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危楼密码

物证室的低温让秦珂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他隔着防冻手套抚摸0923号冷冻箱的金属外壳，婴儿断断续续的啼哭正从夹层传出。林畅的配枪突然顶住他后腰：“别告诉我你要在这里开箱。”
"需要液氮防护。"秦珂的镊子夹起箱体边角的冰晶，“这是七年前的实验样本，密封层含有氰化物挥发物质。”
技术科的小夏撞开防爆门时，马尾辫上的铜质六芒星发卡勾住了紫外线灯的电源线。她顾不得整理头发，将平板怼到林畅眼前：“程海生父亲的危废运输车轨迹复原了！”
显示屏上的红色路线在暴雨中蜿蜒，最终停靠在筒子楼旧址。秦珂的手术刀突然扎进地图某处：“这里不是筒子楼正门。”
"是后巷的垃圾处理站！"老周裹着毛毯缩在角落，断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二十三年前改建过三次，地下有防空洞改建的冷库。”
解剖刀划开冷冻箱密封条的瞬间，苦杏仁味混着福尔马林气息喷涌而出。林畅的战术手电光束里，婴儿襁褓上别着的金属铭牌正在反光——CMY-0923的编号下方，刻着陈惠茹的警员编号。
"这是…"小夏的检测仪发出蜂鸣，“活体样本！”
秦珂的白大褂擦过监护仪屏幕，婴儿脚踝处的针孔在冷光下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立即做DNA比对，重点检测母系遗传标记。”
暴雨冲刷着筒子楼残破的外墙。林畅的警车撞开生锈的铁门时，后视镜里映出秦珂正在给手术刀消毒的侧脸。他的腕间疤痕在车灯下泛着青紫，与冷冻箱铭牌的刮痕角度完全一致。
"这里不对劲。"秦珂的战术靴碾过地面的碎玻璃，“防空洞入口应该在西侧墙角。”
老周的金属探测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小夏扒开潮湿的砖块，暗红色的铁门显露出来，门锁处凝结着蓝白相间的结晶物。
"是氰化钾与福尔马林的混合物。"秦珂的镊子夹起碎屑，“有人在三天前打开过这道门。”
防爆组破门的瞬间，成排的金属架在探照灯下显现。林畅的配枪扫过积灰的货架，突然在某处停住——二十三年前的危废运输清单正静静躺在第三层，表面用血写着"程海生"三个字。
"字迹氧化程度超过十年。"秦珂的紫外线灯扫过纸面，“但运输单是最近被人放回来的。”
物证袋封口的声响惊飞了墙缝里的老鼠。小夏的平板突然弹出警报：“苏敏的胚胎样本DNA与0923号婴儿匹配度99.7%！”
审讯室的单向玻璃映出秦珂紧绷的下颌线。他正在翻看陈惠茹的工作日志，1998年6月17日的记录页有被液体浸泡的痕迹：“…危废车司机今日异常，坚持要检查冷库温度计…”
"程海生父亲当年是临时调度员。"林畅将一叠泛黄的排班表摔在桌上，“爆炸案前三个月突然调任危废运输部。”
解剖刀突然扎穿日志纸页。秦珂的镊子夹起被液体模糊的字迹，在紫外线灯下显现出暗红色纹路：“他在记录运输车异常震动频率，这个波形与筒子楼女死者子宫损伤形态吻合。”
物证室的门被猛力推开。老周抱着沾满泥灰的金属箱冲进来，箱体表面的刮痕与冷冻箱如出一辙：“在防空洞排水渠找到的！”
秦珂的手术刀划开密封层，成捆的实验记录散落出来。小夏突然尖叫着后退——最上面的照片里，陈惠茹正将某个婴儿交给穿白大褂的男人，背景是仁和医院的特别诊室。
"这个男人！"林畅的配枪套扣撞在金属台面，“是程海生父亲的大学同学，上个月刚升任卫生局副局长！”
