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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黄泉引路

我以黄仙镇妖魔 天宝 2025-03-17 21:20
冰窖顶棚的裂缝簌簌落灰,特警的战术手电光柱像钢钉扎进黑暗。陆预手忙脚乱地把寿衣塞进包袱,小黄皮子突然窜上他肩膀,琉璃眼珠映出冰棺后方的暗道。
"这边!"子梓桃木剑劈开冻成冰棱的蛛网,拽着陆预钻进半人高的洞口。腐臭味扑面而来,暗河在冰层下发出沉闷的呜咽,陆预的棉鞋踩碎冰面时,听见身后传来骨骼错位的咔咔声。
回头瞬间他险些滑进冰窟窿——陆永贵的拼尸正从红漆棺材里往外爬,灰鼠爪子抠着冰面留下深沟。更骇人的是那具尸体竟长出第二颗头颅,貂皮女人的脸从蛇皮脖颈处钻出来,猩红嘴唇裂到耳根。
"接着跑呀。"两颗头颅同时开口,声音像指甲刮着铁皮,“你爹的寿衣还差最后…”
子梓甩出三枚铜钱打在拼尸眉心,尸身顿时僵直。陆预刚要松口气,却发现铜钱上的朱砂正在融化——那东西居然在吸食镇煞之物!
"闭气!"子梓突然捂住陆预口鼻。暗河冰面突然炸裂,浑浊的水里浮起密密麻麻的纸扎人,惨白的脸蛋被水泡得发胀,朱砂点的嘴唇鲜红欲滴。最前排的童女纸人突然抬手,泡烂的竹骨指着他怀里的包袱。
陆预感觉后颈发凉,小黄皮子突然跳上冰面,冲着纸扎人群龇牙咧嘴。琉璃眼珠迸发的光柱扫过暗河,竟在河底照出条青石垒砌的甬道,石缝间卡着半截褪色的引魂幡。
"是生桩路!"子梓扯下道袍系在腰间,“跟着灰仙走,千万别碰水!”
两人踩着突起的石块跳跃前进,纸扎人在身后穷追不舍。陆预的棉袄被冰水浸透,怀里的寿衣却异常温热。转过弯时他脚下一滑,慌忙抓住石壁上的凸起,却摸到团湿漉漉的东西——是条被剥了皮的黄鼠狼,内脏用红线缝成古怪的图案。
"别碰!"子梓的桃木剑挑开死物,“这是换命桩…”
话没说完,暗河突然掀起浊浪。浪头里裹着口黑漆棺材,棺盖被水冲开条缝,露出里面捆成粽子状的尸体。陆预的瞳孔猛地收缩——那具尸体穿着灰布道袍,腰间挂着刻"鹿"字的玉佩!
"师姐!"子梓的桃木剑差点脱手。棺材擦着两人身侧撞向石壁,轰然碎裂的棺木中滚出个青花瓷坛,坛口封着的黄符正在渗血。
小黄皮子突然发出凄厉尖叫,琉璃眼珠映出瓷坛表面的纹路——竟是五只动物围着一具无头尸叩拜。陆预刚要细看,暗河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十几盏白灯笼顺着水流飘来,每盏灯罩上都用血画着"陆"字。
"是引魂灯!"子梓咬破指尖在陆预眉心画符,“你爹当年布的阵…”
话音未落,最近的灯笼突然爆开,飞溅的火星化作人脸。陆永贵扭曲的面孔在火焰中哀嚎:"儿啊…把寿衣还回来…"火苗蹿上陆预的包袱,五件寿衣竟在烈焰中完好无损,反而渗出黑血。
子梓的罗盘指针突然疯转,她拽着陆预扑进侧方的溶洞。暗河在身后合拢,纸扎人的尖叫渐渐模糊。陆预瘫坐在钟乳石下,发现溶洞岩壁上布满抓痕,最深的那道沟壑里嵌着半枚铜钱。
"乾隆通宝…"子梓用剑尖挑起铜钱,“这是我师姐的护身…”
溶洞深处突然传来铁器碰撞声。陆预的手电筒扫过洞顶,光束定格时差点咬到舌头——几十具动物骸骨倒挂在钟乳石上,每具骨架都用红线穿着人骨。最中央的灰鼠头骨天灵盖上,赫然钉着枚刻"陆"字的棺材钉!
