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茉莉残香

暴雨将诊所外墙冲刷出青灰色的泪痕，鹿珏的作战靴碾过破碎的玻璃门框。陈诺的改装手电扫过候诊大厅，光束里悬浮的尘埃突然凝滞——三十米外的走廊尽头，某扇金属门正在以每分钟三厘米的速度自动闭合。
"红外热感显示门后有活体热源。"苏风风的声纹识别器发出蜂鸣，数据线从袖口蜿蜒而出，“温度36.7℃，成年女性体征。”
张媛的丝巾拂过导诊台积灰，"心理诊疗室每日预约量…"她指尖划过台面隐约的圆形压痕，“接待员惯用左手，每天下午三点要喝罐装咖啡。”
萧琦的解剖刀尖突然刺入墙壁，剥落的墙皮下露出暗红色符号。鹿珏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些用指甲刻出的波浪线与父母实验室墙上的刻痕如出一辙，第三道折角处都带着同样的顿挫。
"1998年的丙烯酸涂料。"萧琦的紫外线灯照亮剥落层，“但符号是三个月前新刻的。”
陈诺的匕首已经楔入门缝。金属摩擦声响起时，鹿珏的后颈突然渗出冷汗——二十年前衣柜里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正从缓缓开启的门缝里汹涌而出。
诊疗室中央的皮革躺椅还在轻微摇晃。苏风风的数据线刺入扶手缝隙，虚拟屏幕弹出成排的脑电波图谱：“最近一次使用是七十二小时前，使用者进入θ波状态后突然惊醒。”
鹿珏的指尖抚过躺椅扶手，两道平行的抓痕里嵌着暗红色纤维。张媛的丝巾突然缠住她的手腕："肾上腺素激增导致的抓握动作，看这痕迹走向…"她模拟着抓握姿势突然僵住，“是左手！周惠兰是右利手！”
消毒柜突然发出程序结束的蜂鸣。萧琦的镊子夹起尚未冷却的玻璃器皿，"压力蒸汽灭菌程序，但…"他的呼吸在护目镜上凝出白雾，“设定温度121℃，实际只达到115℃。”
"有人在二十小时前匆忙使用过设备。"苏风风的数据线接入控制面板，“程序被人为中断过三次，最后一次是在今晨五点十七分。”
陈诺的改装靴底粘着某种胶状物，随着脚步在瓷砖上拉出粘稠的丝。萧琦的紫外线灯照亮鞋印："医用弹性体敷料，用于覆盖术后创口。"他突然转向西侧墙壁，“通风口滤网有新近擦痕。”
鹿珏的魔方碎片擦过墙角的茉莉花盆栽，干枯的花瓣簌簌掉落。当她的指尖触碰到泥土中的硬物时，陈诺的匕首已经劈开通风管道——成团的止血纱布混着带血的棉签倾泻而下。
"AB型血，糖化血红蛋白数值超标。"萧琦的试剂管在掌心翻转，“糖尿病患者，近期发生过严重低血糖反应。”
张媛的丝巾缠住某块纱布边缘："挣扎造成的撕裂伤，看纤维走向…"她突然模仿出左手抓握的动作，“施暴者身高约178公分，惯用右手但左手力量更强。”
苏风风的数据线突然绷直："移动热源出现在二楼妇产科诊室！"她的虚拟屏幕弹出建筑结构图，“正在穿越承重墙…不对！是镜面反射！”
鹿珏的作战靴踏上楼梯的瞬间，陈诺的改装手电照亮了墙上的血手印。五道拖拽痕迹沿着楼梯扶手蜿蜒而上，在转角处突然变成喷溅状。萧琦的镊子夹起扶手上的皮肤组织：“表皮剥离伤，指甲缝里有松木碎屑。”
"凶手戴着粗麻手套行凶。"张媛的指尖虚抚过血迹走向，"受害者在二楼平台进行过激烈反抗，看这个血迹抛物线…"她突然侧身做出挥臂动作，“用诊疗手册击打对方太阳穴！”
更衣室的铁皮柜门虚掩着。鹿珏转动六阶魔方的手指突然停顿——柜门缝隙里垂落的护士服衣领上，绣着与父母实验室同规格的编号：LH-980413。
"聚酯纤维材质，2003年就停产的院服款式。"苏风风的数据线刺入布料纹理，“但缝线用的是2021年上市的抗菌缝合线。”
陈诺的匕首挑开相邻的柜门，成摞的诊疗记录本轰然倒塌。张媛接住飘落的便签纸，茶渍晕染的字迹突然让她瞳孔收缩：“周三下午的心理咨询对象登记名是…”
暴雨拍打着窗外生锈的空调外机。鹿珏的魔方碎片划开护士服内衬，褪色的血渍在布料背面组成模糊的掌印。当萧琦的解剖刀挑起纤维时，所有人的通讯器同时收到定位信息——周惠兰诊所平面图中新增的七个红点，正在与鹿珏心跳监测器的坐标重叠成北斗七星形状。
"是射频识别陷阱！"苏风风扯断数据线的瞬间，诊疗床下的信号屏蔽器突然爆炸。陈诺的改装外套裹住鹿珏滚向墙角时，她看见燃烧的金属碎片在空中组成短暂的数字：7.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