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九幽入侵

"九幽殿的幽冥舟！"有执事惊叫出声，“他们怎么敢深入东荒域腹地？”
苏长老素手轻扬，青铜令牌绽放青光：“苍梧令在此，诸邪退避！”
楼船甲板上传来沙哑笑声："若是三十年前的苍梧令，老夫或许还忌惮三分。"紫袍老者从船舱走出，每一步都踏得虚空泛起涟漪，“但你们带着混沌灵根的活靶子，就像黑夜里的明灯啊…”
最后那个"啊"字还在空中回荡，林焰突然感觉天旋地转。苏长老的墨玉箫炸成碎片，青色光罩裹着三人急速下坠。在失去意识前，他瞥见老瘸子将枣木杖插入心口，喷出的精血化作凤凰虚影撞向楼船。
…
林焰是被炽热黄沙拍醒的。
他吐出嘴里的砂砾，发现正趴在某座残破祭坛上。苏长老的素衣染满血渍，腰间玉佩裂开道缝隙。最触目惊心的是老瘸子——这位刚刚焚杀强敌的高手，此刻右臂齐肩而断，伤口处缠绕着灰白雾气。
"这里是西极荒漠。"苏长老指尖凝聚水球喂给老瘸子，“九幽殿的虚空锚打乱了传送坐标。”
林焰撑起身子，热浪灼得他睁不开眼。远处沙丘突然炸开，钻出只房屋大小的蝎子，甲壳上天然形成的诡纹正吞吐着血光。更可怕的是，蝎子尾钩上还串着具青铜铠甲，看制式分明是中州皇朝的边军。
"沙魔蝎王。"老瘸子啐出口血沫，"相当于地煞境三重。"他说着突然揪住林焰衣领，“把你看到的炎龙轨迹画出来！”
林焰并指为笔，在沙地上勾画时，血脉中的混沌气旋自动运转。最后一笔落成，沙画突然腾起虚火，竟与周遭热浪产生共鸣。老瘸子独臂掐诀，残图化作流光没入少年眉心。
"这才是真正的焚天诀起手式。"老瘸子剧烈咳嗽，喷出的血珠在半空燃成火莲，“当年你祖父…”
话未说完，沙地突然塌陷。数以万计的毒蝎如黑潮涌出，蝎王背甲诡纹亮如血月。苏长老甩出水袖缠住两人急退，原先立足处已被毒液腐蚀出三丈深坑。
"带他走！"老瘸子突然震开水袖，独臂燃起金色火焰，“老夫的命灯该亮最后一次了。”
林焰还想说什么，却被苏长老拽着跃上玉簪。冲天而起的瞬间，他看见老者周身爆开九十九盏青灯，每盏灯芯都跃动着凤凰虚影。蝎群在火光中灰飞烟灭，而老者燃烧的身影，竟与血脉记忆里踏碎星辰的巨人隐隐重合。
玉簪飞出百里才缓缓降落。苏长老抹去嘴角血迹，突然按住林焰肩膀：“运转周天，快！”
林焰内视才发现，丹田处不知何时多了团灰白火焰。每次心跳都会溅出火星，灼得经脉出现裂纹。当他尝试按照焚天诀路线运气时，沙漠突然刮起灵气风暴。无数沙粒悬浮半空，竟组成幅浩瀚星图。
"混沌灵根现世，果然会引发天地异象。"苏长老苦笑，“这本该是圣者境才能触及的…”
话音戛然而止。地面拱起十丈沙浪，八匹骨马拉着的青铜战车破土而出。车上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白袍人，手中经幡无风自动：“苍梧学宫的手，伸得未免太长了。”
苏长老召出新的玉箫：“西极佛国的伏魔尊者，也要掺和此事？”
"此子引发魔渊震荡，百万怨灵叩击镇魔碑。"白袍人声如金铁交鸣，“跟我回大雷音寺，可保神魂不灭。”
林焰牙龈咬出血来。混沌气旋不受控制地膨胀，右手指甲开始玉质化。他隐约看见虚空中有青铜古棺浮现，棺盖上的锁链正一根根崩断。当最后一条锁链断裂时，他听到了来自远古的叹息。
"放肆！"苏长老突然祭出青铜令牌，“苍梧学子何在？！”
沙漠各处亮起传送阵纹，七道身影踏光而至。当先的青衣书生手持判官笔，泼墨成河拦住骨马；红裙少女腕间金铃摇响，竟让百里黄沙开出曼陀罗花。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背刀青年，仅是刀鞘溢出的煞气就逼退了经幡幽光。
白袍人冷哼："苍梧七曜？"经幡突然展开，露出万千狰狞鬼面，“那就看看是佛国的渡世梵音厉害，还是你们的…”
话没说完，异变陡生！
林焰丹田处的灰焰突然爆开，在他头顶形成混沌旋涡。青铜古棺虚影彻底凝实，棺盖隙缝中泄出的气息竟让在场所有人瞬间僵直。白袍人的经幡鬼面发出哀嚎，纷纷化作青烟消散。
"这是…"青衣书生的判官笔啪嗒落地，“太古盟约镇压之物？”
棺中突然伸出只苍白手掌，轻轻按在林焰额头。无数画面灌入脑海：赤发巨人被九条星链贯穿锁骨，青衫剑客将本命剑插入自己心脏，素衣女子跪在青铜棺前以血绘符…最后定格在九口巨棺镇守虚空，棺盖上分别刻着"兵"、“斗”、"者"等古篆。
当林焰苏醒时，发现自己躺在白玉床榻上。苏长老正在与七曜争执，窗棂外可见浮空仙山，灵鹤衔着流光穿梭云海。
"三个月后的试炼，他必须拿到天枢阁的名额。"背刀青年抱着胳膊，“魔渊封印提前松动，北冥传来消息…”
红裙少女突然转头：“小师弟醒啦？”
七道目光齐刷刷射来。林焰撑起身子，发现丹田处悬浮着枚灰白种子，那七条星链虚影正牢牢锁住它。血脉中的焚天诀自行运转，竟在掌心凝成朵混沌火莲。
窗外突然钟鸣九响。青衣书生脸色骤变：“天机钟响，是天剑阁的人来了！”
苏长老拂袖合上窗扉："不止，还有南疆巫族的血轿。"她转头深深看向林焰，“学宫不是善堂，接下来的路，你要踩着火与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