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清水

她端着手中的酒杯，饮下他举办的喜宴上的酒，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她曾是他偶然捡到的小乞丐，却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记得他曾对她承诺：“将来我若成为皇帝，你必定是我的皇后。”

她痴痴地相信着他醉酒时半开玩笑的话，甚至为了他不惜女扮男装，助他打下江山的一半。她的十六岁到二十三岁，本该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却在硝烟弥漫、尸横遍野的战场上度过。她心想，只要是他喜欢的，她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

然而，最终当他如愿以偿，凭借她的辅助赢得战争成为国王时，他却剥夺了她的兵权，反而选择娶了西凉的公主为皇后。这个结局，对她来说，既是极大的讽刺，也是深深的背叛。她为他付出了青春和生命的最美好部分，却换来了如此残酷的现实。这一切，不仅揭示了她对他深沉爱情的付出，也反映了古代社会中女性地位的无奈和悲剧。

在他们的新婚之夜，他赐给她一壶美酒。当她抿了第一口时，她立刻察觉到酒里的异样味道。眼泪不自觉地沿着脸颊滑落，她狠狠地擦干泪水，坚定地倒下第二杯，继续饮用。她心想，这壶酒代表着她十几年的等待和牺牲，无论如何，她都要将它喝完。

她的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但心口却隐隐作痛——可能是因为心已经碎了。她紧握手中的剑，心中涌现出一股决绝的念头：“尉凌，如果要痛苦，就让我们一起承受吧。”

当她将剑尖刺入他的胸膛时，他们的眼中都带着笑意。他用那双迷人的丹凤眼温柔地望着她，仿佛胸口的剑刺并未给他带来任何痛苦。他淡淡地问：“美酒喝完了吗？”这个问题和他的表情，似乎把所有的痛苦和复杂情感都淡化了，但实际上，这是他们之间多年情感纠葛的终结，也是他们各自爱情悲剧的高潮。

她用一种讽刺的眼神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冷漠：“你赐予的酒，我怎么可能不喝呢？”

他听了这话，似乎释然，嘴角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容：“喝了就好。但你，会恨我吗？”他的声音中夹杂着咳嗽。

“恨！”她的声音坚定而冷冽，“你欠我的，负我的，等我们都死后，再慢慢算账。”

他的表情带着一丝痛苦：“不必算账了。虎符就藏在我们经常见面的暗室，就在你画像的后面……”他的呼吸开始急促，咳嗽加剧。看着他的痛苦，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他努力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小白瓶，在那里，记住一天一颗，可以解绞心散的毒效。容儿，你记住了吗？”

震惊席卷了她的心灵——她终于明白，自己被下毒的事实，他竟然早已知晓。而那壶他赐予的酒中所参加的，原来是解药。他的这一行为，不言而喻地表明了他的真情——他是真心爱她的。但残酷的现实是，她却亲手结束了他的生命…

“凌，你不要死…” 她紧紧抱着他，泪水如雨而下。他躺在她的怀里，面带幸福而满足的表情，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不管怎样……我都是爱你的……” 他的声音渐渐微弱。他静静地躺在她的臂弯中，宛如沉睡。她抱着他的身体，不愿接受这残酷的事实，疯狂地摇头，声嘶力竭地呼喊：“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