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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风吹寒骨不待寒,雨吟唯恐寒幼骨

葬剑 天外云 2023-12-15 14:17


上回所述,燕山派之五弟子,在身世之谜被同门揭露后,悲愤交加,无法承受此重压,选择了自尽。他的妻子踏雪和幼子邵云,唯有无尽的悲伤相伴。就在燕山派的大殿之上,燕云剑无情地刺入了石台,伴随着刀剑的坠落,踏雪与燕盟主紧紧抱住了邵剑英的遗体,缓缓坠落。

燕盟主悲痛欲绝,呼唤着:“剑英!”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惋惜。

踏雪泪流满面,绝望地喊着:“剑英!”她从燕盟主手中抢过丈夫的尸体,紧紧抱在怀中。

此刻,只有七岁的邵云才敢靠近。他小小的身躯,瘦弱地覆盖在父亲庞大的遗体上。母子二人的哭泣声,充满了无尽的哀伤。

台下的武林群豪,或是观战,或是其它目的,他们的身影和手中的剑器靠近了石台。台上的二弟子旷山客与其他三杰,似在观望一般,更加接近了事发之地。

燕山派的其他弟子,则因为师傅在场疗伤,站在一旁守护,脸上的忧虑表情,显露出他们对剑英的担忧与支持。

“剑英,你不能就这样走啊!”踏雪痛苦地哭喊,小邵云的瘦小脸庞,早已被泪水湿润。是这一刻,让他感受到失去亲人的痛苦,是这一刻,让他尝到了泪水的咸涩。若是在平日,天真的小邵云或许会无邪地问:“娘亲,为什么泪水是咸的呢?”

在那个充满玄幻与神秘的古代时代,邵剑英脖颈处的鲜血仍旧无情地滴滴流淌,即使燕盟主倾尽全部真气,也无法挽回这即将逝去的生命。最终,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背对着邵家——准确来说,是邵家的母子二人,因为邵剑英已经自尽身亡。

当第一滴血珠滴落在踏雪的美容之上时,踏雪的心中并未感到惊慌,反而泪水更加伤心欲绝地流淌。血液继续沿着脸颊流淌,也染上了小邵云的面庞。小邵云最初是惊恐和慌乱,因为他明白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但这份惊恐和眼泪仅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间。仿佛被父亲成熟稳重的血液所触动,小邵云在那一刻瞬间成熟,变得更加冷静。

他暗中观察台下,那些声称为江湖正义的大侠们,以及他们手中的兵器,他知道父亲的去世并非因为难以接受现实,而是因为父亲明白,只有自己的死,才能换来他们母子的生存。

尽管父亲以自己的生命换来了他们母子短暂的生存机会,但台下的武林豪杰似乎并不打算罢休,一副要斩草除根的架势。此时,母亲踏雪从悲痛中挣扎出来,紧紧拥抱着他,用那双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眼神怒视着台下的各大门派——正是那十年前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踏雪无痕’的眼神。

但这怒视仅持续了短短几分钟。随即,她紧握住邵云的手,这不是要逃离的抉择,因为她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即便给予了她飞翔的翅膀,也是无力回天。她深知,自己依旧是那个十年前令人恐惧的踏雪。

曾经,她与武林各派结下无数恩怨,但自从嫁作人妇,得益于丈夫在江湖中行侠仗义的崇高名望,以及武林盟主的师父从中斡旋,她逐渐改邪归正,多年来江湖上风平浪静。然而今日,丈夫身败名裂,师父也陷入两难之境。她明白,孤身一人难以对抗众多强敌,唯有寄托所有希望于她的儿子——邵云。

邵云自幼体弱多病,尚未掌握任何武功,年仅七岁,但在这危急关头,只能孤注一掷。他感受到母亲双手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时,一阵剧痛从手心直达心窝。邵云茫然无措,母亲那怒目相视的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严厉,令他不禁心生畏惧,仿佛做错了什么。

母亲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随后,一股强烈的真气沿着脉络直达邵云的丹田,他感受到丹田一阵剧痛,过了许久才逐渐缓解。此时,他看到母亲紧闭的双眼周围早已布满豆大的汗珠。

虽然邵云从未学过任何武功或内功,但他意识到母亲正在将她三十年的内功传输给自己。他全神贯注地吸收着,原先的疼痛逐渐消失,感觉仿佛是喝水一般,清澈的内力如泉水般灌入他的丹田。

母亲察觉到邵云已经适应了刚开始的剧痛,便手腕一收一推,瞬间强大的内力如洪水般涌入邵云的丹田。邵云的丹田再次剧痛难忍,但母亲依然坚持着,因为她知道必须在众人察觉之前完成这一传功,而由于血缘的特殊关系,这一过程异常顺利。


邵云感受到强大的内力涌入自己的体内,他的身体一阵冷热交替,额头早已布满了汗水。他的发鬓随着内力的狂暴涌动,疯狂地向后飞扬。突然,只听到一个闷响,他的母亲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原来,在完成内功传输后,母亲用尽最后的内力自断经脉,并用力喊道:“云儿,为我报仇。”她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气若游丝地说出“埋...剑...山...庄”几个字,然后闭上双眼,微笑着倒在父亲的身上。

一天之内,邵云见证了两位至亲的血洒身上。他心中剧痛,憎恨那些所谓的武林正道的残酷无情。刚吸入的强大内力因无法控制而暴走,他终于压制不住,一口鲜血喷出。邵云身体倒伏,紧紧趴在父母的尸体上,试图感受他们最后的温暖。

台下的武林各派已经按捺不住,出鞘和入鞘的剑声此起彼伏。他们看着眼前冰冷的尸体,又看向无奈的太师傅。邵云告诉自己不能哭,不愿在这些无耻之徒面前流泪,只是他幼小的双眼充满了对他们的仇恨。

而台下,除了剑声外,再无其他响动。唯有少林派,没有剑出鞘的声音。他们杀人前后,只需念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台上台下的众人眼神交锋,少林方丈空林大师,以自认泰山北斗之姿,打破了沉默,一跃飞上台前,行云流水般念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燕盟主,贵派遭此巨变,老衲甚感唏嘘!”

