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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黑水东北仙

老朝奉 著
  • 悬疑推理

  • 2025-03-17

  • 67.9万

第1章:深入平房区

白山黑水东北仙 老朝奉 2025-03-17 12:24
1946年5月的哈尔滨还带着料峭春寒,秦颂握着军用水壶的手指节发白。卡车在泥泞山路上颠簸,后车厢里消毒水与血腥味混杂,程菲正在给昏厥的战士换药。
日军刚刚撤出哈尔滨,秦颂临危受命,必须找到731的试验根据地,找到日军藏起来的细菌实验标本。
"还有半小时就到平房区。"他望着远处墨色山峦,那些传说中活人进去就再没出来的原始老林,此刻在暮色里像蹲伏的巨兽。车斗里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苏聪的医药箱被颠开,针管滚到沾满泥浆的帆布上。
程菲捡起针管时,秦颂注意到她手腕有道新添的擦伤。"当心破伤风。"他递过酒精棉,却见女军医熟练地咬开玻璃瓶口,“比起这个,我更担心山里的东西。”
卡车突然急刹。前方横亘着棵三人合抱的枯树,枝桠上密密麻麻挂着褪色的红布条,在阴风中翻飞如血。司机老赵骂了句东北土话:“这他娘是’拦路仙’,得用老法子。”
秦颂跳下车,皮靴陷进半尺深的腐叶。枯树根部盘踞着拳头大的蚂蚁窝,红布条上依稀可见蝌蚪状的萨满符文。他摸出配枪时,程菲已经蹲在树根处,医用镊子夹起块沾着粘液的鳞片:“不是寻常野兽。”
当老赵按规矩往树杈压了张粮票,枯树竟发出类似咳嗽的怪声。后车厢传来惊叫,苏聪扶着的伤员突然抽搐,眼白上翻着嘶吼:“白大仙要收过路钱!”
“快走,一刻都别停留。”
夜色压下来时,他们终于看见半山腰那盏飘摇的油灯。几个人疲惫不堪的走到一处木屋前,程菲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红色的眼眸下面,止不住的紧张。
木屋的外墙爬满藤蔓,檐角垂着十几只风干的刺猬尸体,尖刺上还凝着黑褐色血珠。“我们真的要在这里?”
程菲有些不敢相信的询问道。
秦颂点头,这里就剩这一户人家,不在这里,如果没有本地人帮忙,恐怕他们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秦颂礼貌的敲了敲门,强迫自己不去看木屋外面的此为尸体。
很快,门内有了动静,开门的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羊皮袄下露出半截生锈的脚镣。
"我叫大娃。"青年眼神躲闪,背后传来烟袋锅敲火塘的闷响。里屋阴影里坐着个佝偻身影,山羊胡须在火光中颤动:“滚。”
秦颂摸出证件的手僵在半空。程菲突然按住他肩膀,医用箱里的手术刀映出檐角刺猬尸体的异动——那些本该风干的刺猬爪,此刻正微微蜷缩。
对方迅速关上门,几个人面面相觑,只能在屋子不远处先安营扎寨,再等天亮好好问问。
深夜的山林响起类似婴儿啼哭的怪声。秦颂握枪守夜时,看见大娃猫腰钻出木屋,怀里抱着个陶罐。"井水不能喝。"青年把清水倒进炊事班的铁锅,火光映亮他脖颈处溃烂的伤疤,“我爹…他见过活人被塞进铁笼子喂刺猬。”
篝火突然爆出团幽蓝火焰。医疗队帐篷里传来苏聪的惊叫,程菲掀开帘子时,看见昏迷的战士正用指甲在胸口抓出血淋淋的"白"字。秦颂冲过去按住伤员手腕,却发现对方体温低得吓人,就像…就像那些挂在屋檐的刺猬尸体。
"当年日本子为了能够顺利在这里展开实验,用童男童女血祭白仙。"大娃的声音在夜风里发颤,远处木屋窗纸上,山羊大叔的剪影正对着满墙刺猬皮手舞足蹈。秦颂突然想起卡车上的鳞片,那分明是刺猬腹部的软鳞,却沾着不属于任何动物的腥臭粘液。
山林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程菲的手电筒光束扫过营地边缘,照见十几双猩红的眼睛。医用酒精突然在药箱里沸腾,苏聪的听诊器蛇形管诡异地扭动起来,像条被激怒的白蛇。
秦颂的手电筒光束在苏聪惨白的脸上晃动,蛇形听诊管突然绷直如铁棍,金属耳件直指山林深处。程菲抢步上前按住听诊器,医用橡胶管却在她掌心勒出血痕。
"松手!"秦颂抽出腰间匕首斩断听诊器,蛇形管落地瞬间蜷缩成团,像被烫伤的活物般抽搐。医疗帐篷里传来布料撕裂声,三个伤员同时撕开绷带,溃烂的伤口里渗出淡绿色粘液。
大娃突然把陶罐摔在地上,清水泼溅处腾起白烟。"这是山神庙供桌接的雨水!"他脖颈处的溃烂伤疤在火光中泛着青紫,“日本子当年往井里倒过东西…”
