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虎符合一启青铜之门

门扉雕刻着应龙战蚩尤的图腾，门环是衔着铜环的睚眦。周谨言触及门环刹那，整扇门浮现血脉般的纹路，与他掌心的虎符烙印产生共鸣。
“看来…”沈清秋抹去嘴角血迹，“这才是真正的周家祖墓入口…”
话音未落，地下河突然沸腾。数百具青铜棺顺流而下，棺盖上的镇魂钉正接连崩飞。周谨言听见自己血液在血管里轰鸣，虎符烙印传来撕心裂肺的灼痛——那些棺中伸出的手臂，竟然全都长着与他相同的胎记。
地下河的寒意渗入骨髓，周谨言的作战靴不断撞上浮沉的青铜棺椁。那些从棺中伸出的手臂泛着诡异的青灰色，手腕处都印着暗红的蟠龙胎记——与他左臂的印记如出一辙。
“闭气！”沈清秋突然拽着他往水底扎去，三具青铜棺在他们头顶轰然相撞。浑浊的水流中，周谨言看见那些活尸的手指正在疯狂生长，指甲化作利刃划破水波。
两人在青铜棺阵中艰难穿行，沈清秋后背的尸毒纹路在水中泛着幽光。周谨言注意到她脖颈的周家族徽正在吞噬那些青纹，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
“门环！”沈清秋吐出串气泡，冲锋衣口袋漂出张泛黄的符纸。周谨言会意，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符纸上，殷红在河水中凝成箭矢形状，直射青铜门上的睚眦门环。
血箭没入门环的刹那，整扇青铜门发出龙吟般的震颤。门缝中涌出滚烫气流，将河水蒸发出大片白雾。那些追赶的活尸突然发出惨叫，胎记处燃起幽蓝火焰。
周谨言趁机攀上门槛，虎口处的虎符烙印与门扉纹路完美契合。当他拽着沈清秋滚进缓缓开启的门内时，最后瞥见活尸们在火焰中化作青铜雕像，沉入河底时竟摆出跪拜的姿势。
门内是座穹顶绘满星图的祭祀殿，九根盘龙柱环绕着血池。池中漂浮着七盏青铜灯，火光映出池底堆积的森森白骨。最骇人的是池中央那具竖立的青铜棺椁——棺盖上用金漆画着周家族徽，却被七根桃木钉钉穿中心。
“坎位生门被锁死了。”沈清秋抹了把脸上的水，铜钱剑在掌心转动，“这是七星锁魂阵，你们周家人可真够狠的。”
周谨言正要开口，血池突然沸腾。那些白骨自动拼接成九具骷髅，眼窝里跳动着幽绿鬼火。它们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向青铜棺椁，每走一步，池中就浮出个血色咒文。
“拦住它们！”沈清秋甩出墨斗线，“若让守墓尸碰到本命棺，整座墓的阴阳局就要逆转！”
周谨言跃上最近的盘龙柱，虎符烙印传来灼痛。他借力荡到血池中央，军刀劈向领头的骷髅。刀刃与白骨相撞竟迸出火星，反震力震得他虎口发麻。
沈清秋的铜钱剑从刁钻角度刺入骷髅关节：“攻天池穴！这些是活尸傀儡，关节处嵌着控魂钉！”
周谨言闻言旋身，刀刃精准挑开骷髅左肩的青铜钉。那具白骨瞬间散架，但池中立刻又浮起新的骸骨。他瞥见沈清秋后背的尸毒已蔓延到锁骨，周家族徽正在她皮肤下游走。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他格开两具骷髅的夹击，“那具青铜棺椁里到底…”
话未说完，池中棺椁突然传出心跳声。七盏青铜灯同时爆燃，火苗窜起三米多高。周谨言颈侧的龙鳞纹路骤然发烫，耳边响起祖父的呓语：“…以血为引，七星归位…”
福至心灵地，他挥刀划破掌心。鲜血滴入血池的刹那，七盏青铜灯竟自动移位，在池面排出北斗七星阵型。那些骷髅突然调转方向，开始疯狂啃咬彼此的白骨。
