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城外的荒野飘着青灰色雪粒,秦颂的军靴碾碎冰封的枕木。三天前从灰仙雕像里取出的五仙骨正在军用挎包里颤动,隔着帆布都能摸到刺猬骨滚烫的温度。
"安达镇的活人桩…"程菲的手指划过铁盒里的地图,医用镊子尖戳在某个标注"白仙换命处"的红圈,“日本人把整座镇子修成了锁地脉的钉子。”
苏聪的怀表链突然绷直,表盘玻璃映出远处蒸汽机车的轮廓:"是往安达的运煤车!"内科医生的声音突然变调,怀表时针逆时针飞转,“车头…挂着白灯笼!”
火车汽笛撕裂铅灰色的天空。秦颂拔枪的瞬间,大娃突然拽住他手腕,青年溃烂的脖颈渗出黑血:“是白仙专列!当年我爹就是坐这个车逃出来的!”
煤水车后拖着二十节平板车厢,每节车厢都钉着口黑漆棺材。程菲的金爪撕开最近棺材的缝隙,医用镊子夹出根带着倒刺的骨钉:“是活人桩!日本人用活人当镇地钉!”
火车突然剧烈震颤,第五车厢的棺材盖轰然炸开。山羊大叔的烟袋锅火星四溅,老人干裂的嘴唇吐出带血的预言:“白仙要换命了!”
秦颂的军刀劈开扑面而来的灰雾,刀刃撞上具半人高的刺猬尸骸。骸骨爪间攥着块怀表,表盘玻璃碎成五芒星形状。"是苏医生的表!"程菲的金爪撕开骸骨胸腔,挑出团缠绕铜钱的灰毛,“这些灰崽子在模仿活人!”
整列火车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汽笛声。大娃突然跪倒在煤堆旁,溃烂的脖颈钻出灰毛,在空中扭结成铁轨形状。"它们要换我爹的命!"青年撕开羊皮袄,后背浮现出黯淡的刺猬图腾,“快…快把我绑起来!”
老赵的套马索刚缠住大娃腰身,第十车厢的棺材突然立起。山羊大叔的烟袋锅火星溅在棺材板上,俄式雕花突然扭曲成日文符咒:“是换命棺!”
秦颂的军靴踹开棺盖,浓稠的黑血喷涌而出。程菲的手电筒光束照见棺材里蜷缩的骸骨——穿碎花袄的童尸天灵盖钉着五根骨钉,每根钉子都刻着不同的仙家图腾。
"五仙换命钉!"苏聪的怀表链缠住某根蛇形骨钉,“柳仙骨在往地脉里灌毒!”
火车突然九十度侧翻,所有人摔向第十五节车厢。山羊大叔的后背撞碎棺材板,老人干枯的手指抠进腐烂的木板:“当年日本子…把童男女钉在火车线上…”
整列火车开始蛇形扭动,车头喷出的蒸汽裹着灰毛。程菲的白大褂灌满阴风,金爪撕开某节车厢的底板,露出下面生锈的铁轨——每根道钉都穿着枚带血槽的铜钱。
"是讨命钱铺的铁轨!"老赵的套马索缠住飞来的铜钱,马倌的手掌瞬间溃烂见骨,“这些铁轨在往活人魂魄里钻!”
秦颂的军刀裹着刺猬骨的金焰横扫,斩断的铁轨喷出腥臭灰血。程菲突然拽住他手腕,女军医的金爪插进车厢缝隙:“看道钉排列!”
生锈的道钉组成巨大的刺猬图案,每根钉子尖都凝结着黑褐色血珠。苏聪的怀表链突然缠住某根道钉,表盘玻璃映出个地下实验室场景——穿白大褂的日军正将童尸钉进铁轨。
"他们在用活人桩锁地脉!"山羊大叔咳出带刺猬骨碎片的黑血,“白仙要换命,必须破掉所有活人桩!”
火车突然冲进隧道,黑暗中有无数冰凉的手抓向众人。程菲的医用镊子夹住某只鬼手,金爪撕开的瞬间,二十枚铜钱暴雨般射来。秦颂将军刀舞成金网,刀刃与铜钱相撞迸出火星。
"是传音钱!"苏聪的怀表接住枚铜钱,表盘映出个穿和服的虚影,“灰仙在通过钱孔操控!”
