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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逆鳞归位

盗墓奇局 北冥有鲲 2025-03-18 15:10
“娘.....。”周谨言喉头哽住,哑姑残影突然在血池表面凝结。玉化的手指点向池底某处,沸腾的血水忽然向两侧分开,露出下方九层青砖垒砌的井台。每块砖面都嵌着半枚逆鳞,鳞片缝隙渗出黑水,在井口凝成八个扭曲古篆:“以鳞养脉,以血饲龙。”
孟三娘趁机攀住井台边缘,染血的指甲抠下一块青砖:“周明德这老畜生,竟把龙脉压在孟家祖坟下!”砖背赫然露出半幅人像——孟家女子被铁链锁在井中,怀中抱着襁褓,婴儿额间金鳞与周谨言后颈纹路如出一辙。
井底突然传来锁链摩擦声,周谨言握紧量水尺跃下井台。金纹照亮井壁时,他看见每块青砖都在渗血,砖缝间卡着细碎的玉蝉残骸——正是周家祠堂供奉的镇魂器。第三层井壁突然剥落,露出里面蜷缩的青铜瓮,瓮口封着的胎衣上写满生辰八字:戊寅年九月初九,与周谨言生日完全重合。
“这是你的胞衣!”孟三娘嘶声大笑,撕开封泥抓出把干枯脐带,“周明德用亲孙子的脐带缠龙脉,怪不得要在地宫造九层.....。”话未说完,井底突然卷起阴风,吹散她手中脐带。那些发黑的纤维飘到井壁,竟自动嵌入青砖缝隙,整口井开始剧烈震颤。
哑姑残影突然浮现在第七层井台,玉指拂过砖面某处凹陷。周谨言后颈逆鳞突然发烫,龙纹如活物般游走向那处缺口。他伸手按下的瞬间,井壁轰然洞开,露出里面半截青铜碑——碑文记载的正是周孟两家百年前的盟约:
“周氏掌镇水印,孟氏司养龙术。戊寅年冬至,两家合育龙种,以镇钱塘水眼。若违此誓,周氏子孙代代生逆鳞,孟氏血脉世世化蛟奴.....。”
碑文末尾的朱砂印鉴,竟是周孟两家族徽交缠成的太极图。周谨言抚过碑面裂痕,耳边突然响起三百年前的争吵声。孟芸凄厉的哭喊混着周明德的怒喝在井中回荡:“你们周家要龙种镇水,为何偏要抽我儿的逆鳞?”
“因为真正的龙脉.....。”孟三娘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要活人当桩。”她手中镇水印突然砸向青铜碑,蛟龙印钮咬住太极图中心。井底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九层青砖同时崩裂,血水倒灌进井口。
周谨言在血浪中抓住碑顶铁环,量水尺金纹刺入井壁稳住身形。孟三娘被激流冲撞到第八层,额头撞出个血窟窿:“周谨言!你看看碑底.....。”她染血的手指抠开砖缝,露出里面半截玉雕的婴儿腿——脚踝系着银铃,与周谨言满月时戴的长命锁配件完全相同。
井水突然变得刺骨,周谨言后颈逆鳞蔓延至胸口。龙纹触及心口的刹那,整座地宫响起婴儿啼哭,血池表面浮起无数铜钱大小的漩涡——每个漩涡中心都立着根青铜桩,桩顶蹲踞的镇墓兽正缓缓转头。
“当年周明德在钱塘江底打下的镇水桩.....。”孟三娘抹了把脸上的血水,“桩芯填的都是孟家女眷的胎盘!”她突然撕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痕,“我娘就是戊寅年最后一个祭桩的孟家人!”
哑姑残影突然凝实,玉化的手掌按在周谨言心口。龙纹与玉掌相触的瞬间,井壁浮现出三百年前的幻象:周明德抱着襁褓站在井底,将一枚金边逆鳞按进婴儿后颈。井口垂下条银链,链头系着的正是周家祠堂那方镇水印。
“原来我才是.....。”周谨言攥紧量水尺,金纹突然照亮井底最深层。那里沉着具青铜棺,棺盖缝隙伸出条银链,正系在他脚踝上。孟三娘趁机扑来抢夺镇水印,染血的指甲抓向他心口龙纹:“把逆鳞给我!”
