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渡红尘
拨弦弄舞
2023-12-13 17:12
正当聚沫心逐渐理清思绪时，墨颜已经带着她的儿子离开了。
聚沫心轻轻抚额，感到头痛难忍，自责未能及时抓住她。
然而不久，墨颜又返回。
“怎么，改变主意不走了吗？”聚沫心惊讶地问。
墨颜摇了摇手指，淡定地说：“我回来是想告诉你，我这次在地界感觉到东华出了些问题。”
聚沫心立刻站起，“什么问题？”
“不太确定，只是直觉告诉我，那里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墨颜沉思着回忆。
“那我们马上下去看看！”聚沫心说着便伸手去拉墨颜，却被小娃挡住了。
那像水晶雕塑的小孩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说：谁敢动我娘亲试试！
“他叫什么名字？”
“墨墨。”
聚沫心心想，这名字真是俗气，看着这个小娃，可爱得让人心疼。
“他出生那天天空乌云密布，雷电交加，就像是泼墨的天空。”墨颜解释道。
“好吧，那个问题先放一放，我们先去看看地界的情况。”聚沫心摇头说。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墨颜显然没有重新下去的打算，毕竟柠于都下去了，她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聚沫心看了看墨颜，然后决定先为母子俩准备些美酒佳肴，去找百里商量。
百里白天总是忙于处理事务，聚沫心刚开始并未察觉，直到最近才有所感触。
百里专用于处理官事的德熙殿。
她刚踏入殿门，就看到百里正与一个族长认真交谈。看着他专注的样子，聚沫心犹豫了一下，是否应该稍后再来。
但这件事情迫在眉睫。
“沫心。”就在这时，百里的声音温柔且带着欣喜传了出来。聚沫心很少来这里，她认为这里太繁琐。
聚沫心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对着那些正等着询问事宜的人眨了眨眼。
在百里还未作出回应之前，所有人都找了种种奇怪的理由匆匆离开。
聚沫心轻轻摸了摸鼻子，感觉有些尴尬。看来这些人都误会了她的急切，她并没有那么迫不及待。
百里从座位上起身，轻轻拥着她，递给她一小碗清茶，关切地问：“出了什么事？”
“东华有些问题，我需要亲自下去查看。”聚沫心直接开门见山。
百里一愣后说：“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这里需要有人守着，以防万一。”聚沫心摇头拒绝。
“我担心你。”
聚沫心轻笑着，在百里身上轻轻揩了揩油，“担心什么呢，乖，我很快就回来，而且墨颜也会一起。”
“可是……”
“别磨叽了，我这就去，你好好工作。”聚沫心说完，转身离开，门外她的鼻子不禁有些酸楚。
百里最近太忙了，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好好聊过天。
她并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回到屋内，墨颜还在吃东西，墨墨正乖巧地帮她娘亲倒水。
真是个好孩子。
聚沫心靠在门框上，眼神柔和，“走吧。” 她想到，像墨颜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至少既有陪伴又保持着自由。
“我没答应你。”
“不信我现在就给柠于传信。”聚沫心挑了挑眉。
“……你这是威胁。”
“差不多吧。”
“……我去。”墨颜无奈地答应，心里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原本只是想通报个消息，结果自己也被卷入。人心真是难以预测，柠于可能也不久会变心。幸好自己选择了离开。
墨颜作为伏羲氏的后裔，天生带着一种超脱，这样的人往往情感淡薄。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聚沫心突然看到了一个人。
是挑一！
“娘亲，你是不是又要带我和和铃去玩？”挑一，已长成俊朗少年，背后背着一个装着面无表情的和铃的竹篓。
聚沫心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勉强挤出笑容，“没有，我和你墨颜姨……我们在这里寻宝，对，就是寻宝！”
说着，她便拉着墨颜低头假装寻找宝物。
“这个小弟弟是谁？”挑一并未被娘亲的拙劣表演迷惑，反而注意到了一个眼睛黑亮的小娃。
“我是墨墨，墨颜家的宝贝。”墨墨回答道，他的声音中带着柠于那种清冷的味道。
“墨姨家的？”挑一疑惑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娃，不明白墨姨什么时候有了孩子。
聚沫心心里明白，能出去的缺口大概也只有她们俩知道。她不再犹豫，拉着墨颜便跳了下去。
一出去，墨颜才意识到，她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儿子……
聚沫心并不觉得意外，毕竟她自己也是个常常健忘的人。
而她们离开的地方，留下了两个少年，站在空无一物的草地上，两人都不禁眨了眨眼，想弄明白她们是怎么消失的。
“她们呢？”挑一询问墨墨。
墨墨思索片刻，“我记得我是在这里出现的，感觉就像穿过了一片云朵。”
挑一机敏地联想到了阵法。他放下背上的篓子，与墨墨一起开始变换双手诀式，最终意外地破解了这个阵法。掉落的那一刻，挑一还没忘记把和铃也拉下去……
此刻的东华山，依然风雪交加。
聚沫心闭上眼睛，双手划出一个圆圈，一道红色光环迅速向四周扩散。
