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青铜密藏

古井涌出的黑水漫过言晶的脚踝，镶钻的JimmyChoo凉鞋发出滋啦声响。她突然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水——那些黏稠液体里漂浮着细碎的黄金颗粒，每颗都刻着言氏集团的股票代码。
"戌时三刻要到了！"苏晨突然扯断腕间红绳，108颗菩提子暴雨般砸向井口。那些浸透黑水的珠子突然在半空燃烧，火光中浮现出十八位董事签名的股权转让书。
言晶的翡翠平安扣突然迸发出刺目绿光，她感觉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三天前父亲给她戴上这枚吊坠时，曾说这是用祖传的缅甸老坑玉雕琢而成。可现在玉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像极了父亲书房那套即将碎裂的宋代官窑茶具。
"乾坤借法！"苏晨咬破舌尖喷出精血，染血的桃木簪在空中划出敕令。井水突然翻涌如沸，浮起的百元大钞上，毛爷爷画像齐刷刷变成言晶的脸。那些钞票上的"她"正用口红在空白处写着生辰八字。
言晶的Vertu手机突然从井底浮起，屏幕亮着母亲生前的自拍视频。画面里的贵妇人正在插花，背景却是此刻井壁的青铜纹路。"小晶，"视频里的母亲突然转头直视镜头，“千万别让苏家人碰你的…”
手机在黑水中炸成碎片。言晶突然想起五岁那年，母亲曾把她锁在保险库整整一夜，说是要躲什么"讨债的"。当时保险库里摆满贴着黄符的青铜器，其中就有尊八臂财神像。
"甲子年金玉骨，"苏晨的罗盘碎片突然吸附在井壁上，拼成血红的卦象，“你出生时是不是…”
"闭嘴！"言晶突然将防狼喷雾对准他，"再敢算我八字，信不信把你眼珠子喷成香槟色？"她余光瞥见井水倒影里，自己锁骨下方浮现出淡金色的双鱼纹。
苏晨的耳尖突然泛红。他背过身去解唐装盘扣，露出后背狰狞的伤口："劳驾言总帮忙上个药。"结痂的皮肉间隐约可见北斗七星状的疤痕，随着呼吸起伏宛如活物。
"这时候耍流氓？"言晶扯下香奈儿丝巾甩过去，正巧盖住他渗血的肩胛骨。丝巾上的山茶花突然渗出暗红汁液，在苏晨皮肤上绽开成符咒纹样。两人同时愣住——这正是言母生前最爱的限量款。
古井深处传来铁链拖拽声。言晶的高跟鞋突然陷入淤泥，十厘米的细跟卡在井底青砖的凹槽里。她弯腰去拔时，翡翠平安扣垂落下来，在漆黑的水面照出个佝偻身影——失踪三天的管家陈叔正趴在她背上！
"小姐小心！"苏晨甩出桃木簪，却见那暗器穿透虚影钉在井壁。青铜砖缝里渗出汩汩鲜血，在墙面上汇成言氏集团的组织架构图。每个高管名字后面都跟着串数字，正是他们持有的股份比例。
言晶突然抓住苏晨手腕："我爸书房的保险柜密码，是这些数字倒过来！"她的美甲在男人掌心划出血痕，苏晨吃痛抽气时，整口古井突然剧烈震颤。
十八具缠着金线的棺材从井底浮出水面。最中央的檀木棺椁上镶着言晶周岁照，水晶相框里的婴儿正用血手指在玻璃上写字。苏晨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歪扭的笔迹竟是玄门失传的镇魂咒。
"令尊真是商业奇才。"苏晨突然冷笑，沾血的手指抚过棺盖上的股票代码，"用活人棺阵吞并气运，再拿亲闺女当阵眼…"他话音未落，言晶突然扯开他的唐装前襟。
精壮胸膛上除了北斗疤痕，还纹着言氏集团的LOGO。言晶的指尖按在那烫金图案上：“上个月集团周年庆，所有员工都被要求纹这个——苏先生什么时候入职的？”
井水突然暴涨。苏晨拽着言晶跃上棺材，那些缠棺的金线突然活过来似的缠住两人脚踝。言晶摸到棺材缝隙里卡着半张黄表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她父亲年轻时的画像。
"乾坤震巽！"苏晨并指划破掌心，鲜血滴在金线上发出烙铁淬火般的声响。言晶突然扯断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浑圆的南洋珠滚进棺材缝隙，卡住了正在收紧的金线。
最深处的青铜棺突然棺盖滑开，浓重的檀香味扑面而来。言晶被熏得倒退两步，正撞进苏晨怀里。男人闷哼一声，喉结擦过她耳垂：“言总这是要验货？”
