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水晶般的心

冥帝望着妹妹胸口那璀璨的金色光芒，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迟疑。那耀眼的金色，正是修罗界世代相传、守护至死的至宝——黄金水晶王。

修罗界的黄金水晶，乃是修罗王城中神秘的黄金树所结的珍稀果实。这棵唯一的黄金树，只在修罗界的核心——修罗王城中生长。因此，尽管冥帝雪音的太音琴并未使用黄金水晶王，但那琴的材质也仅次于黄金水晶。黄金水晶王，那罕见的一块，足以使其他神祇求之不得，毕竟修罗王的表情千年如一日，冷漠而不可侵犯。当修罗王为爱妻制作太音琴时，世界震惊，皆言其爱妻至深，竟用如此宝贵之物为她打造琴身。

现在，修罗王将再次取出这代代守护的黄金水晶王，用其替代羽凰的心脏。无需多言，众人皆知，此举无非是为了不让冥帝心伤。

修罗王注视着爱妻那犹豫不决的面容，眼神突然变得无比柔和。“在我心中，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你。”他们的目光相交，无需言语，已是千言万语。在场众人不禁感叹，这对夫妻在如此危急时刻，依然彼此眷恋，好似璀璨光华中的温暖依靠，让人羡慕不已。

修罗王毫不犹豫，将黄金水晶王紧紧按在羽凰的心口。瞬间，一道金色的光芒包裹了羽凰的整个身体。随着修罗王口中默念的咒语，金光更加璀璨，绚丽的光华一闪而过，羽凰缓缓睁开了双眼。

“水晶王虽能代替心脏的部分功能，却无法完全取代真正的心脏。”修罗王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他的话语虽长，却只是在述说一个残酷的事实：羽凰即便借此存活，也将失去人类常有的部分情感。

修罗王为了赢得爱人的心，不惜一切代价，而占据青瑶身体的饕餮却在一旁冷眼旁观，它的语气带着讽刺：“哦，修罗王，你这是在破费了，只是，这又能怎样呢？无非是给我多添了一个奴隶罢了。”它的话语似乎透露出一丝戏谑。尽管刚才它完全有机会趁修罗王救治羽凰时偷袭，但它却没有这样做。

此时，羽凰已经完全恢复了意识，听到了修罗王和饕餮的对话，她的心中充满了怒火。她深深理解，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饕餮。“饕餮，你应该死！”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愤怒。

饕餮看着满腔怒火的羽凰，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开始嘲讽起来：“哦，你想要我死？看来你还没有那个能力呢。”它占据着青瑶的身体，所以它的面部表情变得极为狰狞，就像是一幅被扭曲的油画。

青瑶的目光突然变得冰冷，仿佛能穿透一切：“你真想死，我倒是可以成全你。”但下一刻，饕餮的语气突然变得轻松，仿佛在开玩笑：“如果你真想死，记得告诉我，我随时愿意帮忙。”这番话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快递员在提供上门服务，但显然，现在没人需要这种“服务”。

修罗王冷静地分析着饕餮的行为：“它吸收了众多人的负面情绪，同时也模仿了他们的思维模式。”他的解释透露出一丝寒意。

东皇黎梦望着表情变化无常的饕餮，又看向怒不可遏的羽凰，心中越发感到事态严峻：“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消灭它吗？”

就在众人沉思的时候，一阵苍老而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突然响起，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清晰而神秘地回荡在每个人的心头。

饕餮听到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惊讶地僵硬了一瞬。他的脸色如变幻的云层，快速地变化着，嘴里发出的声音也似乎在不断地升降，随着他惊恐的眼神四处乱张望，宛如陷入了恐慌的深渊。

“你还以为，我这个老不死的，就真的不会回来了吗？”那声音沉稳而威严，像是岁月的低语，回荡在空气中，充满了不可违抗的力量。饕餮听到这声音，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那声音……他难以置信。

羽凰也是一样，她身体剧烈地震动了一下。这个声音，对她来说太过熟悉，它在她的梦境中回响，那是她未曾谋面的老师的声音，她竟然曾在梦中拜他为师。

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缓慢而沉重，从远处渐渐走近。羽凰、饕餮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朝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当他们看到那个人时，羽凰感到了巨大的震惊——那不是灵族的大长老吗！

