液体汩汩流出，在紫外线灯下显现出荧光纹路——与筒子楼案死者子宫内壁的损伤形态完全一致。
"不是基因编辑。"他的镊子夹起胚胎组织的神经束，“是药物诱导的器质性病变，通过母体代谢系统传递毒素。”
车库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承重柱的裂缝在墙面蜿蜒如毒蛇，老周突然拽着秦珂扑向标本架后方。变形的铁门被气浪冲开，程海生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空间里回荡：“秦法医，你母亲当年接受的剖宫产手术，主刀医生是我父亲。”
林畅的子弹击碎头顶的通风管道。纷纷扬扬的档案纸页里，飘落半张泛黄的手术同意书——患者签名栏的"秦婉茹"三个字，笔迹走势与苏敏的产检报告完全一致。
"二十三年…"秦珂的白大褂擦过标本罐边缘，“你们从那时候就开始布局？”
程海生的笑声混着电流杂音："当年你母亲难产大出血时，那些止血纱布浸泡过特殊药剂。"通风口突然喷出淡黄色烟雾，“现在你体内流淌的血液，每毫升都带着诱发基因突变的…”
林畅的子弹打断扩音器线路。秦珂的手术刀突然刺入地面接缝，撬起块带密码锁的金属板。老周的断指在数字键盘上快速跳动，随着0923的输入声，暗格弹出一摞境外医疗基金的转账记录。
"张雅芳的海外账户。"小夏的电脑屏幕亮起，“这些汇款都用于购买孕妇营养素。”
秦珂的镊子夹起某页批注："每月二十三号送货…"他的瞳孔突然收缩，“今天就是二十三号！”
整栋建筑再次剧烈震颤。承重墙裂缝里渗出淡蓝色液体，与苏敏脚踝针孔残留物成分相同的刺鼻气味弥漫开来。林畅拽着小夏冲向安全通道，突然刹住脚步——二十三个保育箱正被人从货运电梯推出，每个都贴着仁和医院的封条。
"拦住他们！"老周的嘶吼混着咳嗽，“那些婴儿是…”
秦珂的白大褂已经扑向电梯方向。他的手术刀划开最外层包装箱，紫外线灯下显现出保育箱玻璃上的荧光编码——CMY-0923的标签正在逐渐溶解。
"陈惠茹的警号！"林畅的子弹击穿电梯控制面板，“他们在用婴儿转移证物！”
小夏的电脑突然黑屏，七秒后亮起仁和医院的新生儿登记系统。二十三个婴儿的足印扫描图正在被替换，每个足弓纹路都与筒子楼案发现的残缺指纹完全吻合。
"基因伪造！"她的尖叫被爆炸声淹没，“他们要制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秦珂撞开变形的电梯门。他的镊子夹起保育箱缝隙的半片指甲——与陈惠茹左手缺失的无名指断端完全吻合。紫外线灯扫过箱体底部，突然照亮用血绘制的北斗七星图案。
"是信号！"老周咳着血举起放大镜，“他们在给同伙发定位！”
林畅的配枪连续击发打碎消防喷淋头。混着解毒剂的水雾倾泻而下，保育箱玻璃上的荧光编码开始扭曲变形。秦珂突然扯开白大褂，腕间疤痕在冷光下暴起可怖的青筋。
"当年实验室爆炸…"他的手术刀挑开保育箱密码锁，“你们在我身上做药物实验，就是为了今天？”
程海生的声音突然从某个保育箱的扬声器传出："你母亲偷换实验样本时，就该想到这个结局。"伴随金属摩擦声，二十三个箱体同时弹开暗格，“看看这些孩子的心脏，和你当年…”
秦珂的镊子刺入暗格瞬间，林畅的子弹精准击碎扬声器。三十七支密封试管滚落出来，每支都贴着仁和医院的检验标签。小夏的检测仪突然发出尖鸣：“是筒子楼案死者的生物样本！”
老周突然拽过秦珂的手腕，放大镜对准他疤痕下的血管：“这些蓝血丝…你最近是不是接触过二甲基汞溶剂？”
解剖室方向传来重物坠地的巨响。程海生的冷笑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婴儿啼哭。秦珂的白大褂擦过保育箱边缘，手术刀突然刺向自己的左臂静脉。
"你疯了！"林畅的配枪托打飞手术刀。
暗红色血液顺着刀尖滴落，在紫外线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秦珂的瞳孔缩成针尖：“当年他们给我输的’解毒剂’…是慢性毒药。”
整面承重墙轰然倒塌。程海生的身影在尘埃中一闪而逝，老周突然扑向东南角的配电箱，断指扯出捆缠绕着孕妇病号服的电线：“是引爆装置！快撤！”
秦珂的白大褂却逆着人流冲向废墟深处。他的战术手电光束里，半张烧焦的合影正从瓦砾中露出端倪——陈惠茹与年轻时的程海生并肩站在市局老楼前，背景里停着那辆印有金海化工标志的危废运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