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龙脉守护与逆龙葬法之谜

血河水面映出的椒图背碑文字竟与实物左右相反，周谨言认出这是《葬经》失传的“逆龙篇。”当他尝试倒念碑文时，祭坛上的青铜盒突然自动旋转，盒内传出类似胎儿心跳的闷响。
顾九的真身终于从血河现身，藏青长衫下摆伸出十条青铜触须，每根触须都缠着具现代装束的活尸：“周墨白当年用玄武甲换命，今日该你还债了！”活尸们齐齐抬头，竟全是他这一个月来在杭州城见过的熟面孔。
沈清秋突然夺过青铜剑刺入自己心口，金红血液喷溅在玉应龙上：“周谨言！用我的血画…”话音未落，暗河突然倒灌进地宫，血水中浮出无数戴着傩面的周谨言尸体，每个都握着不同年代的兵器。
血水裹挟着腐烂的傩面尸体撞向岩壁，周谨言拽住沈清秋的背带跃上椒图石碑。他后颈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三枚枣核钉擦着脊椎嵌入石碑，钉尾系着的红绳瞬间绷直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别碰那些红绳！”沈清秋的龙鳞已经褪到锁骨位置，照骨镜碎片在心脏处凸起狰狞的棱角，“这是炼尸人的七星定魂桩……”
话音未落，暗河中的青铜祭坛突然裂成九块。每块碎片都吸附着具活尸，那些被顾九操控的现代人躯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皮肤下凸起的血管竟呈现出青铜锈色。周谨言嗅到熟悉的陈年香料味，与当初青铜盒散发的气息如出一辙。
“当心脚下！”沈清秋突然甩出腰带缠住他的手腕。周谨言低头看去，方才立足的椒图石碑表面渗出黑色黏液，碑文中的“镇“字正在缓缓融化。他反手将玉应龙按在融化的碑文上，青光暴涨间听见九声龙吟从地底传来。
血河突然静止如镜，倒映出穹顶二十八宿星图开始逆向旋转。顾九的藏青长衫在河面铺展成诡异的水墨画，十条青铜触须刺破水面直取沈清秋心口。周谨言挥剑斩断两根触须，断裂处喷出的却不是血，而是密密麻麻的青铜甲虫。
“这是墨家机关术！”沈清秋扯开冲锋衣内衬，露出胸口纹着的百鸟朝凤图。当第一只甲虫即将扑到她脸上时，纹身中的凤凰突然振翅飞出虚影，将虫群灼烧成青烟。周谨言注意到她后腰有道三寸长的旧疤，形状竟与玉应龙的龙尾完全吻合。
河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九块祭坛碎片重新组合成囚牛形状。龙头处的玉珏缺口涌出血红河水，渐渐凝成个戴方巾的文人虚影。沈清秋突然剧烈颤抖，龙鳞重新爬上脖颈：“是沈家初代堪舆师沈从云的残魂！”
“沈家小儿也配称堪舆？”顾九的真身终于浮出水面，藏青长衫下竟是具缠满铜钱的尸身。他腐烂的右手握着半块玄武甲，甲片上的甲骨文正随着血水流动变换字形。“周墨白三十年前用玄武甲换命时，可没说过这东西沾着沈家一百三十口人的血。”
周谨言感觉墨玉扳指突然发烫，祖父临终前塞给他的翡翠貔貅发出悲鸣。他想起那个雨夜，病榻上的老人用最后力气在他掌心画下“井“字，现在终于明白那是镇压龙脉的符咒。
囚牛石像突然张口吐出青铜编钟，钟身刻着的《山海经》异兽图在血光中活了过来。沈清秋扯下发间银簪刺入编钟的“囚“字纹，簪头镶嵌的夜明珠映出钟内暗藏的机关图：“兑位七步有生门！”
两人踩着漂浮的傩面尸体冲向兑位，身后顾九的青铜触须将人俑绞成碎片。周谨言挥剑劈开挡路的水晶棺残骸，发现每片棺木内侧都刻着沈氏族谱。当他踩到第七具浮尸时，脚下突然传来空响——是口被血水泡胀的柏木棺材。
