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宁静,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拂而过,使得气温逐渐降低,夜晚愈发寒冷。
蕴儿已经回到‘夙凤阁’,见到南纤栩安然入睡,便悄然退出。刚踏出门槛,便遇见了安晴,“安晴,这么晚了,你还未休息?”
安晴轻声回答:“蕴儿姐姐,奴婢担心北越的夜风太凉,怕公主不习惯,所以特地过来看看。”她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微笑,说话声音总是那么悦耳动听。
蕴儿思索片刻,提议道:“安晴,我们初来乍到,对这里一切都还不熟悉,不如你给我讲讲北越的一些趣事,以及宫中的情况,比如皇上是个怎样的人?宫中有多少位娘娘?还有谁在宫中声望很高?”
安晴点点头,笑着说:“虽然我才入宫不久,但对宫中事务还是略知一二。让我们从皇上说起吧。”
“皇上是一位明君,他分辨是非,赏罚分明,善于发掘贤才,严惩贪官小人,爱民如子。”蕴儿听后,半开玩笑地笑道:“真没想到你们皇上年纪轻轻,竟然如此卓越能干,把北越治理得国泰民安,实在令人敬佩。”
“当然了,皇上身边更是聚集了许多贤臣。像王丞相,虽然总是一脸严肃,不留情面,但心怀赤诚;还有长孙大人,以及几位王爷,他们都是忠心耿耿地辅佐着皇上。”安晴滔滔不绝地讲述,双眼中闪烁着崇拜和钦佩之情。
然而,蕴儿的表情渐渐变得黯淡,她自语般小声叹息:“有些事,不可只看表面啊。”
安晴还沉浸在她的天真陶醉之中,蕴儿轻轻一笑,带着些许戏谑地说:“看你这傻样,真是个单纯的姑娘。”
安晴轻轻吐了吐舌头,带着些许羞涩地笑道:“谁让皇上风采出众,气宇轩昂呢,所以,其实……”
蕴儿稍显不耐烦地打断:“好了,再说说皇上身边的妃子和贵妃们吧。”
“皇上最宠爱的是影贵妃,她舞蹈之美、容颜之娇,平日里颇得众人喜爱。皇上对她的宠爱无二,主要是因为影贵妃并无显赫的家世背景,她与皇上的结合纯粹出于爱情,而非政治联姻,所以皇上特别钟情于她。”
蕴儿在心里暗暗想道:“原来如此,公主和皇上的婚姻是政治联姻,这对公主来说可能颇为不利。再考虑到影贵妃的事,恐怕皇上对公主已有成见,唉。”
“还有一位贤妃娘娘,冉舞玥,她是王丞相的外甥女。她容貌绝丽,舞姿卓越,举止温婉娴静,我个人觉得她比贵妃娘娘更加可敬。另有一位是长孙大人的女儿,长孙瑜儿,被册封为‘惠妃’。她虽性情直率,脾气稍显火爆,却因此率真个性而得到太后的钟爱。”
听着这些,蕴儿心中泛起担忧和不安,面色凝重,她轻抿朱唇,挤出一丝微笑,继续询问:“安晴,你才入宫不久,竟了解这么多,真是令人惊叹,哈哈,还有,你还知道些什么?可以继续分享吗?”
安晴显得有些犹豫,她小心地环顾四周,然后神秘地勾了勾手指,示意蕴儿靠近。蕴儿凑近她,侧耳倾听,点了点头表示准备好。
安晴低声秘密般地说:“其实,惠妃心仪的并非皇上,而是另有其人。”
蕴儿的好奇心被激起,她睁大眼睛,也以同样小声的语调追问:“是谁呀?”
“乃是楚北王,北越的九王爷。”安晴小心翼翼地说着。
蕴儿眉头紧皱,疑惑地看着安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安晴郑重地点了点头,“此事我已告诉姐姐,还请姐姐保密,切勿向他人提及。”
蕴儿轻轻点头,脸上浮现一丝微笑。安晴又长叹一声,眉头紧锁,自言自语般地说:“其实,影贵妃落水流产的事情,我总感觉有些不寻常。”
蕴儿好奇地追问:“影贵妃的背景究竟如何,安晴?”
