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本倾城
空山雨
2023-12-13 19:16
之后的日子，颜少凌对暗夜的一些事情更加上心，这让霍无边心中很是欣慰。还有最近霍无边常在丞相府后面没人的树林中看颜少凌练武，当然，只是看，因为她有比他更难缠和严格的师傅。
因此月黑风高的夜晚，颜少凌总是被欺负的惨无人道。
例如，正出招的时候被人一棍子打到脚踝…。。
“外公！你这样我根本没法练啊，很疼的！”白衣女子气愤的嚷嚷道。
一边的白胡子老头自然是颜少凌的外公，姚甫，他抱着一坛子女儿红，灵巧的在林子间跑来跑去，手中的木头拐杖不时的打在颜少凌的身上，说是拐杖，倒更像是武器。“丫头呀，这外公也是为你好，你看你的三脚猫功夫，若是不耍阴招，你能打过谁啊。马步也不愿意好好练，姿势也不准！不是外公说你，你作为暗夜少主，这功夫倒还不如无边的。”
霍无边在一盘的树边靠着，听到这话，嘴边噙了笑，看向颜少凌。
颜少凌插嘴道：“你怎么让我跟他比，他这样的人，在暗夜中若是光明正大的对打，有几人能打过？”
姚甫不理会她的控诉，接着道：“步法是很重要的，错了一分一毫，招式的效果就会差很多，你这内力也不如无边的醇厚，根基不实，不勤学苦练怎么会有进步！”
啪！拐杖又一下打中颜少凌的腰部，“这招本是‘休言去后，且问归期’若是在你出这招的时候速度稍慢，若正好在此时有人偷袭你，那你必然中招。说了你这姿势差了点！哎呦，你怎么不听啊！”白胡子老头喝了口酒，恨铁不成钢的喊着。
“外公！我这江湖小虾当然不能和您这武林高手相提并论啊！可是没看到孙女已经很努力了嘛，您这么再敲几下，我就残废了！”颜少凌气愤的嚷嚷，身形一转又舞出几招，内力将树上的树叶震落，划了一圈便直奔老头子的白胡子。
姚甫一口酒下去，感觉不对，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可是胡子还是被树叶划掉了几根，悠悠的从空中落到地上。“死丫头！竟然敢偷袭你外公！招数都没学精，尽用些阴招，真不是君子！”
颜少凌扮了个鬼脸，“本来就不是君子！”，她朝着霍无边笑了笑，将腰上的白绸带取出来，用内力将两端绑到树枝上，一屁股坐下去，将自己平日杀人的武器生生摆弄成了一个娱乐的秋千。“是外公说我的内力不够扎实，孙女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并不算是偷袭。”她笑吟吟的荡了一下‘秋千’，使了轻功借助‘秋千’荡起的力量出去，一步就轻盈的落在了树梢上，而纤细的树梢平稳的没有丝毫波动。
白胡子老头又一口酒下去，赞许的点点头，“你这丫头，就轻功让人省心。”
颜少凌在树梢上，忽然目光一凛，看见自己院子的方向略有火光，不禁心中警惕，她在空中翻转一圈稳稳的落地，唤道：“夜风，夜雨。”
两个黑色的人影很快的落到了她身边。
“少主。”两人应答着。
“去查我院子失火的原因，我只要结果。”她声音冷凝的不似平日，她说，我只要结果。
夜风和夜雨相视一望，然后瞬间消失在了颜少凌的面前。他们清楚的知道，少主说的只要结果是什么意思。
霍无边走过来，看着这样的她，担忧道：“你的院子怎么会着火？”
颜少凌眯了眯眼睛，“怕是某些人按耐不住了想要除掉我呢，”她咬咬牙，将自己的武器收至袖中，“可我偏就不让她如愿！”她一把拉住霍无边的袖子，低喝一声，“走。”
看着消失的两个人，姚甫无奈的摇了摇头，咽了一口酒，低叹道：“臭丫头，就这么剩下我老头子在这儿吹冷风…。”
听到窗外打四更的呼喊，颜崇翻了个身，身边的申姨娘轻唤了一声，道：“老爷刚睡下不久，距上早朝的时间还早，再休息会吧。”
颜崇迷蒙中皱了皱眉，睡意铺天盖地而来。
睡梦中似乎看见了姚温雅的脸，那张脸秀丽却美艳，相逢之时仅是屏风后的一眼，便注定了颜崇当初年少的痴狂。
“若恨相逢，不如离去。”姚温雅当初决意离开颜崇，带这八个月大的颜少凌，怎样都不愿与颜崇一同回京。