小黄皮子突然人立作揖,琉璃眼珠映出骸骨下方的陶瓮。子梓用剑鞘敲碎陶瓮,泛黄的纸钱雪片般飞出,每张纸钱上都用血画着残缺的符咒。
"是阴债契!"子梓抓起把纸钱,“你爹当年借的…”
溶洞突然剧烈震动,头顶的动物骸骨雨点般坠落。陆预护着头翻滚躲避,后脑勺撞上个硬物——是尊半人高的泥像,灰八爷的烟袋锅指着溶洞某处,烟锅里的香灰尚有余温。
"这边!"子梓拽起陆预冲向泥像所指的裂缝。挤过狭窄的岩缝时,陆预的棉袄被刮出大口子,怀里的寿衣突然发烫。钻出裂缝的瞬间,他看见个废弃的矿洞,洞壁煤油灯居然还亮着。
矿车轨道上积着厚厚的灰,子梓的罗盘在靠近某节车厢时突然停转。陆预用袖口擦开车窗上的煤灰,吓得连退三步——车厢里整整齐齐坐着五具干尸,都穿着二十年前的矿工服,每具尸体的右手小指都被齐齐切断。
"戊寅年…"子梓摸着车窗上的刻痕,“你爹签契约那年!”
小黄皮子突然窜上车顶,冲着隧道深处发出预警的尖叫。陆预的手电光扫过隧道拐角,照出个佝偻的人影——是陆永贵!老棺材匠正在往矿车上贴符纸,听到动静缓缓转头,脖颈发出生锈铰链似的声响。
"预儿…"那张青灰色的脸扯出个笑容,嘴角裂到耳根,“爹的寿衣…”
子梓的桃木剑刺穿符纸,剑尖却在触及尸身的瞬间结出冰霜。陆预眼睁睁看着父亲的手掌按向自己面门,腐烂的指缝间钻出几缕黄毛——正是小黄皮子缺失的那簇!
千钧一发之际,隧道深处传来清脆的铃铛声。有道人影踏着矿车疾驰而来,杏黄道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来人甩出串铜钱打在陆永贵天灵盖,尸身顿时僵直。
"师姐!"子梓的声音带着哭腔。陆预这才看清救星的模样——鹿珏道袍下摆沾着煤灰,眉眼与子梓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肃杀之气。最刺眼的是她空荡荡的右袖,袖口用血画着镇煞符。
"待会儿叙旧。"鹿珏的铜钱剑指向隧道顶部,“先把这局破了!”
矿洞顶棚突然塌陷,五口黑棺呈梅花阵坠落。棺盖同时掀开,浓稠的黑血涌出棺椁,血泊中浮起张完整的人皮契约。陆预怀里的寿衣突然自燃,火苗窜上人皮契约的瞬间,整个矿洞响起万千动物的哀嚎。
鹿珏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铜钱剑在血雾中画出北斗七星:“陆永贵偷天换日,今日该了账了!”
子梓的桃木剑与铜钱剑交叉成十字,两股罡风卷起满地纸钱。陆预被气浪掀翻在地,恍惚间看见小黄皮子跃入火海,琉璃眼珠在烈焰中映出父亲年轻时的模样——二十年前的陆永贵正跪在野狐岭的山神庙前,将五枚棺材钉依次钉进仙家雕像的天灵盖。
火光突然暴涨,契约上的血字开始流动。陆预感觉掌心发烫,低头看见父亲按在他手上的血爪印正在消退。矿洞深处传来冰层碎裂的巨响,五道虚影从黑棺中升起,正是灰黄白柳狐五仙的元神。
鹿珏突然拽过陆预的右手,剑尖划过他掌心:“陆家后人,该还债了!”
血珠滴落的瞬间,五仙虚影同时扑向燃烧的契约。貂皮女人的尖叫几乎刺穿耳膜:“陆永贵!你儿子…”
爆炸的气浪将三人掀飞,陆预后脑撞上矿车,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小黄皮子化作流光投入火海。琉璃眼珠在消散前映出一段画面——二十年前的野狐岭暴雨夜,鹿珏的右手被棺材钉贯穿,血淋淋的断指滚进山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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