“就是现在！”沈清秋将铜钱剑抛给他，“斩断棺椁上的桃木钉！”
周谨言踏着骷髅头跃向棺椁，铜钱剑触及桃木钉的瞬间，整把剑亮起雷纹。当他劈断第七根木钉时，棺盖轰然炸开，气浪将他掀飞撞在盘龙柱上。
浓雾中缓缓站起个穿中山装的身影。那人转过身时，周谨言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分明是年轻时的祖父周墨白！
“小心！”沈清秋的墨斗线缠住活尸脖颈，“这不是你祖父，是养在棺里的尸魅！”
活尸周墨白抬手便捏碎墨斗线，指尖弹出青铜长甲。周谨言翻身躲过致命一击，发现活尸胸口挂着块残破的族谱玉牌，正是他在青铜盾牌上见过的纹样。
“震位三丈，青铜烛台！”沈清秋突然喊道，“那是阵眼！”
周谨言滚到东南角的盘龙柱下，果然看见烛台底部刻着二十八宿图。当他将染血的玉珏按进凹槽时，整座祭祀殿的星图开始转动。活尸发出刺耳尖啸，族谱玉牌自动飞向穹顶中央。
沈清秋趁机掷出三枚五帝钱，铜钱在空中结成锁链捆住活尸。周谨言抓住玉牌，虎符烙印与玉牌产生共鸣，竟投射出立体星图。那些星官位置与活尸身上的尸斑完全重合。
“破军移位，贪狼噬月…”沈清秋咳着血掐算，“快把天枢位的星芒打散！”
周谨言将军刀刺入星图中泛红的光点，活尸周墨白突然僵住。它的皮肉迅速腐败脱落，露出青铜骨架，心口处卡着半枚虎符——与周谨言持有的那枚正好能拼成完整。
当两枚虎符合一的瞬间，血池底部传来齿轮转动的巨响。九根盘龙柱缓缓下沉，露出通往地心的青铜阶梯。沈清秋突然踉跄跪地，周家族徽已经爬满她的半边脸庞。
“你早就知道…”周谨言扶住她时，发现那些族徽纹路正在吸收尸毒，“沈家的血能温养周家诅咒？”
沈清秋扯出个惨笑：“三十年前，周墨白用九门中人的纯阳血喂饲尸魅。我们沈家的女儿，生来就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阶梯深处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伴随着熟悉的拐杖叩击声。周谨言浑身发冷——那分明是早已葬身水银池的顾九！
幽绿磷火自地底升起，照亮阶梯尽头的身影。顾九的青铜身躯布满裂痕，左眼玉石却完好无损。他脚边蜷缩着个穿嫁衣的女子，凤冠下赫然是沈清秋的脸！
“双生棺局…”沈清秋突然剧烈颤抖，“原来我才是祭品…”
青铜阶梯在磷火映照下泛着青黑光泽，每一级台阶都刻着人面鱼纹。周谨言攥紧虎符，掌心被青铜棱角硌得生疼。沈清秋倚在盘龙柱旁，半边脸的周家族徽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在幽绿火光中泛着诡异血光。
“别碰那个我。”她扯住周谨言衣角，指甲几乎掐进他手臂，“那是三十年前就该死的沈家祭品…”
阶梯尽头的顾九抬起青铜手掌，嫁衣女子的盖头无风自动。周谨言瞳孔骤缩——那张与沈清秋一模一样的脸上，竟布满了暗红尸斑。
“周家小子。”顾九的嗓音混着金属摩擦声，左眼玉石闪过暗芒，“你以为虎符合一就能破局？这双生棺养了六十年，等的就是沈家女儿最后一口心头血。”
沈清秋突然剧烈咳嗽，暗红血沫溅在周谨言手背。他这才发现她后背的尸毒纹路已蔓延至心口，与周家族徽纠缠成太极图案。青铜棺椁里渗出的黑水正顺着地缝爬向阶梯，所过之处白骨尽数发黑。
“当年周墨白用两具纯阴女尸作饵，骗九门中人进墓取宝。”顾九的拐杖敲击青铜台阶，嫁衣女子应声抬头，空洞眼眶里涌出银白丝线，“却不知真正的祭品，是沈家双生女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