隧道尽头亮起刺目白光。火车冲出的瞬间,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整座安达镇悬浮在半空,二十道灰雾铁轨从不同方向刺入镇基,每根铁轨上都钉着密密麻麻的活人桩。
"这才是真正的万仙坟!"山羊大叔撕开溃烂的衣襟,胸口的刺猬骨突然离体飞向镇子,“白仙骨在求救!”
悬浮的镇子突然降下铁梯,梯阶上布满带倒刺的骨钉。程菲的金爪撕开铁梯护栏,医用镊子夹住块刻着"换命三年"的木板:“是日本人立的生死状!”
秦颂的军靴刚踏上铁梯,整座镇子突然翻转九十度。老赵的套马索缠住钟楼尖顶,马倌的惨叫中,众人看见钟楼内部——二十具穿碎花袄的童尸被铁链吊成五芒星,每具尸体心口都插着不同类型的仙骨。
"五仙换命阵!"程菲的金爪撕开某具童尸,挑出根蛇形骨钉,“柳仙骨在往地脉灌毒!”
镇子再次翻转,众人摔进某条倾斜的街道。俄式建筑的雕花门框突然长出獠牙,程菲的白大褂下摆被撕开三道血口。秦颂的军刀劈断獠牙,刀刃却卡在某种无形的屏障里。
"用白仙血!"山羊大叔将刺猬骨按在刀刃上,金焰瞬间烧穿屏障。街道尽头的邮局突然炸开,冲出个三米高的刺猬尸骸——每根尖刺都穿着枚带符咒的铜钱。
"是白仙真身!"大娃突然挣脱套马索,青年后背的刺猬图腾离体飞向尸骸,“爹!它要换我的命!”
刺猬尸骸的尖刺突然暴长,洞穿大娃的肩胛骨。山羊大叔的烟袋锅火星溅在尸骸眼窝,老人咳着血嘶吼:“当年我救你出来…就该想到有这天!”
秦颂的军刀裹着五色火焰劈下,刀刃斩断尖刺的瞬间,整座镇子响起铁链崩断的巨响。苏聪的怀表链缠住大娃腰身,表盘玻璃映出个地下祭坛——穿和服的阴阳师正在往刺猬骨上刻符咒。
"是传音阵!"程菲的金爪撕开怀表镜面,医用镊子夹住阴阳师的虚影,“灰仙在远程操控!”
刺猬尸骸突然张开巨口,喷出二十枚带灰毛的铜钱。老赵的套马索刚缠住铜钱,马倌整个人就被拽向尸骸口腔。"砍断灰毛!"山羊大叔的黑血喷在铜钱上,燃烧的灰毛中浮现日文编号。
秦颂的军刀斩断灰毛,救下老赵的瞬间,镇子再次翻转。众人摔进某个地下冰窖,寒气中矗立着五根冰柱,每根柱子里都封着具穿白大褂的日军尸体。
"是安达七三一的人!"程菲的金爪敲击冰柱,医用镊子夹出根带符咒的骨钉,“他们在用自己当活人桩!”
苏聪的怀表链突然缠住某根冰柱,表盘映出个实验室场景——日军正将刺猬骨钉进同伴天灵盖。山羊大叔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团带冰碴的黑血:“白仙换命…要成了!”
冰窖顶部突然塌陷,真正的安达镇街道压了下来。秦颂推开程菲的瞬间,某块俄式招牌擦着他后背砸进冰层。尘雾中有铁链拖地声传来,二十具穿碎花袄的童尸正从四面八方爬来。
"破阵眼!"程菲的金爪撕开童尸衣襟,挑出心口的仙骨钉,“五仙骨必须归位!”
山羊大叔突然撞向中央冰柱,老人干枯的手掌插入自己胸膛:"白仙归位!"混着黑血的刺猬骨离体飞向冰柱,其余四根仙骨同时共鸣。整座镇子响起玻璃碎裂般的脆响,悬浮的建筑物开始分崩离析。
秦颂的军刀插进地面稳住身形,刀刃映出他凝重的面容——五道流光从镇基射出,在夜空中交织成巨大的刺猬图腾。而远方的地平线上,更多泛着诡异光芒的城镇轮廓正在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