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裹挟着油污涌入逃生舱,乔砚之的鎏金怀表在周曼笙眼前晃出残影。白九龄的软剑缠住舱壁铁环,月白旗袍被渗漏的柴油染成斑驳的藏青色:“书呆子,你最好能在潜艇沉底前破译这个鬼画符!”
钢笔尖划过金库设计图泛黄的折痕,紫外线灯在通风管道示意图上照出浅褐色的茶渍。"周小姐请看,"乔砚之将图纸贴近舷窗,“这些茶渍形成的阴影,与圣玛利亚女校礼拜堂彩窗图案完全重合。”
周曼笙的指甲划过图纸某处凹陷:"父亲书房的地契副本也有相同压痕,当时以为是蛀洞…"镁光灯突然照亮逃生舱顶部的铆钉排列,“看这个间距!与航运公司保险柜被盗案的撬痕完全吻合!”
潜艇突然剧烈震颤。白九龄的珍珠耳坠击碎压力表玻璃:"姑奶奶数到三,要么找到出口,要么给这铁棺材陪葬!"剑锋擦着乔砚之的鬓角刺入舱壁,挑出的电线在江水中迸出蓝紫色火花。
"是摩尔斯电码!"乔砚之的钢笔尖蘸取柴油,在图纸背面速记符号,“短长交替对应黄浦江潮汐表——今夜子时大潮,礼拜堂地窖的暗门会被江水倒灌冲开!”
逃生舱门突然被钢索扯开,二小姐的貂皮大衣在激流中翻卷如黑云。白九龄旋身踢飞救生圈,软剑穗子卷住对方手腕:"把胶片交出来!"扯落的钻石胸针坠入漩涡,折射出三十七个光点。
"看这个折射角度!"周曼笙的快门定格光点分布,“与父亲书房暗格里那张吴淞口布防图标记的炮位完全一致!”
乔砚之的金丝眼镜闪过冷光,鎏金怀表链缠住二小姐的珍珠项链:"二小姐特意选这个角度坠落,是要给我们指路吧?"表盖弹开的瞬间,夜光表盘恰好映出江底某处青铜反光。
三人浮出水面时,英国水兵的探照灯正扫过礼拜堂尖顶。白九龄踏着浮尸跃上防汛墙,软剑劈开排水管铁网:"姑奶奶打头阵!"腐臭的淤泥里混着金箔碎屑,在乔砚之的紫外线灯下显露出微雕文字。
"是汇丰银行密账术语!"钢笔尖挑起金箔,“1928年沉船案赔款的三成流向标注为’S.M’——圣玛利亚的英文缩写!”
地窖铁门被潮水冲开的刹那,三十七具缠着水草的尸骸随波涌入。周曼笙的打火机照亮某具尸体手腕:“浪琴月相表!三年前失踪的工部局董事戴过同款!”
白九龄的剑尖挑开尸身外套:"看内衬补丁!用《沪江晚报》讣告版糊的!"泛黄的新闻纸上,毒气事件遇难者名单被人用红笔勾画,每个红圈都对应礼拜堂彩窗的圣徒像。
"周小姐,"乔砚之的放大镜对准彩窗阴影,"请用相机拍摄圣彼得像的右手。"镁光灯闪过的瞬间,彩玻璃上的渔网纹路在墙面投射出航海图,“看这个交汇点——正是海安号沉船坐标!”
穿修女服的妇人突然从告解室闪出,念珠上挂着青铜钥匙。白九龄旋身踢飞圣经,软剑穗子卷住对方头巾:"三井家的眼线装什么苦修士!"扯落的假发下露出横滨联队刺青,后颈皮肤鼓动着不明凸起。
乔砚之的钢笔尖刺破凸起:"看这个金属反光——皮下植入的是微型胶卷筒!"紫外线灯照亮筒身刻痕,“与金库劫案现场保险柜锁芯磨损纹路一致!”
地窖深处传来齿轮转动声。白九龄的珍珠项链缠住烛台铁链:"书呆子抓紧!"三人被拽向暗道的瞬间,成箱的银元从头顶倾泻而下,1931年南京造币厂的边齿在墙面上划出摩尔斯密码。
"是船坞坐标!"周曼笙的指甲掐进乔砚之手臂,“二姐实习期间负责的3号泊位!”
铸铁门轰然开启时,穿长衫的账房先生正在焚烧地契副本。白九龄的软剑劈开火盆,剑风卷起的灰烬在月光下显影出樱花水印。"看这个纸质!"乔砚之的钢笔尖挑起半张残页,“与江南造船厂失踪的潜艇设计图同源!”