“据说影贵妃是从民间选拔进宫的,然后很快便成为了贵妃娘娘。”安晴不以为意地说道,说着不禁打了几个哈欠。她站起身,向蕴儿告别:“姐姐,我累了,我先去休息了。”
蕴儿点点头,然后独自一人走向门外。她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深深叹息。一阵阵夜风吹来,蕴儿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双手紧抱着手臂。她心中思绪万千:“影贵妃从民间选拔而来,能在宫中迅速晋升为贵妃,恐怕背后的故事不简单,唉。”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蕴儿正陷入沉思之中,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惊愕地停顿了一瞬。当云烙锡带着随从缓步走近时,她这才回过神来,迅速跪倒在地,语气慌乱:“奴婢未能远迎,不知皇上驾到,还请皇上恕罪。”
云烙锡轻挑嘴角,不以为意地笑着说:“平身吧。”他上下打量了蕴儿一番,随后询问道:“你是南楚公主的贴身丫鬟?名叫什么?”
蕴儿垂首低语:“回皇上,奴婢名为蕴儿。”她的声音细如蚊吟,身体微弯。
云烙锡双手背于身后,四处环视,语气平静地说:“关于影贵妃落水一事,朕已有所了解,是纤栩公主亲身跳湖救起了她。因此,朕特地前来向纤栩公主表示感谢。”
蕴儿仍低垂着头,“感谢皇上对公主的关怀。”
云烙锡目光掠过房门,微微笑着问:“她现在情况如何?”
蕴儿回答:“回皇上,公主因近日的颠簸劳累,并不习惯这里的昼夜温差变化,不慎染上了风寒,目前已沉睡。”
云烙锡眉头微皱,显出担忧之色:“太医是否已经过来诊治?”
蕴儿轻轻摇头,没有多言。
云烙锡立刻严肃地对身后的莫子善下达指示:“立即去请太医来。”他的行为似乎有些刻意,好像是在给他人看的一样,显得不自在。蕴儿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偷偷打量着云烙锡,但很快便又低下了头,不敢多看。
莫子善立刻回应:“遵旨,皇上。”他随即转向身后的一名小太监吩咐道:“还不快去请太医。”那小太监听令后,立即小跑着离去以传召太医。
云烙锡深深叹息一声,轻声说:“既然纤栩公主正在休息,朕便不再打扰。”说罢,他果断转身,缓缓离去。
蕴儿低头致意:“恭送皇上。”等到云烙锡的背影消失在远方,她才缓缓直起身体,目送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低声嘟囔:“公主的终身大事,难道真的要托付于您?”
蕴儿刚回到房间,太医已经抵达。见南纤栩仍在沉睡,她便请太医进行望、闻、切的诊断。过了片刻,太医缓缓开口:“公主的病情并无大碍,不过是因劳累过度,多休息几日便会好转。不过,还需服用药物调理身体,药品马上会有人送来。”
蕴儿连忙表达谢意:“多谢太医深夜亲临,蕴儿代公主感谢太医。”
送走太医后,蕴儿继续留在南纤栩身边照看,最终在床沿边不觉睡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南纤栩醒来,见蕴儿趴在床沿睡着,既惊讶又担忧地呼唤:“蕴儿,蕴儿。”
蕴儿被声音惊醒,揉着额头,“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小心身体,别着凉了。”南纤栩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
蕴儿笑容满面地回答:“公主,看您气色好了许多,现在感觉怎样?”她缓缓起身,轻轻扶起南纤栩。
“感觉好多了,只是全身依然无力。”南纤栩的声音柔弱,她缓缓地从床上坐起,蕴儿轻手轻脚地扶着她。就在此时,安晴怀中携带着洗漱用水走来,一见南纤栩已经坐起,神色顿时带上了几分惶恐,急忙行礼道:“奴婢立刻就来伺候公主洗漱更衣。”
蕴儿踱步上前,带着慈祥的微笑安慰道:“安晴,无需过于拘束,我们公主心地宽厚,你尽可以展现你自然的一面。”
南纤栩轻笑着,自顾自地整理着发丝。安晴见状,迅速而小心地为她梳理着长发,眼中带着一抹调皮的光彩,说道:“奴婢向来憧憬能侍奉一个开明的主子。以前在司衣纺,总被繁琐的规矩所束缚,许多话和想做的事都不敢表达。”
南纤栩含笑,声音柔和而亲切地说:“那从今以后,你就放心大胆些,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蕴儿在一旁收拾着床铺,时不时地摇头叹气,眼神中流露出对南纤栩的无奈与宠溺。紧接着,屋内便充满了三人轻松愉快的谈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