暴雨拍打着市局玻璃幕墙。秦珂的紫外线灯扫过程海生的档案，突然在某处停住：“他在医学院的导师，正是当年给陈惠茹做尸检的法医。”
解剖室的警报器骤然响起。0923号婴儿的监护仪显示毒素浓度突然飙升，秦珂扯开急救箱的动作扯裂了防护服：“准备亚甲基蓝注射液！”
"来不及了！"小夏抱着检测仪的手在抖，“他的代谢速度是正常婴儿的七倍！”
冷藏箱突然传出金属碰撞声。老周用断指撬开夹层，三支密封的针剂正冒着寒气：“陈惠茹的笔迹！0923号解毒剂！”
针尖刺入血管的瞬间，婴儿瞳孔里的血丝如潮水般退去。秦珂的镊子突然夹起脱落的乳痂——下面藏着用微型刺青针刻的日期：2006年9月23日。
"这是陈惠茹的死亡日期！"林畅的战术靴碾碎废弃针管，“她在婴儿身上留了时间戳！”
防暴车撞开卫生局家属院大门时，暴雨正冲刷着花坛里的新土。秦珂的白大褂擦过松动的瓷砖，突然在某处停住——泥土里混着淡蓝色结晶，与防空洞门锁处的毒物成分相同。
"下面有东西！"小夏的金属探测仪疯狂鸣叫。
挖掘机的铲斗掀起草坪时，腐烂气息混着消毒水味喷涌而出。二十三具贴着CMY编号的玻璃棺在探照灯下显现，每具棺材里都躺着穿白大褂的尸体。
"是当年参与项目的医护人员！"老周的断指划过棺盖上的铭牌，“全部死于意外事故！”
秦珂的手术刀突然扎穿某具尸体的防护服。腐烂的皮肤下层，暗红色的北斗七星纹路正在渗液：“他们都被注射过毒素，死亡时间被人为修改过。”
物证室的传真机突然吐出泛黄的病历。林畅的配枪顶着某行记录：“程海生父亲二十年前做过心脏移植手术，供体来自…”
"筒子楼案发现场的男死者！"小刘撞开门喊道，“DNA匹配成功了！”
解剖刀划开心脏标本的瞬间，秦珂的瞳孔骤然收缩。冠状动脉的缝合手法与陈惠茹的实验日志插图完全一致：“这场手术是非法进行的，主刀医生就是程海生！”
暴雨中的追捕在跨海大桥上演。程海生的轿车撞开护栏时，秦珂的救生索缠住了后视镜。酸雨腐蚀着钢索，林畅的子弹击碎车胎的瞬间，程海生突然举起个遥控器。
"你们永远找不到…"他的狂笑混着雷声炸响，“最后一具尸体在…”
爆炸的气浪掀翻警车。秦珂的白大褂挂在扭曲的钢筋上，腕间疤痕渗出的血珠正滴落在某个金属箱表面——CMY-0923的编号在火光中清晰可见。
物证室的低温让血迹检测仪屏幕结霜。老周将程海生的皮肤碎屑放进离心机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的DNA里混着三个人的基因！”
秦珂的紫外线灯扫过检测报告，突然在某处停住：“这个基因片段…来自陈惠茹实验日志里提到的0923号志愿者！”
解剖刀划开档案袋的瞬间，1998年的志愿者名单滑落出来。小夏的尖叫刺破寂静——陈惠茹的名字赫然在列，编号正是0923。
"她在自己身上做实验！"林畅的配枪砸在金属台面，“那些针孔…那些疤痕…”
秦珂突然扯开防护服领口。锁骨下方的北斗七星针孔在冷光下泛着青紫，与陈惠茹尸体上的注射痕迹完全重合：“她改良了毒素，通过母婴遗传制造抗体。”
暴雨冲刷着市局天台。传真机吐出的新生儿登记表在风中翻飞，秦珂的镊子夹住其中一页——1995年9月23日，陈惠茹的产假记录显示她在参加某个封闭实验项目。
"那天是她生下你的日子！"小夏的平板电脑差点摔落，“0923编号是…”
解剖室的警报器突然全部熄火。0923号冷冻箱的监护仪发出平稳的滴答声，婴儿瞳孔里倒映出秦珂腕间的疤痕，此刻正在发出微弱的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