账房先生的金丝眼镜突然迸裂,镜片碎片在墙面划出航道图。"是暗语!"周曼笙的快门追着四溅的玻璃,“每个裂痕走向都与沉船货物清单的批注相符!”
穿貂皮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船坞吊桥,二小姐的军刀挑着半幅刺绣:"三妹可知,当年父亲为何坚持扩建这个泊位?"刀尖划破帆布,露出的日军番号与潜艇舷号完全一致。
白九龄踏着银元箱跃起,软剑缠住吊桥钢索:"姑奶奶没空听你们父女秘史!"月白身影荡向二小姐的瞬间,成捆的作废债券从高空飘落,每张都盖着圣玛利亚女校的火漆印。
"看这个印章角度!"乔砚之的怀表盖反射月光,"与金库设计图上的茶渍阴影形成互补图形!"钢笔尖突然刺入木板接缝,“周小姐,令尊是否在女校扩建时捐赠过红木长椅?”
周曼笙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长椅的雕花…是父亲照着大姐嫁妆箱纹样定制的!”
爆炸的气浪掀翻整排货箱,二小姐的笑声穿透浓烟:"终于想到了?当年沉船运的根本不是桐油!"她挥刀斩断缆绳,成箱的日军军服随货箱坠入江心,领章上的金线在月光下拼出三井物产标志。
白九龄的软剑劈开货箱铁皮:"书呆子!看这个铆钉排列!"剑尖挑起的铁片在墙面投射出建筑平面图,“与礼拜堂地窖结构完全镜像!”
乔砚之的金丝眼镜蒙上水雾,钢笔尖划过潮湿的图纸:"原来如此!金库通风管道与船坞输水管共用一套阀门系统!"他突然扯开三具尸体的领口,“脖颈勒痕的螺旋纹路——与阀门扳手的防滑纹完全一致!”
江心突然升起探照灯光,法租界巡捕房的汽艇正在逼近。周曼笙的快门声追着探照灯轨迹:“看!艇首的撞痕与父亲遇害现场的栏杆缺口吻合!”
白九龄的珍珠耳坠击碎某扇舷窗,折射的月光恰好照亮巡长制服上的油渍。"看这个渗透形状!"乔砚之的放大镜对准污渍,“与《沪江晚报》印刷厂毒气罐的泄漏轨迹相同!”
穿制服的巡捕突然抛掷烟雾弹,白九龄的软剑绞住对方手腕:"姑奶奶等你现形等了二十章!"扯落的警徽背面刻着三井家纹,皮带扣里嵌着微型胶卷。
"是船坞布防图!"周曼笙的打火机烤过胶卷,“父亲偷拍的扩建图纸缺失的西北角!”
乔砚之的钢笔尖突然刺破巡长衣袖:"看这个线头!与金库劫案现场遗留的西装纤维同源!"紫外线灯照亮袖口内侧,“还有福尔马林痕迹——与工部局停尸房失窃案的水渍成分一致!”
二小姐的军刀破空而至,刀风斩断乔砚之的钢笔:"游戏该结束了。"她踢翻的货箱里滚出成卷的新闻纸,1931年的《申报》头版在江风中猎猎作响,每张都印着不同版本的沉船报道。
"看这个刊号!"白九龄的剑尖挑起报纸,“全是单数日期!与礼拜堂彩窗的奇数圣徒像形成对应!”
乔砚之的鎏金怀表突然弹开,表盘反光在报纸上投射出航海钟图案。"原来如此!"他拽着周曼笙扑向船坞铁门,“每个错误报道的刊发时间,都对应吴淞口的一次异常潮汐!”
爆炸的气浪掀翻整个码头。白九龄的软剑缠住二小姐的军刀,月白旗袍掠过燃烧的新闻纸:"姑奶奶给你换个头条!"剑锋擦过货轮烟囱,崩落的铁皮在墙面刻出三十七个坐标点。
"是沉船货物打捞记录!"周曼笙的指甲掐进乔砚之的手臂,“王董事失踪前最后一份电报提到的加密数字!”
穿和服的老者突然从锚链堆钻出,怀刀上挑着半截怀表链。白九龄旋身踢飞刀鞘,剑穗卷住对方衣领:"三井家的老狗终于舍得出来了!"扯开的羽织下露出军用绷带,渗出的药味与印刷厂毒气中和剂完全相同。
"看这个包扎手法!"乔砚之的钢笔尖挑起绷带结,"与工部局医院失窃案中失踪的军医笔记记载一致!"他突然翻开怀表盖,“周小姐,令尊是否在1929年更换过怀表链?”
