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冰棱子展销会

林春燕蹲在冰窖里啃冻柿子时，窗外的麻雀正扑棱着啄冰溜子。谢尔盖抱着伏特加酒瓶滚进来，络腮胡上粘着冰碴：“林！展销会摊位要抽签！”
"抽个冰溜子！"她吐出柿子籽，在冰墙上划出第三十二道杠，“周有财那老小子肯定买通抽签员了——杜明！把咱家酸菜缸推出来！”
母亲举着铁勺追到窖口：“死丫头！那是要腌冬菜的！”
"妈您看！"林春燕突然掏出冻柿子往缸里一扔，冰晶折射出七彩光晕，"这叫光学展台，比周有财租的霓虹灯强百倍！"老太太刚要骂，小海已经带着少年们把腌了三个月的酸菜倒进雪堆。
展销会当天，松花江面的冰棱子都冻得格外尖利。林春燕裹着军大衣挤进会场，迎面撞见周有财的貂皮领子。对方晃着金表冷笑：“林掌柜的展台在厕所隔壁吧？”
"周老板真贴心！"她突然掏出冻梨往对方貂皮上一蹭，"给您貂毛做个冰敷美容！"趁周有财跳脚时，酸菜缸已经稳稳卡进黄金展位——杜明连夜用冰车运来的天然冰砖，愣是把周有财的电动展台挤歪三十厘米。
谢尔盖突然拽她袖子：“林！变压器！”
展台中央的变压器正在冒烟，冰制的导电柱泛起诡异蓝光。林春燕抄起铁勺往冰柱上敲："小海！倒酸菜汤！"少年们抡起腌菜缸，百年老汤顺着冰槽蜿蜒而下，导电柱瞬间结出鱼鳞状冰晶。
"这叫增强型绝缘体！"她扯过话筒就喊，"用祖传秘方改良的…"话音未落，周有财带着工商局的人冲进来：“她搞封建迷信！”
领导皱眉盯着冰柱里的酸菜叶：“林同志，这…”
"这是科学！"林春燕突然掰断冰柱塞进嘴里，"东北酸菜含乳酸菌，能在零下二十度保持活性——领导尝尝？"酸菜冰棍递到嘴边，工商局同志鬼使神差舔了一口，眼睛突然发亮：“解腻！”
人群哄闹时，文澜抱着实验本挤进来："妈！冷藏车模型的数据…"话没说完，展台冰砖突然开裂，三吨重的酸菜缸眼看要砸下来。
"接住！"林春燕踹飞谢尔盖的酒瓶，俄国佬踉跄着扑到冰缝处，醉醺醺的山东腔响彻会场："这个裂缝…嗝…要用伏特加填补！"说着当真往裂缝里倒酒，酒精遇冰瞬间凝固成透明胶质。
女记者突然尖叫："快看！"裂缝处竟折射出彩虹，冰层里的酒精结晶宛如星云图谱。林春燕顺势跳上冰台：“同志们！这就是咱们研发的冷链光学监测技术！”
人群沸腾时，周有财的脸比酸菜缸还绿。他掏出大哥大嘀咕几句，十分钟后整个展区突然停电。黑暗中人影幢幢，林春燕听见冰柱碎裂的脆响。
"小海！开手电！"她摸黑扯开军大衣，内衬缝着的冷光胶块骤然发亮，“杜明！把冰砖垒成反光墙！”
少年们像砌冰雕似的忙活起来，冷光在冰墙间折射成网。谢尔盖趁机拎起伏特加酒瓶："同志们！北极光！"酒液泼向冷光胶块，冰墙顿时流转起幽蓝光晕。
领导举着保温杯都看呆了：“这是…”
"这是不用电的照明系统！"林春燕踹醒看傻眼的文澜，“快讲解原理！”
少女扶正眼镜腿："冷光胶块中的磷光体在酒精催化下…"突然被母亲塞了个冻梨进嘴，“说人话！就是老毛子的酒鬼遇上东北的冰溜子！”
满场哄笑中，电闸突然合上。周有财捧着碎冰碴子傻眼——他雇人砸烂的冰砖，此刻正在冷光中熠熠生辉，比原先还要炫目三分。
林春燕窜到展会中央的冰台上，军棉鞋把冰面跺得咚咚响："同志们！咱们今天要签的不是订单！"她突然掀开展台红布，二十台微型冷藏车模型在冰面上排成北斗七星，“签的是东北娘们儿的志气！”
模型车门突然弹开，冷气裹着冻梨香扑面而来。谢尔盖适时打开强光灯，只见车体内壁的冰晶正在缓慢生长，逐渐形成天然保温层。
"这叫生物冷链技术！"文澜举起显微镜，“松针提取物引导冰晶定向生长…”
"说人话！"林春燕踹了脚模型车，车顶冰棱应声掉落，“就是让冰溜子自己长成保温层！”
外商代表突然挤到前排：“林女士，这项技术…”
"技术不卖！"她突然掏出钢卷尺量人家领带，"不过可以教你们怎么在阿拉斯加种冰溜子！"尺子一收，顺势把冻梨塞进对方口袋，“尝尝咱们的天然冷藏技术！”
签约台摆上时，周有财的展台已经改卖冰糖葫芦。林春燕捏着钢笔突然停住：“杜明！把合同搁酸菜缸上签！”
“大掌柜的，这…”
"你懂个冰溜子！"她蘸着冰碴子磨的墨汁挥毫，“要让客户记住咱们的酸菜缸…不是，是冷链核心技术！”
夕阳染红冰面时，林春燕蹲在展台后数定金。母亲突然拎着铁勺出现：“死丫头！家里冰窖化了一半！”
"化得好！"她把钞票塞进棉裤腰，“正好腾地方建实验室！”
"建个冰溜子！"铁勺砸在冰面上，“你弟明天带姑娘来家，看见冰窖里冒冷气，还以为咱家闹鬼！”
林春燕突然拽过文澜："闺女，给你舅整个爱情速冻装置！"少女推了推眼镜：“妈，应该叫情感保鲜系统…”
"甭管叫啥！"她往文澜兜里塞了把冻梨核，“今晚就让你舅在冰窖谈对象，保准姑娘冷得往他怀里钻！”
路灯亮起时，谢尔盖抱着空酒瓶嘟囔：“林，该发明醒酒…”
"醒你个大头鬼！"林春燕甩出工资袋，“下月再喝醉，把你塞酸菜缸里腌成伏特加味泡菜！”
归途的冰车碾过霓虹灯影，车厢里飘着酸菜香。小海忽然指着窗外：“掌柜的！周有财在拆咱家广告牌！”
"让他拆！"林春燕掏出冷光胶块往车窗上一贴，“明天整个哈尔滨都会看见，周有财脑门上飘着咱们的荧光广告！”
月光透过冰棱照在合同上，映得签名蓝莹莹的。文澜突然轻呼：“妈！胶块的夜光特性…”
"早发现了！"林春燕得意地啃着冻柿子，“要不我非让你舅在冰窖相亲？就为测试低温夜光效果！”
母亲抡起铁勺的手突然停在半空，半晌笑骂出声：“死丫头！拿你弟当试验品！”
冰车拐进胡同时，周有财的咒骂声追着貂皮帽子飘过来。林春燕吹了声口哨，屋檐下的冰溜子应声而落，正砸中那顶价值千元的貂皮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