过了好一会儿，聚沫心收回双手，脸色凝重。
“有问题吗？”墨颜双手环胸询问。
“有……”聚沫心内心波澜起伏，那种气息让她异常激动，非常像她的姐姐……
难道姐姐并未死……
真的会是这样吗……
聚沫心抬头看着漫天飘零的雪花，陷入深思，直到被墨颜的声音打断。
“我们去东华殿看看吧，那里可能有线索。”墨颜提议。
聚沫心点头同意，她正有此意。
东华殿在那场战争后就被深埋在大雪之下。
她的手指轻触朱红色的大门，门已经破败不堪，一触即化为尘埃。
踏入石室，聚沫心和墨颜发现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迷宫般的空间。
随着他们深入，周围的气氛变得越发阴森恐怖，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朽的气息。
聚沫心能感觉到，姐姐的气息似乎越来越强烈。
“沫心，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墨颜突然停下脚步。
被回忆打断的聚沫心停住，静静地聆听。很快，她也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女人哀嚎声。她和墨颜对视一眼，两人立即消失在原地。
他们顺着声音前进，很快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坐在石室的角落。
这个女人蜷缩在角落里，时不时地抽动着腿，她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身体极其消瘦，脸颊尖锐如同能砸开核桃。
聚沫心慢慢靠近，冷冷地问：“你是谁？”心中猜测这可能是宿佑的遗留之人。
墙角的女人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安静下来，哀嚎声停止，转而变成了嗤笑。
聚沫心的眼神冷冽。
“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竟是这样的结局。”女人的声音沙哑而难听，好像很久未曾说话。
聚沫心心中一惊，她难道认识这个女人？
“你是谁？”她再次追问。
“我是千静女，按理说，我们之间还有些亲戚关系。”女人笑道。
千静女！聚沫心震惊，她怎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然而一想起这个女人过去的所作所为，聚沫心的怒火难以平息。
她伸出手掌，手中聚集起一股强大的力量。墨颜在一旁静静观看，无声无息。
这种事与她无关，这一直是她墨大小姐的人生信条。
“和你有一丝血缘关系，我感到无比羞耻。我想，母亲也不愿意再活在这个世界上。”聚沫心的声音冰冷如霜。
“呵呵，我只求一死，没别的想法了。我已经看透了很多，至少知道自己……错了。”千静女说着，她空洞的眼中流下了两行清泪。
她之所以是东华殿唯一的幸存者，是因为孤烈。为了保护她，他用尽了一生的修为和灵魂。
在那一刻，千静女终于明白了，很多事情，无法通过强求得到，而在强求的过程中，往往忽略了那些视你为珍宝的人……
孤烈就是这样的人，一直默默将她视作珍宝，而她却一直未曾察觉。
但是，一切都已为时太晚，失去后才懂得珍惜，是人生中最沉痛的教训。
“求你，给我一个了断，这样我也可以偿还我所犯下的罪孽。”千静女颤抖着说，身体似筛糠般摇晃。
聚沫心看着她这异常的模样，却突然收回了手，冷冷地说：“若让你这么轻易死去，岂不是对你太过宽容。”
低下头，聚沫心沉声说：“我知道一件关于你姐姐的重要事情……”
聚沫心的呼吸突然变得沉重。
“镜心……她可能还活着，宿佑在最后一刻保护了她和她腹中的孩子……”
聚沫心的眼睛瞪大，几乎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她的姐姐，竟然还活着……
不顾一切，她上前抓住千静女瘦弱的肩膀，迫切地问：“她在哪里？快告诉我！”
千静女静静地，没有回应。
“说啊，说出来我就饶你一命！”
“如果你能给我一个了断，我就告诉你。”
聚沫心的瞳孔紧缩。
“我只想求死，孤烈已经去世，我活着还有何意义。”千静女带着哭笑不得的表情说。
“好，你说吧。”聚沫心已顾不得其他。
“在这座山的最底层……”千静女笑了，她很快就能和孤烈重逢。
聚沫心深吸一口气，确定千静女确实想求死后，便快速挥掌，让她灰飞烟灭。
随后，聚沫心和墨颜立刻直奔这座古老山脉的底部。
……
与此同时，在千齐大陆上，两个少年站在那里。
“为什么刚才那些姑娘总是捏我的脸？”墨墨疑惑地问，他的脸上已经满是红印，显得有些狼狈。
“是啊，刚才那些姑娘简直疯了……”挑一一边抚摸着自己的心脏，一边感慨地说到。
当墨墨和挑一刚出现在平希城，他们立刻成了小姑娘们关注的焦点。那些姑娘们拼命往他们身上扑，甚至有些大胆的小姑娘还伸手到他们的衣服里去！
和铃当时躲在挑一的背篓里，并没有直接感受到这种疯狂，但这个通常面无表情的女孩，似乎对这种事情颇有见解。
她冷冷地说：“那些女人都喜欢上你们了。”
这话让两个少年心里一阵战栗。
作为毛头小子，他们对这种事情知之甚少，但和铃看起来却颇为明了。
“那我们该怎么继续寻找娘亲呢？”墨墨忧心忡忡地问。
挑一也感到头痛，他此刻只想洗个澡放松一下。
这时，和铃突然伸出她那短胖的小爪子，示意哥哥把她从背篓中抱出来。
一旦站稳，和铃缓缓走到墨墨身边。
墨墨疑惑地看着这个比他矮不少的小姑娘，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如果你让我亲一下，我就告诉你怎么找到墨姨。”小姑娘酷酷地说。
她的话让墨墨愣住了，连挑一也是一脸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