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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皇室祭祀

少卿大人,请做我的式神吧 婉秋 2025-03-18 21:20
京兆府的九声丧钟尚未散尽,沈之禾已经踩着卯时的晨露落在太常寺飞檐上。式神契约的金纹在锁骨处隐隐发烫,她望着檐角悬挂的青铜铃铛——昨夜血玉祭坛崩塌时,分明听见了同样的铃音。
"沈姑娘倒是比大理寺的鹞鹰还快。"天奇的声音裹着初秋凉意自身后传来,玄色官袍上的银线暗纹在晨光中流转,"昨夜地宫坍塌,太常寺卿的尸首至今未寻得。"
沈之禾的骨刀在掌心转了个圈,刀尖挑起片槐叶掷向铜铃。铃舌震颤的瞬间,她鎏金色的瞳孔映出铃身内壁的刻痕:"少卿大人可认得这个?"
天奇接过槐叶细看,叶脉间竟嵌着鎏金粉末,与地宫活尸蛛丝上的如出一辙。他剑眉微蹙:"太常寺的鎏金粉专供皇室祭祀,每月初九由少府监..."
话音未落,沈之禾忽然拽着他跃下飞檐。两人身影没入槐树阴影的刹那,青铜铃铛突然炸裂,鎏金碎片如暴雨倾泻。天奇的后背抵在树干上,式神契约的金纹突然蔓至心口。
"沈姑娘这是要..."他话音未断,唇上忽然压来染着丹蔻的指尖。沈之禾鎏金色的瞳孔近在咫尺,呼吸间带着血腥气的甜香:"嘘——"
十丈开外的月洞门传来环佩叮当,八名素衣宫娥捧着鎏金漆盒鱼贯而入。为首的掌事女官戴着银蝉面罩,腰间玉佩赫然刻着双蝉纹。
"萧玉蝉的银蝉佩。"天奇在识海中传音,式神契约的共鸣让他清晰感知到沈之禾的心跳,"她不是葬身地宫了?"
沈之禾的骨刀在掌心嗡鸣。女官经过古槐时突然驻足,面罩下的眼睛泛着妖异青光。她指尖抚过腰间银蝉佩,漆盒中的鎏金粉突然凝成蛛丝,朝着槐树方向激射而来。
"坤位,破!"
骨刀斩断蛛丝的瞬间,沈之禾拽着天奇旋身避开。女官的面罩应声碎裂,露出半张布满蝉蛹纹的脸:"龙悦大人可知,蝉蜕之术最妙在何处?"
天奇的剑锋刺穿她咽喉时,宫娥们突然齐齐炸开。蝉蛹般的银丝裹着鎏金粉漫天飞舞,沈之禾的襦裙被灼出无数孔洞。她反手将骨刀刺入地面,符咒金光如涟漪荡开:"萧玉蝉,你就这点能耐?"
银丝突然聚成人形,萧玉蝉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少卿大人可知,你心口式神契约的金纹,正在蚕食阳寿?"
天奇挥剑斩断缠上手腕的银丝,却发现剑锋染上了自己的血。式神契约突然灼烧,他看见沈之禾后颈的莲花烙印渗出黑血:"沈姑娘!"
"闭眼!"沈之禾突然咬破指尖,血珠在空中凝成阴阳鱼图案。鎏金光芒大盛时,她将天奇推进阵眼,"乾坤倒转,式神归位!"
太常寺的地面突然塌陷,两人坠入幽深地穴。天奇在坠落中扣紧沈之禾的腰,式神羽翼不受控地展开。黑暗中浮现点点磷火,照出壁上密密麻麻的蝉蛹——每个蛹中都裹着具青玉人俑。
"这才是真正的养蛊地宫。"沈之禾的骨刀划过石壁,火星点燃壁龛中的长明灯,"萧玉蝉用太常寺做幌子,在底下养了三百玉俑。"
天奇剑尖挑起半截银丝,发现丝线中缠着发黑的鎏金粉:"这些鎏金粉..."
"掺了帝王血。"沈之禾突然按住他执剑的手,"你看那人俑心口。"
青玉般的人俑胸前,血玉正随着他们的脚步声明灭闪烁。天奇凝神细看,血玉中浮动的黑影竟与沈之禾有七分相似:"这些是..."
