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年终述职会

殡葬街的晨雾还没散尽，苏倩文蹲在"五仙物流"的牌匾下嗦螺蛳粉，红油滴在昨夜新收的辞职信上。灰仙老太的爪印在信纸上扭成个"冤"字，被辣油浸透后突然蹦出三寸高的虚影。
"哎妈！"她抄起板凳拍扁虚影，"大清早就搞3D恐怖邮件？"板凳腿卡进青石板缝隙，带出串泛着冰碴的快递单。
陆九霄的狐尾扫开雾气：“往生集团的催债符。”
"催什么债？"苏倩文把螺蛳粉汤倒进快递单堆，"这叫阴阳调和～"酸笋味蒸腾起的白烟里，二十八张符纸自动拼成生死簿残页，【苏氏阴德余额：-985年】的红字刺得人眼疼。
手机突然在裤兜里唱起《好运来》，直播间弹幕自动投射在空中：【主播快看牌匾！】。苏倩文仰头时，五仙物流的鎏金牌匾正渗出黑血，在"仙"字位置凝成个旋转的青铜罗盘。
"家人们稍等！"她蹦起来够牌匾，"主播给大家表演个现场开光～"绣着七星纹的帆布鞋刚踹到匾额，整条殡葬街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唢呐声。
二十八个纸扎人抬着青铜轿子从巷尾飘来，轿帘上绣的五仙法相全被划了红叉。苏倩文摸出三岁时的拨浪鼓晃了晃：“往生集团的年终述职会改咱家开了？”
轿帘突然掀起，灰仙老太的爪子挟着阴风抓向她后颈。苏倩文反手把螺蛳粉碗扣过去："尝尝广西老表送的开胃菜！"酸辣汤泼在爪子上，瞬间腐蚀出北斗七星状的窟窿。
"放肆！"白七爷的哭丧棒破空砸下，“五仙集团年度股东大会…”
"股东？"苏倩文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完整的北斗七星疤，"我51%的控股权还没说话呢！"疤痕突然投射出青铜契约，五仙法相在光影中跪拜的画面引得直播间火箭乱飞。
黄雾突然笼罩整条街，苏倩文感觉后颈疤痕发烫。二十八个纸扎人突然撕开表皮，露出里面冻成冰雕的生魂——全是这些年被她改过命格的客户。
"玩脏的是吧？"她踹翻最近的冰雕，"李大爷！您去年求的子孙满堂符，现在重孙子都会打酱油了！"冰雕应声碎裂，蹦出个穿红肚兜的鬼婴，抱着她小腿喊祖奶奶。
陆九霄的桃木剑挑开鬼婴：“他们在用因果债反噬。”
"反噬？"苏倩文突然掏出个POS机，"来！扫这个二维码结清阴德花呗！"机器喷出的符纸缠住白七爷，每张都印着五仙当年按的血爪印。
灰仙的冷笑从地底传来：“你以为契约…”
"以为什么？"她突然从帆布包掏出三岁时的长命锁，"当年你们五个老东西跪着给我戴锁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锁链突然暴涨，将整条街的青铜轿子串成糖葫芦。
直播间突然黑屏，付费弹幕强行弹出：【往生大厦顶层，现在】。苏倩文对着黑屏比中指："最烦甲方临时改需求！"说着把长命锁往青铜罗盘上一磕，整条殡葬街突然翻转成镜面世界。
往生大厦的玻璃幕墙在眼前裂开时，苏倩文正咬着陈皮糖数楼层：“1、2、3…28层带空中墓园？你们老板是属土拨鼠的？”
陆九霄的狐尾扫开坠落的玻璃碴：“是二十八宿镇魂局。”
"镇什么魂！"她突然指着旋转门上的符咒，"朱雀位贴春联，玄武方挂财神——这是要跟天庭抢KPI？"说着把陈皮糖纸折成仙鹤，糖纸鹤撞上财神像的瞬间，整栋大楼突然响起刺耳的铜钱碰撞声。
电梯门开时，二十八个西装革履的刺猬精齐刷刷鞠躬：“欢迎苏总视察工作。”
"视察个鬼！"苏倩文突然掏出直播支架，"老铁们看看，这就是五仙集团的职场霸凌！"镜头怼到最近的刺猬精脸上，“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
刺猬精的领带突然变成捆仙索：“请苏总交出天命格密钥。”
"密钥？"她突然扯开衣领，"是说我心口这块充电宝？"北斗疤痕在电梯灯光下泛着金红，“要不你们扫码充电？五分钟后自动断电那种～”
电梯突然极速下坠，失重感中苏倩文摸到个冰凉的东西——三岁时戴的黑玉佩不知何时挂在了脖子上。玉佩触到疤痕的刹那，电梯厢突然变成巨大的青铜棺，棺内刻满五仙跪拜的契约图文。
"文文！"爷爷的声音突然从玉佩传出，“用洛阳铲劈东南角！”
苏倩文抄起直播支架当铲子："爷爷您当年挖坟也搞远程指导？"钢制支架劈在青铜棺的瞬间，整栋大楼的灯光突然变成跳动的磷火。
陆九霄的狐尾卷住她腰身：“是往生集团的命格交易所！”