“温雅。”颜崇睡中低吟，打了个寒噤，猛的坐了起来。
申姨娘听到那名字，心中一沉却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坐起来，开口问颜崇：“老爷，是否又梦到什么不好的了？”
颜崇看着申姨娘和温雅有几分相像的脸，一时心中苦涩的说不出话来。
“西院走火啦，走火啦…。”
颜崇听到外面这样的呼喊，门房听到呼喊忙去查看，回来告诉颜崇，是西院走火了。
颜崇想起之前的梦境，慌忙披上衣服往西院赶。
“爹。”
颜崇看到火光冲天的翡翠轩，一时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的女儿。
颜少凌衣衫有些凌乱，衣角和袖口还有被火烧燎的痕迹，脸上也有些许黑色的污迹，她坐在一块石头上，抱着膝盖，目光闪烁，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颜崇一眼看到她的眼睛，那眼睛像极了姚温雅，无限柔情中夹杂着些许的坚强与淡雅的傲气。他一怒，冲着几个下人喊道：“你们是如何护院的！竟犯下如此大的过错！”几个下人听了这话诚惶诚恐的跪倒了一片。
颜崇尽量温柔的开口问她，“凌儿可有受伤？”
颜少凌垂下头不说话，身边同样狼狈的初夏显然已经吓坏了，看着着火的院子神色恍惚道：“若不是霍大夫及时赶来，奴婢与小姐定然已葬身火海了。”
颜崇听到这话心中一凛，忽然觉得很对不起温雅，于是走上前去将颜少凌拥入怀中，“凌儿受惊了。”又转身对霍无边道：“你此举救主有功，理应封赏，明日可到账房领赏。”
颜少凌在颜崇的怀中，感受到微微的温暖，她想，如果颜崇是真正的在乎她、爱她、用心待他而不是将她作为家族的牺牲品或是可以交换的货物，她也会对自己的父亲敞开心扉。
可是既然聪慧的母亲始终要隐瞒父亲这些事情，那便定然有特殊的理由吧。
“回禀少主，已查清走火的原因。”
颜少凌微微一笑，她知道以夜风和夜雨的能力，一夜时间已经足够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由于翡翠轩被烧毁大部分已经不能住人，颜崇为她重新制备了用品和住地，那院子偏僻却干净，反倒离她练功的树林更近了些，附近只有几个荒废的院子曾经住着颜崇的几个不受宠的小妾，可是后来都被送出府卖掉了。
“纵火人是东院陈姨娘手下的小厮，属下并没有杀他。翡翠轩您院子里的几个粗使丫头被人收买，火是从侧面的伙房开始蔓延的。”夜风汇报着。
“陈姨娘？”她思索起这个名字。
陈姨娘是近些年来进丞相府的，虽然颜少凌一直在江东居住，但是对丞相府的事情一直有关注。她曾在府中看见过陈姨娘，是个胆小的主，年龄不大，看起来和顺而心无城府。应该不是她，况且没有利益冲突的两个人，颜少凌着实想不出为何陈姨娘要加害与她。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纵火的小厮和谁还有来往？还有，今后我不想再看到被收买的那几个粗使丫头。”
身边的隐患，即使是最外面的，她也不想留。
夜风道：“陈姨娘的小厮似乎和申姨娘手下的丫鬟有些…。。”
颜少凌打了个哈欠，神情有些倦意，于是又吩咐道：“你们能做主的事情尽管大胆放手去做，最近风月阁情况怎么样？”
“回少主，风月阁阁主并没有消息出来，阁内的设施也在暗中修复。”
“最近天气不错。”她看了看窗外，“吩咐下去，所有人去将所有店铺的蓑衣斗笠和油布都买回去，放置幽冥山后仓库。”
夜风微微愣神，搞不清楚少主的意思，但是还是颔首应下了，他不明白是应该的，改日问下霍护法好了。
对于颜少凌这些举动，霍无边一般是这么解释的。
“少主一时无聊罢了。”
夜风不是傻子，“是给暗夜有刺杀任务的成员提供的用具么？可是也用不掉那么多啊。”
“少主仁慈，比较喜欢大家穿新的。”
“……。。”那油布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