"我的前世身。"沈之禾的骨刀突然刺入人俑心口,血玉炸裂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识海,"萧玉蝉用蝉蜕术窃取轮回之力,将每世横死之身炼成玉俑——少卿大人现在明白,为何新娘暴毙案都发生在月圆之夜?"
地穴深处传来编钟清音,裹着银丝的活尸破壁而出。天奇挥剑斩断最先扑来的活尸,却发现伤口处钻出的不是蛊虫,而是鎏金粉末凝成的蝴蝶。
"是幻象!"沈之禾拽着他疾退,"萧玉蝉在拖延时间,她真正要的是..."
"子时三刻的日月同辉。"天奇突然反手将她护在身后,剑锋在地上划出太极图案,"沈姑娘可愿信我一次?"
沈之禾望着他染血的侧脸,式神契约的金纹突然蔓至指尖。三百年前祭坛上的画面在识海中闪现,她鬼使神差地将骨刀按在太极阵眼:"乾三连,坤六断。"
鎏金光芒自阵中冲天而起,活尸群在强光中灰飞烟灭。天奇突然闷哼一声,式神契约的金纹如烙铁灼穿官袍。沈之禾瞳孔骤缩:"你强行催动式神之力?"
"总比看着你魂飞魄散强。"他扯出个苍白的笑,剑穗上的银铃突然炸裂,"沈姑娘若实在过意不去..."
话音未落,地穴突然剧烈震颤。无数蝉蛹同时裂开,裹着玉壳的活尸如潮水涌来。沈之禾的骨刀在掌心飞旋,斩落的玉俑碎片却自动重组:"是轮回阵!萧玉蝉把地宫炼成了阵眼!"
天奇突然揽住她的腰跃上石壁凸起。他咬破指尖在剑身画符,鲜血渗入鎏金纹路:"沈姑娘可还记得,在裴府地窖发现的鎏金缠枝佩?"
沈之禾怔忡间,他已挥剑斩向穹顶。剑气裹着式神金光劈开岩层,月光如瀑倾泻而入——今日竟是百年难遇的日月同辉之夜!
"你疯了!"沈之禾的骨刀架住他咽喉,"日月同辉会唤醒所有玉俑..."
"也会照出阵眼真身。"天奇突然握住她执刀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沈姑娘说过,式神契约最忌动情——但现在,我甘之如饴。"
式神契约的金纹突然暴涨,将两人紧紧缠绕。沈之禾在强光中看见他心口浮现的青铜尺印记——正是三百年前自己刺入式神心口的法器!
月光与日辉在阵眼交汇的刹那,所有玉俑突然跪地嘶吼。萧玉蝉的虚影在光柱中浮现,银蝉佩炸裂成无数碎片:"龙悦!你竟然用式神契约反噬轮回阵!"
"萧大人难道不知..."沈之禾的骨刀化作玉尺刺入光柱,"阴阳师最高禁术,是以心换心?"
地宫在轰鸣声中崩塌,天奇在坠落中紧紧抱住沈之禾。式神羽翼舒展成鎏金光幕,三百玉俑在强光中化为齑粉。萧玉蝉最后的嘶吼淹没在尘烟里:"裴雪衣不会放过你们..."
"少卿大人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沈之禾在呼啸风声中贴近他耳畔,"成为式神,便是永生永世..."
天奇突然低头吻住她染血的唇,式神契约的金纹在两人周身流转成星河:"三百年够不够?"
晨钟撞碎长安城的薄雾时,老衙役在太常寺废墟中扒出块残碑。碑文记载着前朝秘闻:永昌三年,司天监少监萧氏以蝉蜕之术逆天改命,被阴阳师龙悦镇于骊山地宫。
而京郊官道上,沈之禾正把玩着新得的银蝉佩。天奇策马与她并肩而行,官袍下隐约可见心口未愈的金纹:"沈姑娘接下来要去骊山?"
"是少卿大人该唤我主人了。"她突然扬鞭抽在他马臀上,胭脂马吃痛狂奔,"式神大人若是追不上,今晚可要宿在荒郊野岭了。"
秋风卷着她的轻笑散入枫林,天奇望着那道渐远的青色身影,眼底泛起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式神契约在血脉中灼烧,他却觉得这痛楚格外真实——真实得仿佛三百年前就刻进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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