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从被捕到昭雪

捷报传来的时候汉灵帝刘宏正在宫中享乐，在看到了捷报之后他激动万分地再次和一个丽人翻云覆雨了许久，只感觉自己浑身轻松。

刘琳和周瑜再次来到荀府找郭嘉荀彧等人，这些日子他们的交往已经发展到了一日千里的地步。郭嘉和荀彧正在饮酒对弈，荀攸则是在一旁观战。

“啪。”郭嘉敲下最后一子：“哈哈文若，我可又赢了哦，你又输我一坛好酒！”他眼里的清明和狡黠让荀彧直挠头：“不会吧，一子之差，奉孝你真是好棋艺，彧佩服！好吧，那酒就输与你。”

“对弈人心，袖起一子落，慧眼将世情看破。郭公子果真好棋技。”刘琳和周瑜走进来的时候适逢郭嘉落子之时，她一时闪念，随口说道。“落柔姑娘的文采和敏思让嘉也颇为佩服。”郭嘉起身道。

众人礼毕，重新入座。

“看二位下棋，果真使人心旷神怡。落柔有一新的玩法，不知道众位有没有兴趣？”刘琳柔柔开口。

“愿一试。”郭嘉和周瑜好奇心盛，催促道。于是刘琳就将五子棋教给了他们。因为有围棋的厮杀为基础，所有人都很快上了手。

“现在有捷报传来，刘耀再建新功，已经荡平了广宗的黄巾。照现在的形势来看，黄巾的大部已经不可能再兴风作浪了，着实让人深感欣慰。”荀彧开口了。郭嘉的眼中怒火一闪而逝，默默无言。刘琳当然知道以郭嘉对朝廷的仇恨，只要朝廷有什么好消息，对他来说就是雪上加霜，也没有说什么。荀攸和周瑜却没有这个顾虑，开始谈论自己的理想，个个都是激情澎湃。

“文若，嘉想出去走走。”郭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荀彧沉吟了一瞬答应了下来。

走出荀府在繁华的街市上溜达，郭嘉看着四周的灯红酒绿，叹息。想当初自己在颍川的时候也曾是那些身着绮绣的公子哥儿之中的一员啊，现在竟然成为了一介青衣，差别和世态炎凉自己过早地看破，还真的是那位落柔姑娘所说的“慧眼将世情看破”。只是她应该不知道，自己慧眼的练就，是靠的颍川郭氏上上下下七百余口的血液！

“他终于出来了。”暗处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瞪视着郭嘉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着出手。

见郭嘉的周围没有人跟随，那人终于是忍耐不住，如离弦之箭一般朝郭嘉扑来。虽然这儿是闹市，瞪视以此人背后的实力，他根本就不把贫民百姓放在眼里。

“小女子贫困潦倒，唯有将自己的琴技现出来，希望各位赏些银钱供我度日，谢谢各位赏光了，小女子斗胆献丑了！”清丽的、温纯的声音让郭嘉一震，正在此时，那黑衣人忽至，将郭嘉紧紧制住。

“将军有令来，锦旗迤逦开，看我军，儿郎整肃，令下无疑猜。雪剑翻飞，还我汉朝，大好江山来！

将军有令来，我行无疑猜。抖威风，武勇无双，敌军皆丧胆。士兵用命，拱卫炎汉，从此无忧灾。

将军有令来，军士解开怀。但见那，刀枪剑戟，灿灿如霜雪，既往无还，奋勇争先，史册名标载！”

激扬澎湃的声音吸引了一大群人的注意，人们纷纷慷慨解囊，为这一曲，一掷千金又何妨？

“皇甫将军，刘将军班师回朝，众人退避！”“皇甫将军。刘将军班师回朝，众人退避！”这宣告，此起彼伏声闻四野。众多百姓陈列道旁，夹道欢迎。

刘琳的琴曲成功地引起了刘耀的注意，他命人暗暗关注这位才华不凡的女子。

当日，洛阳城欢声雷动。

当日，郭嘉因为一时不慎而被捕。

当日，丝竹管弦之乐通宵达旦从未止息。灵帝龙颜大悦，在知道了刘耀是皇族之人的时候命令查宗谱，为皇弟。奇怪的是与他并列还有一女名琳（我猜想大概是桑雨含的杰作）母为桑氏，早逝。刘耀立即被封为了并州刺史，永镇并州。

