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往五仙通缉令

苏倩文是被冻梨硌醒的。
她仰面躺在冰凉的青砖地上，后腰压着半颗从裤兜漏出来的冻梨，鼻尖萦绕着浓烈的朱砂混着陈醋的味道。睁眼看见穹顶上倒悬着成千上万的黄绸包裹，每个包裹都贴着"往生快递"的封条，在阴风中轻轻摇晃。
"文丫，瞅啥呢？"太奶奶的虚影蹲在旁边嗑瓜子，瓜子壳落地就化成符灰，“这是五仙集团的命格中转站，你那二十八套寿衣正搁三号传送带排队呢。”
苏倩文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掏出裤兜里融化的辣条包装袋当罗盘：“太奶奶，咱祖孙重逢就聊这个？至少整点烤鸡架啊！”
虚影突然伸手戳她心口：“你瞅瞅北斗疤的颜色！”
扯开衣领，原本泛着金光的疤痕此刻缠着黑气，像被泼了墨的星图。顾玄胤从堆满快递单的八仙桌后探出头，西装碎片沾满符纸残灰：“苏小姐，这些是…”
"是你个头！"苏倩文抄起桌案上的鸡毛掸子戳他龙纹胎记，"灰仙在咱命格里安监控了！"胎记渗出金血，在桌面凝成张地图，标着"命格提货区"的红点正在渗血。
老爷子踹开雕花木门滚进来，洛阳铲上串着七八个黄符纸人：“文文！五仙在篡改苏家命脉！”
"篡改？"苏倩文扯下纸人脑袋当毽子踢，"当年他们跪着求我当充电宝，现在想拔电源？"纸人头撞上穹顶的包裹，爆出团磷火照亮墙角的青铜镜。
镜中映出的却不是倒影，而是二十八个不同年龄的苏倩文正在被五仙抽丝剥茧般抽取命格。太奶奶的虚影突然剧烈波动：“文丫！快找装山楂的铁皮盒！”
苏倩文摸出裤兜里变形的铁盒，二十八颗刻着五仙法相的山楂早已冻成冰球。她突然笑出虎牙，把铁盒卡进传送带齿轮：“请五仙尝尝冰糖葫芦自助餐！”
齿轮发出刺耳摩擦声，三号传送带上的寿衣突然调转方向。顾玄胤的龙纹胎记渗出金线缠住她手腕：“这些寿衣在吸收你的生气！”
"吸收？"苏倩文扯下寿衣袖口的黄表纸，"这不我三岁尿床画的驱邪符？"符纸触到指尖的刹那，整排寿衣突然自燃，灰烬中飞出群纸扎喜鹊。
老爷子抡起洛阳铲劈向镜面：“文文看身后！”
青铜镜突然渗出黑水，凝成块锈迹斑斑的铁牌。苏倩文用冻梨汁擦掉锈迹，露出"苏王氏命格寄存处"的字样。太奶奶的虚影突然钻进铁牌：“文丫，当年我把命格剁成饺子馅藏这儿了！”
"您老真是…"苏倩文摸出辣条当供香插在铁牌前，“东北在逃厨神啊！”
铁牌突然裂开道缝，溢出浓烈的酸菜炖血肠味儿。顾玄胤的西装碎片无风自动：“小心！是五仙的噬魂阵！”
"噬什么魂！"苏倩文抄起铁牌当锅铲，"这是太奶奶特制杀猪菜！"说着把铁牌拍在传送带上，酸汤汁溅到寿衣的瞬间，整座中转站响起此起彼伏的饱嗝声。
穹顶突然砸下个黄绸包裹，封条上血写着"苏倩文命格碎片·七岁"。老爷子甩出红绳缠住包裹：“文文别碰！这是五仙的诱饵！”
"诱饵？"苏倩文扯开包裹掏出个拨浪鼓，"这不是我拿灰仙尾巴毛做的玩具？"鼓柄突然长出獠牙，她反手把鼓塞进顾玄胤西装口袋：“顾总收好！限量版咬人拨浪鼓！”
鼓声在口袋里闷响，顾玄胤的龙纹胎记突然爬满金纹。苏倩文趁机扯开他衣领：“灰仙挺会玩啊？在顾家龙脉上种监控？”
胎记中突然射出金光，在中转站地面烙出北斗七星阵。太奶奶的虚影从铁牌里飘出：“文丫！站天枢位！”
苏倩文蹦到阵眼摸出心口黑玉佩，玉佩触到金光的刹那，整座中转站的包裹同时炸开。二十八套童装如群魔乱舞，每件都渗出黑血书写生辰八字。
"文文！"老爷子甩出洛阳铲击飞袭来的童装，“这些都是你被借走的命格！”
