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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古井

苗蛊镇墓 北派传人 2025-03-26 11:23
成天的手掌紧贴在镇水碑冰凉的"沈"字上,血水顺着碑面沟壑蜿蜒,在青苔覆盖的角落聚成暗红水洼。阿月手中的火折子突然爆出火星,照亮碑底浮雕——九条青铜鲤鱼口尾相衔,鳞片缝隙里嵌着细碎的银砂。
"这是沈家的镇水痋阵。"阿月用银链缠住碑顶青铜铃,“每道血痕都是痋虫的食槽。”
话音未落,整块石碑突然震颤。成天看到自己掌纹渗出的血珠正被青铜鲤鱼吞噬,鱼眼逐渐泛起红光。当地十八道裂痕同时渗出银砂时,他怀中的桃木梳突然发烫,梳齿间缠绕的银白发丝笔直指向井口。
白小七的油纸伞穿透井壁垂落,伞面九尾狐纹路在暗河里泛着青光:“成少爷可知,当年沈月榕为何要改河道?”
成天用铜钱剑挑开伞骨,剑身映出二十年前暴雨夜的画面——穿暗红旗袍的沈月榕跪在河堤,将染血的桃木梳插入堤坝裂缝。梳齿勾出的银砂凝成洛阳河道图,红叉标记的位置正是此刻众人所在的古井。
"她要用痋脉改风水!"阿月甩出的五色绳缠住伞柄,“白家丫头,你父亲白老三帮着林家改河道时,可没说过会淹死整船矿工吧?”
伞面突然裂开细纹,九尾狐眼睛渗出黑血。成天趁机将桃木梳按向石碑,梳齿刺入青铜鲤鱼鳃部的刹那,井底突然浮起二十盏河灯。每盏灯芯都裹着银砂,砂粒组成生辰八字——最新那盏的日期正是今夜子时。
“少爷看灯影!”
阿月的惊叫让成天抬头。河灯映在井壁的水痕里,竟显出母亲梳头的剪影。沈月榕每梳一下头发,井水就上涨一寸,当梳到第一百零八下时,水面突然浮出半本族谱——"成氏长孙,甲子归位"八个血字正在蚕食原本的墨迹。
白小七突然尖笑:“成守业用二十年养成的痋脉,今夜该…”
铜钱剑劈开油纸伞的瞬间,九尾狐纹路突然活过来。成天看见伞骨里掉出串青铜钥匙,每把钥匙齿痕都与他贴身藏着的铜钥匙完全吻合。当地抓起钥匙插入石碑底部的锁孔时,整口古井突然倾斜,井水裹着银砂倒灌进地缝。
“抓住青铜链!”
阿月甩来的银链缠住成天腰身。两人随着崩塌的井壁下坠,成天在飞溅的碎石里看见岩层中嵌着二十口陶罐——每口罐身都贴着褪色的"林"字符纸,此刻正被血渍侵蚀成"沈"字。当地用铜钱剑挑开最近那口陶罐,涌出的银砂突然在空中凝成矿洞地图。
"这是当年林家私挖的银矿!"阿月点燃的火折子照亮地图上的红叉,“成守业扩建银楼时…”
白小七的尖啸打断她的话。油纸伞残片突然聚成九道青光,每道光里都浮现出穿旗袍的女人身影。当成天看清那些女人腕间的银镯纹路,后颈胎记突然灼痛——竟与母亲遗物上的牡丹纹一模一样。
"沈家女儿代代都是痋脉祭品。"阿月扯断手腕红绳,血珠溅在地图红叉处,“你娘改河道,是要斩断…”
成天突然按住她肩膀。银砂地图被血珠浸染后,红叉标记的位置浮现出老宅祠堂的轮廓。当地想起供桌暗格里那本沾满香灰的账册,账页最后一行的朱砂批注突然清晰——“甲子年七月初七,痋脉归真”。
白小七的残影突然扑向地图。她的旗袍后背裂开,露出青铜锁纹组成的洛阳河道图:“成守业骗了所有人!他真正要养的是…”
成天挥剑斩断青光。铜钱剑与青铜锁纹相撞的刹那,整座地宫突然响起万千青铜铃的共鸣。当地看见剑身映出的画面时,瞳孔骤缩——二十年前的银楼天井里,成守业正将襁褓中的婴儿放在祭坛上,婴儿后颈的胎记泛着暗红。
“少爷当心!”
阿月拽着成天滚向岩壁凹处。他们原本站立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底下真正的青铜祭坛——九盏河灯环绕着石棺,棺盖刻满与镇水碑相同的"沈"字。当成天用桃木梳划过棺盖裂缝时,梳齿间银白发丝突然绷直,指向老码头方向。
"原来如此…"阿月割破指尖在棺面画符,“白家利用货运站台转运痋虫,林家则…”
棺盖突然炸裂。成天在飞溅的碎石中看见,棺内铺着的暗红绸布上,整整齐齐码着二十把桃木梳。每把梳齿都穿着银白发丝,最新那把的梳柄刻着他满月时的生辰。
白小七的残影突然凝聚成形。她的油纸伞只剩骨架,伞尖却直指成天心口:“该让痋脉归位了!”
成天侧身避让时,铜钱剑突然脱手。剑身插入祭坛裂缝的瞬间,整座地宫的地面开始浮现血色纹路——九条青铜鲤鱼的脉络在地面延伸,每条鱼嘴都含着盏河灯。当地看清灯芯包裹的物件时,后颈胎记几乎要燃烧起来。
竟是二十枚刻着生辰八字的银镯。
"成守业用银镯续命三十载。"阿月甩出银链缠住最近那盏河灯,“每个镯子代表…”
成天突然抓起刻着自己生辰的银镯。镯内壁的凹痕刺破掌心,血珠滚过暗红绸布时,整块绸布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的契约文书上,"成守业"三个字正在吞噬"沈月榕"的指印。当地抬头看向祭坛顶部,发现那里供着的根本不是牌位,而是半截断裂的镇水碑。
碑面"沈"字突然渗出血水。成天在血光中看见母亲坠井前的最后画面——沈月榕将婴儿交给丫鬟后,自己握着青铜剪刀刺向井栏。当地用桃木梳刮开碑面青苔,底下赫然露出被朱砂覆盖的真相:“林沈氏痋脉,甲子年转承”。
“少爷看河道!”
阿月的惊呼让成天转身。祭坛后方裂开的地缝里,暗河水裹着银砂组成洛阳城全图。原本被红叉标记的老码头位置,此刻正浮出座青砖小楼——正是二十年前母亲失踪前最后停留的茶楼。
白小七的残影突然发出凄厉惨叫。她的身体正在被银砂侵蚀,每粒砂子都刻着生辰八字:“成守业…你骗我…”
成天抓起燃烧的契约按向镇水碑。当火焰舔舐到"转承"二字时,整座青铜祭坛突然浮现血色铭文。阿月甩出的五色绳在空中绷成八卦阵图,绳结处的银铃同时炸响。
“天儿…砸碑…”
沈月榕的声音混在铃声中传来。成天挥剑劈向碑面的刹那,暗河水突然倒流。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水面扭曲,眉心渐渐浮现出与母亲相同的守宫砂。当地用染血的铜钥匙插入碑底锁孔时,钥匙齿痕突然吸收银砂,逐渐显出"月榕"两个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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