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青玉缺痕藏玄机

青铜门在身后闭合的刹那，冉风尘的狐尾虚影突然凝成实体。三条青玉色狐尾将众人甩在夯土地面，尾尖残留的月牙形缺口正对着地窖顶端的镇墓兽浮雕，缺口处渗出的血珠在青砖上画出歪扭卦象。
"缺月补玉，九尾归真。"江染的峨眉刺扎进砖缝，借着寒光打量四面八臂的镇墓兽，“你们冉家祖宅地窖供着大黑天？”
苏离揉着摔疼的尾椎骨蹦起来，后腰撞到个硬物。青铜翼蛇纹在皮肤下游走，将撞到的物件顶出地面——竟是半截嵌着人牙的青铜烛台：“这他娘是刑具吧？”
"沐王府的剔骨钉。"冉风尘的狐尾卷起烛台，青玉色毛发间浮现金色梵文，“洪武年间沐英平定滇南，用这个钉穿过八百巫祝的天灵盖。”
地窖突然刮起阴风，四面墙壁渗出暗红色液体。心儿甩出的铜钱阵刚触到墙皮就变成焦黑色：“是血瘴！退到镇墓兽下面！”
三条狐尾拧成屏障的瞬间，四面八臂的镇墓兽突然转动眼珠。它额间的第三只眼射出青光，照出墙壁里密密麻麻的骨殖——那些被剔骨钉处死的巫祝，竟被砌成了地窖的夹层墙。
"难怪你家族谱从洪武年断代。"江染的银蛇刺青游到耳后，蛇信子舔过镇墓兽缺失的尾巴尖，“沐英把反抗者砌进墙里，又在上面盖冉家祖宅…”
话没说完，苏离后背的青铜翼蛇纹突然暴起。蛇身缠住镇墓兽脖颈，鳞片剐蹭出刺耳声响，竟从兽首嘴里拽出卷泛黄的羊皮。
"婚书！"心儿抢过羊皮展开，“江冉两家联姻的庚帖！”
泛黄的纸张上，两个血手印正在缓慢移动。冉风尘的狐尾刚触及纸面，封印阵突然从脖颈蔓延至胸口，将半张纸染成青灰色：“这是用九尾血写的契书！”
地窖剧烈震颤，四面骨殖墙伸出腐烂的手掌。江染的峨眉刺斩断数条胳膊，腥臭的黑血溅在庚帖上，竟显出一行小字：“苍山负雪处，洱海抱月时。”
"是四象阵的方位！"心儿甩出红绳缠住镇墓兽手臂，“白虎镇东南，青龙守西北——这婚书是阵眼！”
苏离后背的翼蛇纹突然离体而出，青铜铸就的蛇身撞向骨殖墙。腐朽的肋骨纷纷坠落，露出藏在墙中的青铜棺椁——棺盖上用铁链捆着具身披袈裟的干尸，天灵盖处钉着九枚剔骨钉。
"是当年的大祭酒！"冉风尘的狐尾扫落棺盖积灰，“沐英平定滇南后，把八百巫祝的首领封在…”
话没说完，干尸突然睁眼。它腐烂的嘴唇一张一合，袈裟里钻出数百只血蝉，振翅声震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江染的银蛇刺青突然暴涨，蛇身盘住众人形成屏障：“是痋术！别让血蝉近身！”
三条狐尾卷起阴风，青玉色火焰将血蝉烧成灰烬。冉风尘的瞳孔已变成竖线，封印阵的裂痕爬上脸颊：“大祭酒的怨气引动了九尾残魂…”
地窖顶端突然塌陷，月光混着雪粒子灌进来。镇墓兽的尾巴尖缺口处射出血光，在雪地上映出幅星图。苏离手忙脚乱地摸出东珠残片，发现珠芯的青铜翼蛇正在疯狂撞击内壁：“这玩意要往北边跑！”
"追着月光走！"心儿甩出铜钱击碎最后几只血蝉，“四象阵的阵眼在苍山雪线！”
五个人跌跌撞撞爬出地窖，迎面撞见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正在雪地上烧纸钱。他脚边的炭火盆里飘着未燃尽的照片，赫然是冉家祖宅的老宅门。
"沐承嗣！"江染的峨眉刺破空而去，“你们沐家还敢来？”
男人轻巧地侧身避过，纸钱灰在他掌心聚成个八卦盘："江大小姐好眼力，竟认得我这沐王府第七代守墓人。"他抬脚碾碎炭火盆，灰烬里突然钻出条三尺长的蜈蚣，“不过现在该叫文物保护协会顾问了。”
冉风尘的狐尾凌空抽下，却在触及男人额前时被无形屏障弹回。沐承嗣的袖口滑出柄青铜尺，尺面刻着的《伏妖志》残篇正泛着血光：“冉公子不妨看看这个。”
尺面上浮现的画面让冉风尘瞳孔骤缩——六百年前的苍山雪顶，沐英正将块月牙形青玉嵌进九尾雕像。随着玉器归位，山脚下的村寨突然燃起大火，哀嚎声甚至震落了松枝积雪。
