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庄三百口古井同时喷涌茶雾时,范掌塔手中茶砖已嵌入七星阵最后一道凹槽。井水裹着陈年茶末冲上云霄,竟在半空凝成陆修远执笔点茶的虚影。言晶腕间白茶藤突然暴长三尺,藤尖卷住阵眼茶砖的瞬间,整片晒茶场的地砖突然翻起,露出底下盘根错节的茶脉经络。
"范老鬼这是要把茶脉当裤腰带使啊!"赵元宝的官靴吸附满地翻飞的铜钱草,草叶间突然渗出赤红汁液,“哟,这草汁闻着比户部的陈年烂账还酸爽!”
林小茶刀鞘震开扑面而来的茶雾,刃光劈中某条蠕动的茶脉:"经络里裹着人牙!"刀锋挑起的茶脉断面处,赫然嵌着七枚刻满咒文的臼齿。苏晨的鲁班尺突然吸附其中一枚,尺面《青囊经》文字渗出墨汁:“寅卯相交,齿为骨余——这是用牙祭镇茶煞的阴招!”
范掌塔枯瘦的手指突然插入阵眼,茶砖表面"咔嚓"裂开细纹:"监察使可知,陆修远当年斩断茶脉,实为镇压这三百口噬魂井?"他指尖带出的茶末突然凝成婴儿手掌,掌心纹路竟与七星阵完全吻合。
言晶引监察令照向井口,玉牌光芒穿透水雾,映出井底堆积的茶饼——每块茶饼中心都裹着枚青铜茶针,针尖刺着的黄符上画着扭曲的星图。白茶藤缠住某块茶饼的刹那,符纸突然自燃,灰烬里浮出半幅《陆氏茶经》残页。
"这茶经缺了最关键的三页。"苏晨的鲁班尺突然吸附井沿青苔,苔藓在他掌心凝成卦盘,"乾位缺角,巽位生煞,茶脉走势暗合七杀局。"他尺尖突然指向西北角的古井,“那口井的水汽带着尸蜡味!”
赵元宝的五帝钱砸向井沿,铜钱吸附的井水突然在空中凝成个"冤"字:"范老鬼往井里填的怕不是陈茶,是陈年尸首吧?"他官靴碾碎满地铜钱草,草汁渗入地缝竟发出婴啼。
范掌塔背后突然钻出七条茶藤,藤蔓缠住三百口古井的辘轳:"陆修远用子孙血脉镇茶煞,这秘密随着茶脉断了两百年!"藤蔓绞动时,井底突然浮出七盏琉璃灯,灯芯燃着的竟是白茶藤嫩芽。
林小茶刀气劈开某盏琉璃灯,灯油溅在苏晨的鲁班尺上,尺面突然映出陆氏宗祠的虚影:"祠堂供桌下藏着口鎏金茶釜!"她刀鞘震碎第二盏灯,灯油触及言晶腕间白茶花时,花瓣突然凋零,花萼里滚出枚刻着"陆"字的玉扣。
"这是我师傅临终前塞给我的!"苏晨的鲁班尺突然吸附玉扣,尺面《葬经》文字扭曲成生辰八字,“戊寅年卯月卯时…这是我被遗弃在茶山那天的时辰!”