夜，漆黑如墨。郭嘉坐在茅草上，墨黑的眼瞳里，清明如水不惊不怒。他只是恨自己没有办法再替家族冤案昭雪，重振昔日的辉煌。

愤怒的火焰在心底燃烧，即使他的眼睛里未曾带出一丝一毫，心里又怎会压制得住？然而他又能怎么办呢。自己如今身陷缧绁，即使智计超绝又能如何，没有武力的书生，就如同砧板上的肉一般的任人宰割。

“皇上，臣经过仔细的访查，现今已经将颍川郭氏最后的幸存者缉捕在牢中，听候发落。并且臣还查明，这人曾经在荀府住过很长的时间，依律，荀府所有人等也应连坐！”宴会正在进行的时候，袁术因为尽早地想扳倒郭氏和荀氏，不顾叔父袁隗的劝阻，忽然出班，声音阴测测。刘耀脸色一变。

荀彧、荀攸等在座与郭嘉交好之人此时都在思量该如何化解这场危机。谁知灵帝不以为意道：“此时正是欢喜之时，众爱卿且宴饮，此事稍后在议。朕今日听闻周府公子与一奇女子义结金兰，此女内藏锦绣，她那一曲《有志男儿》如今已经是传遍了京师，不如要她前来献上一曲如何？”

“如此甚妙！”众大臣纷纷说道。

刘琳一袭淡紫色长裙，翩然而至。当她除下面纱之时，刘耀心中大震。

一曲《玉树后庭花》响起，刘耀脸色连变。他现在才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不由惊喜交集。偷偷拿出藏在袖中昼夜不敢离身的一卷画，展开细观，丝毫不差，而那眉心正中的蓝色星星，璀璨如玉。

曲毕，刘琳正打算退下，刘耀前行几步跪倒：“方才所查宗谱，耀有一妹失散，现如今耀以找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这位姑娘，圣上可否做主为吾兄妹二人相认？”

刘琳心下大惊，自己不可能是，绝对不可能啊！明明自己的哥哥已经在那时候……

“不知道景辉有何证据证明你所说的呢？”刘宏对此大感兴趣。刘耀心下思量了一会儿，娓娓道：“此女眉间的蓝色星星是胎里带出来的，只是年纪小时不明显，如今自然是很好辨认，更有适才的那首曲子作证，这支曲子耀亦会奏，本是吾兄妹二人合作而成。”

刘琳低下头去，心中波涛汹涌。

“这些证据如果不够，耀还可以让她写字，有一种字，只有我们能写的出，其余人等不要说是写，认都不认得。”刘耀使出杀手锏：“吾可以让她交代自己的身世，同时吾自己亦会写一份，陛下可以将两者对照，若是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就算臣欺君罔上！”

刘琳现在终于知道了，刘耀没有说谎。

两人拿出同种类的水笔，在自带的纸上开始了书写。

落笔后，被称作“阿父”的张让亲自将两张纸呈上。灵帝展开细观，果真一字不识，然两人的书写竟是一字不差。

“好吧，爱卿既然如此说，朕又见到了这些东西。虽不认得，但是也可以知道你们的确是兄妹。那么就这样，朕会草诏，封刘琳为公主。至于称号，众位卿家共议！”

刘琳眼中的泪水，无声滑落。泪眼迷蒙中，她看到了众臣那各异的神色。也，想到了许多。

刘耀为了保护自己而中弹倒下的那一幕，成了她永恒的梦魇。绝望和悲痛像海潮一般一波波地袭来。

圣莲国的女王那温暖的目光也遮饰不了她对整个家庭的背叛，她的自私和期望，压得刘琳喘不过气来。

郭府的大火和鲜血之下，隐藏的潮流暗涌，又有谁去注意？一个背负了整个家族仇恨的十三岁男孩，过早地承担了本来不该她承担的屈辱和仇恨。

“陛下，琳儿可否请求陛下，赦免一个人？”她的声音，十分颤抖，但却坚定。她的眼睛，和灵帝直直对视。

“琳儿，你不必如此，朕会答应你，只要那人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朕就一定赦免于他。”灵帝是真心的喜欢刘琳，和颜悦色道。她却并不怎么开心灵帝如此说，依然直直地跪着：“陛下，此人根本就没有罪，只是被陷害的而已！”“哦？那朕就更想知道是谁了。”灵帝大感兴趣地问。“就是这袁术所说的颍川郭氏的最后幸存者，郭嘉郭奉孝！”刘琳一字一顿，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上久久回荡。