在那个迷雾缭绕的古代时刻,燕盟主庄重地抱拳还礼,声音中透着一丝愧疚:“惭愧!”

空林大师沉声问道:“令徒夫妇不幸离世,燕盟主,您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燕盟主沉吟片刻,声音带着几分沉重:“少林和武当,向来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今日之事,令我深感自责。不知大师是否有何高见?”

空林大师慢慢理了理长长的胡须,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燕盟主可以咨询武当掌门荣光道长。”

这时,武当掌门荣光道长轻盈地飞身一跃,凌空使出纵云梯的绝技,落在筑台之上。他向燕盟主行了一礼。

燕盟主回以礼貌:“道长,请赐教。”

荣光道长说道:“哪里,哪里。我认为,既然令徒夫妇已去,可以不再追究旧事。但为了平息众怒,应将他们葬于山门之外,示意逐出。他们的儿子‘邵云’,可以送出山门,以展现我门派的宽厚。”

“这只是我的愚见,希望盟主深思。切莫因私情,而忽视了江湖中的其他豪杰。”

说完,他转身看向邵云,眼中闪过一丝同情,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缓缓走下台。

燕盟主向来视门下八杰如己出,对此决定感到万分痛苦。他转向空林大师:“大师,您认为呢?”

空林大师沉思片刻,点头道:“如此甚好。”

旁边的邵云听到这三人的对话,心中暗想:“武当掌门的主意虽然决绝,但至少为我安排了后路。”他心中稍感安慰。

燕盟主虽然为难,但也不能因个人情感,让燕山派与江湖各派对立。他重重叹息,宣布:“诸位,今日之事,我深感惭愧。既往不咎。我决定,将邵剑英夫妇逐出山门,其子邵云年幼无知,望各位宽恕。今后,我将退隐江湖,不再涉足世事。掌门之位,将由余下七弟子共同管理。”

台下的丐帮、点苍、崆峒、华山、青城等各大派纷纷表达反对,其中点苍派掌门举剑带头高声喝斥:“昔日那女魔头所犯滔天大罪,杀戮我正道中人无数,魔教残暴无道,杀人如麻。‘邵剑英’作为魔教余孽,其子‘邵云’亦非善类,斩草必须除根,此等人绝不能留!众位觉得呢?”

众派纷纷响应,丐帮弟子更是激昂高呼:“杀了他,杀了他!”现场一时间变得极为混乱。

邵云心中怒火中烧,憎恨满腔,但他知道自己无力对抗这些人。虽然仇恨弥漫全身,但他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脱身为先,将来再寻报仇之机。

就在此时,一只巨大的鹰从天而降,发出厉声喊道:“各位所谓的名门正派,竟然连七岁孩童也不放过。若有真本事,就来与我一决高下!”紧接着,一位身着白衣的老者飘然落在筑台上,从他轻灵的步伐可见,此人的内功和轻功已达巅峰之境。

在场的少林方丈和燕盟主都察觉到这位老者的内功深不可测,不是他们能够对抗的。老者的言论也让他们深感羞愧,纷纷施礼问道:“敢问尊驾是何人,来自何门何派?”

老者放声大笑,说道:“好问!好问!我正是圣鹰教的右使,屠天域!”

屠天域这三个字一出,现场顿时响起一片惊讶之声。三十年前,各派曾围攻圣鹰教,亲眼见证了屠天域的陨落。然而此刻,他却以肉身站在他们面前。之前长老见左护法加入战局,现在屠天域的出现无疑给了邵云一个惊喜。他知道自己的生命还有希望,于是站在一旁,双拳紧握,静静观望着局势的变化。

台下点苍各派掌门一齐飞身而起,一跃登上台,迅速形成包围之势,将屠天域和长老围在中央。点苍掌门陈百川,剑尖指向屠天域,冷声说道:“屠老头,三十年前你未曾命丧,今日你即便插翅难飞!”言罢,悄无声息地在剑上凝聚起内力。

屠天域面对众人包围,不惧地笑道:“未必,未必!”随后左手轻轻一挥,只见围墙上已布满弓箭手,将众人团团围住。屠天域昂首走至邵云面前,抱拳致意:“参见少主!”邵云面对此番场面,不知是敌是友,心中既忧又喜,但鉴于当下局势,他知道只有他们能救自己,于是回以礼节。

就在这关键时刻,旷山客、柯镇南、于朗雄迅速行动,将邵云劫为人质,一把短剑紧贴邵云的喉咙。屠天域见状,担心伤及邵云,不敢轻举妄动,心中暗自焦虑,但仍保持着狂傲的姿态,大笑道:“哈哈哈,尔等小辈,我要取你性命,不过弹指之间。”说完,他假装举起左手。

旷山客等人知道自己不是屠天域的对手,于是华景留提议:“今日你以弓弩对抗我们,实在不公平。不如先让弓箭手撤退,我们再放人如何?”

屠天域,知道若非少主被劫持,他早已自如来去,于是点头答应。随着弓箭手的撤退,旷山客释放了邵云。邵云紧跟着屠天域,急速向山下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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