范掌塔的茶藤突然暴长,藤尖刺向苏晨眉心:"陆修远嫡系血脉未绝,这茶煞局终归要应验!"藤蔓触及皮肤的刹那,苏晨背后突然浮出茶圣陆羽的虚影,手中茶碾重重砸在七星阵眼。
地动山摇间,三百口古井突然移位。言晶引监察令照向地脉,玉牌光芒里浮现出整座茶山的经络图——每道主脉交叉处都钉着枚人牙茶针。白茶藤缠住其中一枚茶针的虚影,针尖突然渗出黑血,血珠落地凝成个"弑"字。
"陆修远不是斩断茶脉,是斩断了弑亲孽债!"林小茶刀尖挑起滴黑血,"这些茶针用的都是陆氏子孙的乳牙吧?"刀气劈开地面时,裂缝里突然涌出白茶花,花蕊中坐着个与苏晨容貌七分相似的白须老者。
范掌塔突然喷出口黑血,茶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不可能…陆氏血脉明明…"他枯手抓向空中浮动的茶经络图,指尖触及某道主脉时,整张图突然自燃。
赵元宝的五帝钱突然吸附燃烧的灰烬,在空中拼出"茶经补遗"四个字:"哟,范老鬼烧的怕不是茶脉图,是陆氏祖传的烂账本吧?"他官靴跺地的刹那,满地铜钱草突然开花,花瓣里裹着碎瓷片。
苏晨的鲁班尺吸附瓷片,在掌心拼出半只茶盏:"这是陆氏宗祠供桌上的祭器!"尺尖轻点瓷片,盏底突然映出陆修远执笔写经的画面——他蘸的不是墨,是腕间鲜血。
言晶腕间白茶藤突然缠住苏晨的手腕,藤尖刺破皮肤沾血后,竟在空中写出《茶经》残页的缺失内容。范掌塔突然暴起,枯手抓向血字:“茶脉归真之日,便是陆氏绝嗣之时!”
林小茶刀鞘横拍,将老者砸进古井:"绝不绝嗣轮不到你说!"井水翻涌的刹那,三百口古井同时传出诵经声。苏晨的血字突然凝成茶圣陆羽的虚影,羽扇轻摇间,整座七星阵轰然崩塌。
地底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茶脉经络突然钻出地面,缠住范掌塔的四肢。言晶引监察令照向茶脉根源,玉牌光芒里浮现出深埋地底的青铜茶鼎——鼎中煮着的竟是七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陆修远用七窍玲珑心煮茶镇煞?"赵元宝的官靴吸附鼎耳,"这可比刑部大牢的烹刑还讲究!"他拽出颗心脏的瞬间,茶鼎突然倾斜,鼎中血茶漫过晒茶场,血水里浮出无数刻着生辰八字的玉牌。
林小茶刀尖挑起某块玉牌:"戊寅年卯月卯时…苏呆子你的生辰牌怎么在鼎里?"她话音未落,血茶突然沸腾,玉牌上的字迹化作白蚁,疯狂啃食起茶脉经络。
苏晨的鲁班尺突然吸附满地白蚁,在尺面凝成卦象:"坎水覆离火,这是有人要焚尽茶脉根基!"他咬破指尖在尺面画出血符,白蚁突然调头飞向范掌塔,将他裹成个蠕动的白茧。
言晶腕间白茶藤突然开满血花,花瓣飘向青铜茶鼎。鼎身铭文触及血花的刹那,突然浮出段秘辛——陆修远亲笔记载的茶脉真相,竟是用子孙血脉为引,将茶煞困于七窍玲珑心的封印术!
范掌塔的白茧突然裂开,飞出三百只茶雀。雀群掠过古井时,每口井中都升起道冤魂,魂体里缠着白茶藤。赵元宝的五帝钱突然吸附漫天雀羽,羽片在他掌心拼出"茶脉归真"的敕令。
"归真归真,归到刑部大牢才算真!"他甩出敕令压向范掌塔,老者的道袍突然自燃,灰烬里露出贴身穿着的前朝官服。林小茶刀气劈开官服夹层,里面飘落的密信盖着刑部三十年前的朱砂印。
苏晨的鲁班尺吸附密信,尺面渗出冷汗:"陆氏灭门案竟是刑部…!"话未说完,整座皇庄突然塌陷,众人随着茶脉经络坠向地底。白茶花绽放的结界里,青铜茶鼎上的铭文突然暴长,在地窟岩壁上刻出陆氏宗祠的全貌。
祠堂供桌轰然倒塌,露出底下深井中悬挂的七盏长明灯。灯油将尽时,井底突然传来婴儿啼哭——与三百年前陆修远幺儿失踪那夜的哭声,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