"验你个大头鬼！"言晶反手肘击却被制住手腕，苏晨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衬衫传来。她突然发现这口棺材里铺满晒干的槐花，而父亲书房那本《子平遗录》就端端正正摆在枕上。
书页无风自动，停在记载"双鱼夺珠局"那页。泛黄的宣纸上，手绘的阵图与言晶锁骨下的纹路完全重合。苏晨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他伸手要碰那本书，却被言晶用钻石胸针抵住咽喉。
"别动我爸的遗物。"她眯起眼睛，"苏先生对言家秘辛这么了解，该不会是我爸二十年前…"话没说完，书页间突然飘落张泛黄的B超单，图像显示胎儿后颈有北斗七星状胎记。
井壁突然裂开道缝隙。陈叔的纸人残躯从裂缝挤进来，手中青铜灯盏映出苏晨后背的疤痕。言晶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七颗痣的位置与B超影像完全吻合。
"小姐终于发现了？"纸人发出陈叔沙哑的嗓音，"老爷当年从苏家抱走的…"话未说完，苏晨突然扯下言晶的翡翠吊坠砸过去。平安扣在撞到纸人的瞬间炸成齑粉，绿色荧光中浮现出言母的虚影。
贵妇人穿着下葬时的珍珠旗袍，指尖点向苏晨眉心："玄门逆徒，也敢碰我女儿？"她周身缠绕的翡翠珠链突然崩断，每颗玉珠都化作青面獠牙的小鬼。
言晶抄起棺材里的《子平遗录》当板砖拍过去，书页间飞出的符咒贴在小鬼额头。那些黄纸符遇到玉屑突然自燃，火光照亮了井壁隐藏的青铜浮雕——竟是八臂财神赵公明擒拿十八罗汉的诡异画面。
"这是…颠倒乾坤局！"苏晨突然拽着言晶扑向棺材。原本竖直的井壁开始旋转，那些青铜浮雕活过来似的扭曲蠕动。言晶的高跟鞋卡在棺材缝隙里，镶钻的鞋跟正巧抵住财神像的眼睛。
整口古井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十八具棺材首尾相连，拼成个巨大的青铜罗盘。言晶被甩到中央的太极图上，掌心按到个凸起的双鱼纹按钮。她突然想起父亲书房保险柜上的密码锁，图案与此刻掌下的纹路如出一辙。
"别按！"苏晨的警告迟了半拍。井底突然塌陷，两人坠入个布满青铜器的密室。言晶的后背撞在冰凉的金砖堆上，抬眼就看到八尊造型诡异的财神像——每尊神像的面孔都是言氏集团的董事。
苏晨的唐装挂在了青铜树灯上，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后背。他反手甩出桃木簪击碎最近的神像，鎏金碎片里掉出本皮质账簿。言晶捡起来翻了两页，发现全是父亲与风水师的交易记录。
"2003年4月7日，购苏家弃婴…"她念到一半突然哽住。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婴儿照片，后颈的北斗七星胎记与苏晨的疤痕分毫不差。
密室外突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六个纸人女佣捧着丧服鱼贯而入，惨白的脸上画着夸张的腮红。"小姐该更衣了，"为首的纸人咧开血红嘴唇，“吉时到了，老爷要送您去和赵元帅…”
言晶抡起金砖砸碎纸人脑袋，飞出的纸屑里混着烧焦的股票凭证。苏晨趁机点燃账簿，火光照亮了密室顶部的星图——北斗七星的方位标注着言氏集团七大产业的坐标。
"令尊把整个集团做成了风水局。"苏晨用血在墙面画出卦象，"我们现在站在阵眼，要破局除非…"他突然握住言晶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用金玉骨刺穿贪狼星位。”
言晶的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北斗疤痕突然发出红光。她咬牙扯下钻石耳钉："不就是放血么，用这个！"尖锐的铂金托划破苏晨胸膛时，整间密室突然响起证券交易的开市钟声。
无数金箔从天花板洒落，每片都印着言晶的股权证明。苏晨的血滴在金箔上，烧灼出焦黑的八卦图案。当第七滴血落在天枢位时，密室的青铜墙突然透明化，显露出外面真实的别墅——十八具棺材正悬浮在客厅，所有家具都倒挂在贴满符咒的天花板上。
言晶突然看到父母的尸体嵌在主卧的墙壁里，两人手中各攥着半块翡翠貔貅。母亲的无名指上还戴着那枚祖传的帝王绿戒指，此刻正指着她出生那天的黄历——“忌动土，宜过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