程菲抓起医药箱里的玻璃试管,取样时试管壁瞬间结满冰霜。远处木屋传来山羊大叔沙哑的嘶吼,檐角刺猬尸体突然齐刷刷转向营地方向,尖刺摩擦木檐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退到卡车那边!"秦颂拽着苏聪往后撤,余光瞥见程菲正用手术刀挑开伤员衣襟。血淋淋的"白"字伤口里,竟嵌着半片刺猬鳞甲。
大娃突然扑向火堆,抓起燃烧的木柴在空中划出古怪轨迹。火星勾勒出萨满驱邪符的轮廓,暗处那些猩红眼睛顿时后退数米。"这是老辈人教的火把令!"他额头沁出冷汗,“白大仙的伥鬼最怕明火。”
话音未落,卡车方向传来金属扭曲的巨响。老赵的惊呼夹杂着铁皮撕裂声:“车斗!车斗里有东西在顶钢板!”
秦颂转身狂奔,皮靴碾过满地枯枝。车斗里装载的医用酒精桶正在剧烈晃动,绿色铁皮表面凸起数个尖锥状的鼓包。他攀上车厢的瞬间,一截沾着腐肉的刺猬尖刺突然穿透铁皮,距离他咽喉仅三寸。
"接着!"程菲抛来装着手术器械的铁盒。秦颂挥盒砸向鼓包,金属碰撞声里夹杂着类似婴儿啼哭的惨叫。铁皮破口处喷出腥臭黑血,溅在军装前襟竟蚀出蜂窝状孔洞。
大娃举着火把冲过来,火光映亮车斗内壁——密密麻麻的刺猬爪印中,夹杂着数道带倒钩的抓痕。"是白大仙的刺刑咒!"他声音发抖,“当年实验室地牢墙上…全是这种痕迹…”
山林间突然响起三长两短的哨音。木屋窗纸上的剪影剧烈晃动,山羊大叔的烟袋锅敲击声变得急促如鼓点。那些后退的猩红眼睛再次逼近,这次秦颂看清了——每双眼睛下方都蠕动着刺猬特有的尖吻。
"进木屋!"程菲架起意识模糊的伤员,“苏大夫,把医用酒精倒在营地外围!”
众人跌跌撞撞冲向木屋时,大娃突然僵在门槛前。檐角悬挂的刺猬尸体不知何时全部调转方向,空洞的眼窝正对着来客。山羊大叔的咒骂声从里屋传来:“带灾星进门,全得死!”
秦颂用肩膀顶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陈年霉味混着刺鼻药草味扑面而来。墙壁上钉满风干的刺猬皮,火塘边散落着刻满符文的兽骨。最骇人的是房梁悬挂的麻绳网,数百枚刺猬尖刺编织成诡异的镇魂幡。
"爹!他们带着日本子的灾气!"大娃突然跪倒在地,指着程菲白大褂上的血迹,“这位大夫身上…有当年实验室的味道…”
程菲闻言迅速脱掉白大褂,露出内里褪色的军装衬衣。她翻出证件拍在炕桌上:“我们是第四野战军卫生部…”
山羊大叔的烟袋锅突然砸向火塘,爆起的火星在空中组成刺猬形状。老人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证件上的红十字标志,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惨笑:“当年那些穿白大褂的,把活人绑在铁床上喂刺猬精!”
房梁上的镇魂幡无风自动,尖刺碰撞声如催命咒语。苏聪突然指着西墙惊叫,众人转头看见墙皮正在大片脱落,露出后面用血画满的萨满符文。更恐怖的是符文中央钉着张泛黄的照片——赫然是穿着日军防疫服的年轻版山羊大叔,背景里模糊可见铁笼中蜷缩的人形生物。
秦颂的手电筒光束剧烈晃动,他在照片角落发现个细节:日军军官腰间挂着串刺猬爪骨制成的钥匙。"您当年逃出来时…"他转头看向山羊大叔,“是不是带走了实验室的钥匙?”
老人突然暴起,枯树枝般的手掐住秦颂咽喉。程菲的手术刀抵住他颈动脉时,发现老人手背皮肤下竟有东西在蠕动。"不是钥匙…"山羊大叔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是刺猬大仙的灵骨…”
屋外传来木材断裂的巨响,整栋木屋突然倾斜。大娃扑到窗边惊呼:"白大仙的伥鬼在啃房柱!"众人透过破碎的窗纸看去,数十只半人高的刺猬形生物正在用倒钩利爪刨挖地基,它们背部尖刺间还粘着碎布条——分明是先前伤员们被撕烂的绷带。
程菲突然抓起火塘边的兽骨符咒:"苏大夫,准备酒精棉!秦科长,把那个铁皮箱推过来!"她将兽骨在酒精里浸过,投入火塘的瞬间,幽蓝火焰直窜房梁。悬挂的镇魂幡突然射出银光,屋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
山羊大叔瘫坐在炕沿,浑浊泪水划过沟壑纵横的脸:"那年冬天…日本子逼我穿着刺猬皮进地窖…"他扯开衣襟,枯瘦胸膛上布满螺旋状伤疤,“它们认主之后…把三十七个战俘扎成了筛子…”
房梁突然落下簌簌灰尘,秦颂抬头看见镇魂幡正在渗出血珠。大娃哆嗦着从炕洞掏出个陶罐,里面泡着枚拳头大的刺猬头骨,天灵盖上刻着日文编号。"这是从实验室带出来的…"青年将陶罐推向程菲,“白大仙的怨气…都在里头…”
山林间传来凄厉的哨声,屋外的刨挖声戛然而止。秦颂握紧刺猬头骨,突然感觉掌心一阵刺痛——那头骨眼眶中,竟缓缓渗出暗绿色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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