“开棺！“沈清秋的龙瞳完全显现，指甲暴长三寸掀开棺盖。腐烂的丝帛下露出具女性骨骸，天灵盖嵌着半枚照骨镜，与沈清秋心口的碎片产生共鸣。骸骨双手交叠处摆着卷竹简，简头朱砂写着“逆龙葬法”。
顾九的狂笑震得血河翻涌：“沈月容果然把禁术带进棺材了！”十条青铜触须突然合并成巨蟒形状，獠牙直刺沈清秋后心。周谨言反手将竹简挡在攻击路线上，竹片遇袭竟自动展开成盾牌，表面的《葬经》文字如蝌蚪般游动防御。
沈清秋趁机咬破手指在竹简末端书写，血液在陈旧竹片上勾勒出星宿图案：“这是用沈家血脉加密的葬书，周谨言，快用墨玉扳指拓印！”
当扳指触到竹简的刹那，地宫四壁突然剥落大量壁画残片。周谨言看到其中一幅描绘着明朝装束的沈家先祖，正将玉应龙刺入囚牛石像头顶。画面角落跪着个戴傩面的工匠，面具纹样与顾九的玉石左眼完全相同。
“原来顾家世代都是守陵人！”沈清秋咳出带着金粉的血，“他们用活人献祭维持地宫……”话未说完，她突然抓住周谨言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照骨镜碎片割破他掌心，血液渗入镜面浮现出三十年前的画面：祖父周墨白与沈月容在血河边交换信物，玉应龙与玄武甲碰撞出青色火焰。
囚牛石像在这时完全苏醒，龙角抵住地宫穹顶撞出裂缝。月光顺着裂缝倾泻而下，照得血河表面浮出无数青铜齿轮。顾九的尸身突然膨胀爆裂，数百枚铜钱化作甲虫扑向竹简。沈清秋撕下燃烧的百鸟朝凤图内衬包裹竹简，火焰中飞出七只金乌虚影啄食虫群。
“上骨舟！”沈清秋拽着周谨言跳进柏木棺材。女性骸骨在天灵盖照骨镜的驱动下自动重组，肋骨翻折成船桨形状。当青铜剑插入船头榫卯，整具棺材立刻化作流光溢彩的骨舟，乘着倒流的血河冲向穹顶裂缝。
九条青铜锁链突然从四面八方缠来，链头拴着的傩面尸张开血盆大口。周谨言挥剑斩断三根锁链，发现断口处涌出的黑水里漂浮着现代身份证——正是顾九操控的那些活尸的身份证明。沈清秋操纵骨舟急转避开尸群，船底突然传来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是镇河铁棺！”她脸色煞白地指向水下。九具缠满符咒的铁棺呈八卦阵排列，棺盖缝隙里伸出长满绿毛的手臂。周谨言摸出墨玉扳指按在船帮，扳指表面的饕餮纹突然张开巨口，将追来的青铜甲虫尽数吞噬。
骨舟撞破穹顶的瞬间，月光突然变成血色。周谨言看见整座地宫上方竟悬着口巨型青铜椁，椁身缠绕的锁链另一端没入西湖方向。沈清秋背后的二十八宿星图开始燃烧，她吐着血沫指向东南：“顾九的真身在椁里……龙脉要断了……”
突然有婴孩哭声从青铜椁传来，数百具血尸顺着锁链爬向骨舟。周谨言撕开染血的衬衫下摆，露出腰间祖父刺青的井字符。当血水浸透刺青的瞬间，玉应龙突然从他袖中飞出，与沈清秋心口的照骨镜碎片合二为一。
地动山摇间，西湖方向传来悠远的晨钟。骨舟在血色月光中碎成星屑，周谨言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沈清秋坠向青铜椁的身影，她破碎的冲锋衣里飞出片染血的凤凰羽毛，正巧落在他紧握的竹简上。
潮湿的腐臭味侵入鼻腔时，周谨言正被湍急的血水裹挟着撞向岩壁。他勉强抓住凸起的青铜锁链，虎口被锈蚀的铜绿割得血肉模糊。头顶三米处悬着破碎的骨舟残片，沈清秋那截染血的冲锋衣袖口在血色月光中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