"借？"苏倩文扯开七岁时的碎花裙，"当年灰仙偷我裙摆擦供桌，现在搞文艺复兴？"裙摆突然缠住她脚踝，她摸出打火机燎裙角：“给您老表演个火烧连营！”
火焰顺着童装蔓延，烧出二十八道金线汇向黑玉佩。顾玄胤突然闷哼跪地，龙纹胎记渗出金血绘成符咒：“苏小姐…他们在改写因果…”
"改写？"苏倩文把玉佩按在他胎记上，"让他们见识下苏家祖传的乱码！"金血符咒突然扭曲成二维码，手机残骸从她裤兜飞出，自动扫描后弹出阴间直播间。
弹幕刷过血红色的【违规操作警告】，苏倩文对着镜头比心："老铁们双击666！主播带你们参观五仙黑作坊！"说着把燃烧的童装抛向镜头，火焰在直播间炸成烟花特效。
穹顶突然裂开巨缝，二十八个冰棺顺着铁索坠下。苏倩文踹开最近的棺盖：“嚯！这不是我幼儿园的午睡床？”
棺中堆满黄表纸剪的小人，每个都贴着苏倩文的生辰八字。太奶奶的虚影突然钻进冰棺：“文丫！用朱砂拌辣条！”
"得嘞！"苏倩文摸出裤兜里融化的辣条，蘸着顾玄胤的金血在冰棺画符，"给您老整点中西合璧！"符咒成型的刹那，所有冰棺调转方向撞向青铜镜。
镜面爆裂的瞬间，苏倩文看见三岁时的自己坐在供桌上，正把五仙法相当积木摆弄。老爷子突然甩出红绳缠住她腰：“文文别看！那是命格陷阱！”
"怕什么？"她突然掏出拨浪鼓摇晃，"当年我能把他们当玩具，现在照样…"鼓声突然变调，镜中幼童的手掌穿透现实，冰凉小手攥住她腕间命脉。
顾玄胤的龙纹胎记迸发金光，龙影腾空咬住幼童手腕。苏倩文趁机扯断腕间红绳：“灰老太太！偷摸给我系红绳问过月老吗？”
红绳落地化作灰烬，中转站突然响起机械播报：“命格提货完成99%”。太奶奶的虚影从冰棺里拽出个腌菜坛：“文丫！接着！”
苏倩文接住坛子差点闪了腰：“您这是腌了二十八年的酸菜？”
"傻丫蛋！"虚影笑骂，“这是你三岁那晚五仙跪拜时，我偷藏的香灰！”
掀开坛盖，陈年香灰竟闪着星屑般的光泽。苏倩文突然笑出眼泪，抓把香灰撒向空中："灰仙您瞧好！"香灰触到燃烧的童装，瞬间爆出二十八团磷火。
磷火中浮现五仙法相，每个都捂着被灼烧的部位惨叫。老爷子抡起洛阳铲劈向虚空：“文文！东北角的供桌！”
苏倩文踩着满地快递单滑过去，供桌上摆着盏青铜油灯，灯芯竟是根缠着红绳的婴儿胎发。她摸出打火机燎胎发：“灰老太太连这都收藏？给您表演个火烧连营！”
火焰顺着红绳烧向穹顶，引燃所有黄绸包裹。顾玄胤突然拽着她滚向角落：“小心！”
爆炸的气浪掀翻整排货架，二十八个贴着"苏"字的骨灰坛滚落一地。苏倩文抄起最近的坛子当保龄球：“全倒！给五仙众筹个殡仪馆！”
骨灰坛撞碎在青铜镜框上，镜中浮现出血色族谱。太奶奶的虚影突然凝实：“文丫！咬破舌尖！”
苏倩文喷出血雾，血珠在族谱上烧出窟窿。窟窿中掉出本泛黄的账册，封皮写着"五仙阴德借贷记录"。她翻开账本笑出声：“好家伙！我三岁那晚的香火钱算高利贷？”
账页突然活过来缠住她手腕，顾玄胤的龙纹胎记渗出金线割断账页。苏倩文趁机把账本塞进腌菜坛：“灰仙！请您吃腌账本！”
坛中突然传出咀嚼声，中转站开始地动山摇。老爷子甩出洛阳铲卡住即将闭合的穹顶裂缝：“文文快走！”
"走什么走！"苏倩文把太奶奶的虚影按回铁牌，"咱祖孙三代还没合影呢！"说着拽过顾玄胤当自拍杆，用手机残骸对准燃烧的中转站。
镜头定格瞬间，二十八个命格包裹化作流星坠入黑暗。苏倩文对着爆炸火光比耶：“家人们！下期直播五仙破产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