"沐王府真正的镇墓兽从来不是石雕。"沐承嗣的青铜尺指向雪线，“当年先祖用九尾右前爪炼成阵眼，嵌在雪顶的祭坛里——你们要找的青玉缺痕，不过是开启祭坛的钥匙。”
江染的银蛇突然暴起，却在触及男人衣角时萎靡不振。沐承嗣笑着扯开领口，露出心口处的青铜饲料槽：“没想到吧？你们程家偷换二十年的饲灵秘法，养出的虎煞早被我调包了。”
话音未落，雪地突然塌陷。众人随着雪块坠入冰洞，砸在个巨大的青铜祭坛上。九尊兽首喷出青色火焰，将祭坛中央的九尾雕像映得忽明忽暗——那雕像的右前爪处，果然缺了块月牙形青玉。
"钥匙孔有了，钥匙呢？"沐承嗣的声音从洞顶传来，“提醒各位，祭坛下的玄冰里冻着沐王府三百年间斩杀的九百九十九只妖物——哦，现在是第一千只了。”
冰层破裂声从脚下传来，无数双幽绿的眼睛在冰下睁开。冉风尘的狐尾插入冰缝，青玉色妖火却瞬间被玄冰吞噬：“这是专门克制九尾的千年玄冰！”
苏离后背的翼蛇纹突然发烫，青铜蛇影撞向九尾雕像。在蛇头触及雕像的刹那，整个祭坛突然翻转，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冰渊。江染的峨眉刺扎进冰壁，拽着冉风尘的狐尾才没坠下去：“婚书！用血契激活阵眼！”
泛黄的庚帖在妖风中猎猎作响。两个血手印突然脱离纸面，在空中凝成江冉两家的先祖虚影。心儿甩出的铜钱阵尚未成型，沐承嗣的青铜尺已破空而至：“多谢诸位帮我激活阵眼！”
千钧一发之际，冉风尘的狐尾突然缠住江染手腕。封印阵裂痕中渗出的血珠溅在庚帖上，将两个先祖虚影染成青灰色：“江染！白虎煞的真正用法…”
"闭嘴！"江染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银蛇刺青上。游蛇暴涨成巨蟒，叼住青铜尺狠甩向冰壁：“真当老娘不知道？你们沐家世世代代想用四象阵延续王侯气运！”
祭坛突然停止翻转。九尾雕像的右前爪射出青光，正照出冰渊里封冻的庞然大物——那是条堪比山峦的八岐大蛇，每个蛇头上都钉着沐王府的斩妖剑。
沐承嗣的笑声突然变得癫狂：“没错！沐王府斩杀的何止九尾？等四象阵归位，这些妖物的气运都将…”
冰层炸裂的巨响打断了他的话。八岐大蛇的其中三个头颅突然挣断斩妖剑，腐肉横飞的眼窝里爬出密密麻麻的尸蛊。苏离的翼蛇纹突然离体，青铜蛇身与尸蛊群撞出漫天冰碴：“这他妈是诈尸啊！”
冉风尘的狐尾卷住众人跃上冰台。三条尾巴插入祭坛裂缝，青玉色妖火顺着冰纹蔓延：“江染！白虎煞是不是在你…”
话没说完，江染突然扯开衣领。锁骨处的银蛇刺青游到心口，化作白虎纹章：“四象归位，白虎主杀——这才是江家守了六百年的秘密！”
白虎煞气冲天而起的瞬间，整个冰洞开始崩塌。沐承嗣的青铜尺突然调转方向，尺面《伏妖志》残篇化作锁链缠住八岐大蛇：“本想引你们解开四象阵，既然这么急着送死…”
冉风尘的瞳孔彻底变成青玉色。封印阵的裂痕爬满全身，三条狐尾却突破玄冰桎梏，将月牙形缺口按进九尾雕像：“沐英老贼！你以为斩断九尾就能断我族运？”
冰渊深处传来惊天动地的咆哮。八岐大蛇挣断所有斩妖剑，腐化的身躯却开始片片剥落。沐承嗣的青铜尺寸寸碎裂，终于露出内藏的沐英手书——“四象归元日，王侯万世时”。
"原来如此！"心儿甩出的红绳缠住手书，“沐英把沐家气运和四象阵绑定，只要阵法运转，沐家就能…”
江染的白虎煞气突然暴涨，将手书撕成碎片："做他的春秋大梦！"她转身拽过冉风尘的狐尾按在白虎纹章上，“六百年前江冉两家能破阵，今天照样能！”
冰洞彻底崩塌的刹那，青铜祭坛突然升起。九尾雕像的右前爪青光暴涨，将众人卷入个巨大的青铜樽。冉风尘最后的意识，是看到樽内壁上刻满的巫祝祷文——那些被沐英处死的巫祝，竟把真正的四象阵图刻在了殉葬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