“饕餮……我将家园托付于你，你就这样看管吗？我曾说过，我回来便会释放你，看来你实在是等不及了……”大长老慢慢走近，拄着拐杖，步伐沉稳。他的眼神平静地注视着饕餮。

“不……不是这样的……”饕餮在大长老那平静而深邃的目光下，心中波澜起伏，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退去，“不是的，主人，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又是怎样的呢？”大长老的声音依旧平和，他的眼神和语气中看不出任何情感波动，但这反而让饕餮越发感到恐惧。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回来了！”饕餮定定地盯着大长老，情绪激动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语气中甚至夹杂着一丝委屈，“你把我留下来看家，一走就是数万年。我怎么知道你何时会回来？我怎么知道你是否已经抛弃了我！”他愤怒地盯着大长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所以你就打破了这个世界的平衡？”大长老的声音依然平静，仿佛一切尘世的纷扰都与他无关，这使饕餮感到无比的挫败。

“没错！只要我掌控了这个世界，我就能随心所欲地了解这片空间的一切，这样我很快就能找到你！”饕餮——不，此刻的他已是青瑶的模样——双眼血红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血窟窿，充满了疯狂和绝望，仿佛随时都会滴出血来。

大长老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目光如淡云般飘过，“唉，饕餮，你有没有见过主人抛下家园，再也不回头的情景？”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和风拂面，却在饕餮听来，似乎充满了遥远的寒意。

饕餮的怒火如被点燃的火药，一触即发，“你总是这样，说话总是淡如水，情感永远模糊不清！你不懂我！我每日守在你的窗边，眺望那遥远的蓝天，日升日落，不知道自己在梦境和现实间游走了多少次，风吹雨打都成了生活的常态。但最让我痛苦的，是那种再也见不到你的绝望！”话语中，饕餮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下，情感的爆发让在场的羽凰等人都被深深震撼，他们终于明白，饕餮之所以痛苦，不过是想寻回它的主人——大长老。而大长老，竟然养了一只如此情感丰富的饕餮作为宠物？

沉默许久的修罗王终于开口，声音深沉而坚定，“老祖，您是否还有什么未说之言？”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拄着拐杖的大长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究。

“啊，陌生的小伙子，你终于认出我了？哈哈，”大长老闻言，转过身来，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看着修罗王那冰山般的面孔，“多年过去了，你的表情依然丝毫未变。”

他又转向羽凰，目光中透露出和蔼与慈祥，“小丫头，看到你也在这里，是不是有些感慨呢？”大长老的笑容如春风拂面，温暖又柔和。

这一切变化让饕餮的心中愤怒如烈火般燃烧，“为什么！为什么对我，你从未如此温柔过！我恨你！”饕餮无法忍受大长老对其他人的温柔与自己的冷漠对比，“你对我总是漠然，就连一丝微笑也难得一见。我是你亲手创造的，为何他们轻易就能赢得你的笑容，而我却不能！”饕餮感到绝望，它只想要一个温暖的笑容，为什么这么难？自己苦苦追求却始终得不到，而他人轻松就能获得。

羽凰听到“亲手制作”这几个字，心中更是一片迷茫。先不论大长老的身份之谜，这“亲手制作”又是何意？难道说，传说中自由自在的饕餮，竟是大长老亲手创造的作品？

大长老看着饕餮，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却又迅速消散，如同昙花一现，“饕餮，你不能太贪心。我已经给予你许多……”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无奈，似乎在表达着一种深沉的情感。

饕餮的眼神中显露出一抹讽刺的苦笑，它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我，贪心？难道真的是我太贪心了吗？”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眼神里浮现出一种深深的不解和痛苦。它轻轻摇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委屈，不敢置信地重复着：“我贪心吗？我到底哪里贪心了？”

大长老缓缓摇头，叹息着，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无奈和深沉的悲哀。他望着饕餮，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坚定：“饕餮啊，你自诞生之日起，就注定要吸纳这世间所有的怨恨与负面情绪。你的存在，本就与喜悦无缘。你是怨念的集合体，一旦面对快乐，你将崩溃消散，再也无法继续吸收这世间的负面情绪。如果你消失，这世间将充满怨恨，陷入混乱之中。”大长老的眼神里充满了深意，他的话语像是在揭示一个残酷的真相。

羽凰愈发困惑，东皇太一和他的兄妹们也露出迷茫的表情，他们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样的因缘际会。饕餮，这个自诞生起就吸收怨念的存在，究竟是怎样的命运？大长老，这个能使饕餮失控的身份又是什么？

就在这时，修罗王沉着声音揭开了这个谜团：“这一切，都是因为鸿钧老祖。”他的话语犹如晴天霹雳，打破了众人的疑惑。

鸿钧老祖！这个名字在众人心中引起了巨大的震动。难道真的是那位传说中的鸿钧老祖？没错，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