“砰!”
量水尺横劈在孟三娘肩头,金纹灼得她刺青蛟龙惨叫扭曲。周谨言拽住银链跃向青铜棺,棺盖被掀开的刹那,井水突然静止。棺内铺着褪色的鸳鸯锦被,被面上用胎发绣着行小楷:“谨言百日,父明德封棺镇脉。”
“谨言.....。”女尸的声音突然在棺内响起。周谨言低头看见棺底有面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个怀抱婴儿的少妇——她腕间翡翠镯子,正是母亲临终前交给他的传家宝!
孟三娘狂笑着砸碎铜镜:“周明德把你娘的尸身炼成镜灵,就为镇住龙脉反噬!”镜片飞溅中,周谨言看见无数记忆碎片:母亲深夜独坐祠堂抚摸镇水印,祖父将襁褓浸入血池,孟家女子被铁链锁在井底哺乳......
“不是镇脉,“周谨言突然捏住一片镜渣,“是养脉。”碎镜边缘刻着行小字:“甲子轮回,龙脉当归。”他后颈逆鳞突然脱落,化作金粉渗入棺底。整口青铜棺开始下沉,井底裂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
哑姑残影突然伸手拽住他衣领,玉化的面容浮现焦急之色。周谨言却挣脱她的手,纵身跃入裂缝:“龙脉要醒了,总得有人当桩。”下坠的瞬间,他看见裂缝深处盘踞着条青铜巨龙——龙睛处镶着的,正是周家祠堂失踪的夜明珠。
“周谨言!”孟三娘扒在裂缝边缘嘶吼,“你死了谁还孟家的债!”回答她的只有井底轰鸣的水声,以及裂缝深处传来的龙吟。那声音起初沉闷如雷,渐渐变得清越似笛,最后竟化作婴儿嘹亮的啼哭。
量水尺在黑暗中发出微弱金纹,周谨言看见巨龙脊背上嵌着九十九枚逆鳞。每片鳞隙间都淌着黑水,汇聚到龙口处凝成颗墨色珠子——珠面浮动的星图,竟与周家老宅的七口古井方位完全吻合。
“原来龙脉就是.....。”他伸手触碰龙鳞,指尖突然被吸进鳞片缝隙。三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祖父跪在龙首前剖开襁褓,孟芸撞柱而亡的血溅上镇水印,母亲抱着他跪在祠堂听周明德念诵镇水诀......
巨龙突然睁眼,金瞳映出周谨言布满龙纹的胸膛。龙须卷住他腰身拽向龙口,墨色珠子突然迸发强光。在即将被吞噬的瞬间,他听见井口传来母亲的呼唤:“谨言,该回家了。”
青铜巨龙盘踞的裂缝深处蒸腾着硫磺味,周谨言悬在龙须上摇晃。墨色珠子迸发的强光中,他看见巨龙喉咙深处卡着半截青铜碑——正是三百年前周明德亲手刻下的镇水碑。碑面布满指甲抓挠的痕迹,裂痕里渗出粘稠黑水,沿着龙齿滴落成滩。
“谨言.....。”母亲的呼唤声突然凝成实体。周谨言后颈逆鳞突然发烫,龙纹游走到心口形成漩涡。他伸手抓住龙须借力荡向龙喉,指尖触到碑面时,三百年前的雨夜突然在眼前铺开:
周明德披着蓑衣跪在碑前,襁褓中的婴儿被按在碑面。祖父颤抖的刻刀划过婴儿后颈,金边逆鳞嵌入皮肉的瞬间,碑底渗出黑水裹住婴儿双腿。画面陡然翻转,孟芸撞向镇水碑的额头鲜血飞溅,染红了碑文末端的“周孟永盟“四字。
“原来碑文是活的。”周谨言掌心黏着黑水,量水尺突然在腰间震颤。金纹割破黑水时,他看见每滴黑水里都裹着粒玉蝉残骸——正是周家祠堂失踪的镇魂器。巨龙突然昂首嘶鸣,龙须将他甩向喉咙深处。坠落时他抓住碑顶铁环,发现碑底缠着条褪色的红绳——绳结打法与母亲编的长命锁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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