"江海关大楼竣工那晚,父亲改用二姐头发编的表链…"周曼笙突然僵住,“当时三井物产正在竞标码头扩建!”
白九龄的软剑劈开货轮舱门,成箱的银元倾泻而出。1932年边齿在月光下拼出摩尔斯密码:"看这个排列!是下个案件坐标!"她踏着银元箱跃向驾驶舱,剑尖挑起的航海日志扉页,赫然印着法租界巡捕房的火漆印。
乔砚之的金丝眼镜闪过冷光,钢笔尖划过舱壁弹孔:"这个贯穿角度——直指霞飞路巡捕房证物室失窃案!"他突然扯开三具浮尸的领口,“脖颈勒痕的螺旋纹路——与失窃保险柜的绞索痕迹完全一致!”
汽笛声刺破黎明时,周曼笙的快门定格在二小姐坠江的瞬间。白九龄的软剑缠住某截浮木,剑穗上沾着的油污在紫外线灯下显影出建筑图纸:“书呆子!这像是巡捕房的通风管道图!”
乔砚之的放大镜对准图纸某处:"看这个转折点——连接着江南造船厂的废弃船坞!"鎏金怀表突然指向正北,“周小姐,令尊是否参与过巡捕房扩建招标?”
"招标会前夜,父亲在书房烧了三份图纸…"周曼笙的瞳孔突然放大,“当时大姐的钢琴老师来送过乐谱!”
穿西装的法国探长突然出现在码头,怀表链上缠着青铜钥匙。白九龄旋身踢飞警棍,软剑穗子卷住对方领带:"马赛口音装什么巴黎绅士!“扯开的衬衣口袋掉出半张船票,印着"海安号1928.6.14”。
"这是…"乔砚之的钢笔尖挑起船票,"与潜艇里发现的航海日志缺页完全吻合!"紫外线灯照亮票根背面,“还有金库设计图的微缩影印!”
爆炸的轰鸣声从巡捕房方向传来,周曼笙的打火机照亮天际浓烟:"看烟尘形状!是证物室的防爆柜炸了!"她突然翻开相机暗盒,“今早偷拍的巡长办公室,那个保险柜的旋钮…”
"与金库劫案现场的指纹完全吻合!"乔砚之拽着两人奔向黄包车,“白小姐,劳烦你的软剑准备开锁!”
霞飞路的梧桐叶在晨雾中簌簌作响,三个湿漉漉的身影掠过巡捕房的高墙。白九龄的剑尖挑开证物室铁锁的瞬间,三十七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整齐排列,每具的右手都握着半枚带齿痕的银元。
"看这个齿痕间距!"乔砚之的放大镜对准银元,"与江南造船厂失踪的保险柜钥匙完全一致!"紫外线灯扫过尸体脚踝,“还有这个刺青图案——三井物产高级雇员的身份标识!”
穿貂皮大衣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停尸柜后,二小姐的军刀抵住周曼笙的后腰:"三妹以为这就结束了?"她踢翻的档案柜里飘出成沓照片,每张都拍到了法租界要员与日本商社密谈的场面。
白九龄的软剑绞住军刀:"姑奶奶等你亮底牌等了三十章!"剑风扫落的照片在墙面拼出上海滩势力分布图,每个红圈都对应巡捕房的值班表空缺日。
"看这个排班规律!"乔砚之的钢笔尖划过照片,"与沉船货物打捞记录完全同步!"他突然翻开某具尸体的眼皮,“虹膜残留影像——是巡捕房地下审讯室的布局!”
晨光刺破浓雾时,证物室铁门再次被推开。新任法籍督察的皮鞋踏在血泊中,枪口缓缓对准乔砚之的后脑:"先生们女士们,该谢幕了。"他扯开的领结里掉出青铜钥匙,齿痕与三井老宅密室锁芯完全一致。
白九龄的珍珠耳坠击碎吊灯,黑暗降临的刹那,软剑缠住督察的手腕:"姑奶奶给你换个结局!"月白身影掠过档案柜时,成捆的机密文件如雪片纷飞,每张都印着日本军部与租界要员的资金往来。
乔砚之拽着周曼笙撞破彩窗,鎏金怀表链缠住白九龄的剑穗。三人在梧桐树冠间下坠时,瞥见督察撕毁的文件碎片在风中拼出六个血字——下个案件: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