磷火照亮之处，无数水晶棺悬浮空中。每个棺椁都躺着不同年龄的苏倩文，三岁的在啃糖葫芦，七岁的在画符咒，十五岁的…正在棺材里翻《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盗版必究啊！"成年苏倩文甩出红绳，"各位老铁看见没？这就是黑心企业的知识产权侵犯！"红绳刚缠住水晶棺，整层楼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
灰仙老太的虚影从天花板垂下：“交出天命格，否则…”
"否则怎样？"她突然踹开最近的水晶棺，"来！让这个七岁的我跟您唠唠？"小苏倩文的虚影蹦出来，手里的拨浪鼓晃出契约残影：“甲方若违约，天雷劈脑门～”
话音未落，真正的雷声已在云层翻滚。苏倩文摸出手机打开免提：“喂？气象局吗？我这有二十八位客户想体验渡劫套餐～”
玻璃幕墙应声炸裂，暴雨裹着天雷灌进大楼。苏倩文踩着坠落的棺材板冲灰仙笑：“惊不惊喜？我爷爷昨晚刚教我的引雷符！”
五仙法相在雷光中扭曲时，她突然看到水晶棺里的某个自己——二十岁的苏倩文正躺在ICU病房，心电监护仪上的北斗七星纹路与疤痕完全重合。
"文文！"陆九霄的惊呼唤回她的神智，原来有块锋利的玻璃正扎向她后颈疤痕。
苏倩文偏头咬住玻璃片："往生集团就这点能耐？"玻璃在齿间碎成星芒，映出她骤然苍白的脸色——每次动用天命格，身体的反噬就会加重。
二十八星宿方位突然亮起红灯笼，每个灯笼都映出苏家人的影像。爷爷在墓室吐血，爸爸的棺材钉崩断，妈妈的风水罗盘裂成两半…
"文文…"所有影像齐声呼唤，“快走！”
"走什么走！"她突然撕开所有红灯笼，"姑奶奶的字典里没有逃单！"灯笼纸燃烧的灰烬中，五仙集团的股权书缓缓浮现，她咬破手指在法人代表处按了个血手印。
整栋大楼开始崩塌时，苏倩文拽着陆九霄跳进最大的水晶棺。棺盖合拢的瞬间，她看到二十八个自己同时竖起大拇指。
再次睁眼是在殡葬街的棺材铺，周瘸子正往她嘴里灌何首乌汤。苏倩文吐出药渣：“这汤…比灰仙的洗脚水还难喝…”
"难喝就对了。"爷爷举着裂开的洛阳铲进来，“五仙的本命符碎了。”
苏倩文摸到心口的黑玉佩：“往生集团…”
"是快递异常。"陆九霄拎着融化的糖葫芦进来，“所有贴着苏字的包裹都变成了…”
"变成了这个！"爸爸突然扛着口棺材冲进来，棺盖弹开，里面堆满跳动的心脏状黑玉，“你三岁那年戴过的长命锁原料。”
苏倩文突然剧烈咳嗽，掌心的血渍在棺材板画出北斗纹路：“好家伙…五仙这是把我做成活体生产线了？”
手机突然自动播放往生集团的广告：【苏氏天命格，您值得拥有的改命神器】。她抢过周瘸子的快递车钥匙：“走！去会会这个山寨产品！”
当快递车撞开往生集团仓库时，苏倩文看到了二十八个正在组装的黑玉吊坠生产线。流水线上的黄符纸人齐声高喊：“恭迎苏总视察！”
"视察你大爷！"她甩出红绳缠住生产线，"这是侵犯肖像权知道吗？"红绳刚碰到机器，所有黑玉吊坠突然射向她的北斗疤痕。
陆九霄的狐尾卷着她滚到货架后：“他们在复制天命格！”
"复制？"苏倩文突然扯开衣领，"来！姐给你们看正版！"疤痕爆发的金光中，所有黑玉吊坠突然调转方向，将生产线上的纸人钉在墙上。
灰仙的惨叫从广播传出：“你怎么可能…”
"可能个鬼！"她跳上流水线操控台，"不知道正品防伪标会反击盗版吗？"说着按下紧急制动钮，整条生产线突然变形重组，拼成巨大的青铜契约书。
爷爷的声音再次从玉佩传出：“文文，咬破舌尖血！”
苏倩文呸了口血沫在契约书上："您当年挖墓是不是还兼职编剧？"血渍晕染开的地方，浮现出五仙集团真正的命格交易记录——所有黑玉吊坠都在抽取她的阳寿。
手机直播突然恢复，弹幕疯狂刷过【主播背后！】。苏倩文转身时，二十八个盗版自己正从阴影里走出，每个都带着诡异的北斗疤痕。
"哟！"她突然笑出声，"这是要搞苏倩文女团？"说着扯开衣领露出正版疤痕，“C位在这儿呢！”
金光爆闪的瞬间，所有盗版突然跪地颤抖。苏倩文踩着她们的肩膀跳上货架顶端："感谢往生集团送来的替身演员！"指尖血甩出个歪扭的符咒，整个仓库突然开始时空倒流。
当一切归于平静，她正躺在五仙物流的摇椅上吃糖炒栗子。后颈的七星疤痕闪着微光，街角的槐树年轮又多了三圈。
陆九霄递来保温杯：“你早就计划好…”
"计划什么？"她突然把栗子壳扣在他头上，"我这么人美心善，当然是帮五仙集团优化产业结构啦～"阳光穿透栗子壳的缝隙，在她掌心映出个小小的青铜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