“朕从来都没有下旨铲除颍川郭氏。他们为我朝立下了汗马功劳，又知道急流勇退，从无争胜之心。为何现在整个家族就只剩了这郭嘉一人？！”灵帝的这句话是在质问袁术。

“臣……臣不知……臣只想将隐患替陛下消除啊！臣的一片丹心，陛下明鉴，明鉴啊！”

“朕很想知道，琳儿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刘宏昏庸是昏庸，可是却并不笨，一下子抓住了关键。荀彧和荀攸的额头上已经有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等待着刘琳的说辞。刘琳低下头：“是因为琳儿就在那一晚之前被郭公子所救。当时琳儿走投无路，被很多纨绔子弟调戏，琳儿害怕极了的时候，郭公子正巧路过，就替我化解了这场危机。琳儿想自己无处可去，就厚颜留在了郭府，没想到晚上的时候郭府就遭此一劫……”刘琳说着说着，脸上已是挂满了晶莹的泪水。众人无不被她弄得心有戚戚，只有刘耀和荀氏叔侄听的疑点重重。

刘耀可是知道刘琳的，八岁的时候是跆拳道的黑带三段，剑道的五段水平（没有考过，因为年龄的限制），而且她的飞镖只有自己能接得下来，只有说别人打不过她，怎么可能会被人欺负要郭嘉的解救？由此可见这绝对是谎言。

荀彧和荀攸则是从来就不知道郭嘉救过谁，他的身边只有那落雪一人，难道……？荀彧和荀攸飞快地对视了一眼，刚要起身就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不要动。”那声音，来自刘琳。

“陛下，是与不是，可以将郭嘉带来对证，一问便可知。”刘耀心中的疑问很多，沉声说道。刘宏点点头，命令荀彧将郭嘉从牢中带出。

“启禀陛下，郭嘉见在殿外，无招不敢辄入。”荀彧禀奏。“宣。”刘宏淡淡道。

郭嘉虽然被捕，却依然英气逼人，他看着高高在上的刘宏，眼中不可遏制地迸出怒火，但是他十分地识时务，礼仪一丝不差。

“郭嘉，你抬起来看着朕，告诉朕实话。”说完他对刘琳微微示意：“琳儿，将你刚刚所说的那些，再复述一遍。”刘琳深吸一口气开始了复述。

郭嘉的心中剧震。以他的敏慧，已经知道了两件事：第一，她说的事情当然不是事实；第二，她就是落雪！这第二个消息再次推敲，郭嘉忽然明白了刘琳为何会对自己说谎。浓浓的悔意升起，为自己的那些猜疑和算计。

郭嘉在此事上比荀彧要持重的多也睿智的多，果断地做出了选择。

“公主所说为事实，嘉现有信物为证。”那枚冰莲花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荀彧心下骇然，不过他知道，郭嘉和自己的性格全然不同。他完全地贯彻“谋人先谋己”的理念，而自己则是将大义和忠诚看的比命要重许多。当然，这并不是说郭嘉的人品低下，而是说郭嘉不拘小节懂得变通。

“既然事情是这样，就算此事上郭嘉有罪也能用对琳儿的救命之恩补偿得过。现在，朕要将袁术交与有司处理，为颍川郭氏冤屈昭雪！”刘宏终于开了金口。袁术没有想到自己反而是过犹不及，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扳不倒郭荀两家，反而搭上了自己。袁隗的眼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也不敢言语。

刘琳似乎是不愿意再回忆起这种事情，神色疲惫不已：“皇兄，能否容琳儿告退？琳儿倦了。”刘宏看她的神色满是怜惜：“好好，那你就去西宫找皇后说所话儿，不要再想这种事情了。或者去探望一下母后，见见朕的子女们吧。”

刘琳和衣缓缓一拜，转身而去。

自己终于做到了，自己现在这样，郭嘉应该不会再针对自己了吧。刘琳的脚步终于多了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