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红棺契

林九安捏着婚书的手指关节发白，供桌上的烛火突然暴涨三尺，将婚书上的"阴婚之契"四个字映得血红。陈铁柱突然抄起二锅头往嘴里灌：“太爷说酒壮怂人胆！”
"你他妈…"林九安话音未落，角落里的红棺突然"吱呀"掀开条缝。三根挂着金铃的姻缘线从棺中射出，精准缠住三人手腕。
苏晓晓的直播手机自动开启美颜模式："这红线特效挺浪漫啊！"弹幕瞬间刷爆：[随份子！][随冥币！]
"浪漫个屁！"林九安扯着红线往铜秤上绕，"这是黄仙配阴婚的牵魂索！"秤砣突然坠地，砸出个碗口大的窟窿。窟窿里涌出汩汩黑水，泡着半截绣花鞋。
陈铁柱抡起军工铲要堵窟窿，铲头突然被什么东西拽住。他龇牙咧嘴地跟黑水较劲：“这底下有娘们拽我裤腰带！”
"起开！"林九安抓起把糯米撒进窟窿，黑水里顿时浮起层蠕动的白蛆。苏晓晓的补光灯扫过红棺，照出棺盖上密密麻麻的抓痕——每道痕迹里都嵌着片染血的指甲。
"林哥，这指甲…"苏晓晓突然捂住嘴。林九安后颈的溃烂处突然钻出条红线，正顺着血管往心口爬。他抄起桃木剑往胸口一拍：“黄三姑！有本事冲老子来，玩绣花针算什么仙家！”
墓室穹顶传来瓷器碎裂声，黄三姑的虚影浮现在红棺上方。她腐烂的鼠脸贴着林九安的鼻尖：“林家小子，你爷爷用七星钉封我百年，今日就拿你的皮当嫁衣。”
"嫁衣？"陈铁柱突然从裤裆掏出个塑料袋，"我这有去年炊事班发的红裤衩！"说着把腌入味的黑驴蹄子塞进裤衩，抡圆了砸向虚影。
黄三姑的尖叫震落墙皮，虚影化作青烟钻进红棺。苏晓晓的直播手机突然弹出灰袍客的弹幕：[红棺九步，一步一叩]
"九步叩棺？"林九安扯断牵魂索，"我他妈让你九泉之下都不得安生！"说着踹开棺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九套嫁衣，每套都绣着不同的仙家图腾。
陈铁柱用铲子挑起件灰布褂子："这我太爷同款！"褂子突然裹住他脑袋，带着他在墓室里跳起大神。苏晓晓举着手机追拍：“老铁们！正宗东北跳大神…”
"跳你个头！"林九安甩出铜钱打落褂子，"这是五仙寿衣！"话音未落，剩下八套嫁衣无风自动，袖口里钻出密密麻麻的黄鼠狼幼崽。
苏晓晓的镜头拍到幼崽猩红的眼睛，弹幕突然刷出满屏血字：[灰袍客赠送血棺x1]
"别念弹幕！"林九安话迟半步，墓室地面突然裂开九道沟壑。每道沟里都立着个纸扎新郎，惨白的脸上点着胭脂，手里还攥着把生锈的同心锁。
陈铁柱抡起二锅头泼向纸人："请你们喝喜酒！"酒液溅到纸人身上，顿时燃起幽蓝鬼火。九个纸新郎在火中手拉手转圈，哼起诡异的童谣：
“一拜天地魂不安~”
“二拜高堂尸骨寒~”
林九安突然盯住灰袍客的弹幕："九步叩棺…九为阳数…"他猛地扯开自己衣领，胸口的红线已然爬到锁骨，“苏晓晓！拍棺底花纹！”
镜头对准红棺底部，阴刻的北斗七星图里嵌着七枚铜钱。林九安摸出爷爷的玉牌往星位一按，铜钱突然弹起组成个"破"字。
"陈铁柱！"林九安甩出捆墨斗线，“给我在东南角拉条绊仙索！”
"好嘞！"陈铁柱抡着墨斗线满墓室疯跑，活像只被黄皮子撵的傻狍子。墨线缠住纸新郎的瞬间，林九安抄起桃木剑刺向棺底七星阵：“天枢破军，给老子开！”
红棺轰然炸裂，迸出的木屑在空中凝成个"囍"字。烟尘中缓缓升起盏白骨灯笼，灯罩上密密麻麻刻着生辰八字。苏晓晓的补光灯扫过灯罩，突然失声尖叫：“这是我太奶奶的名字！”
"不止。"林九安擦掉嘴角血渍，"这上面有林家五代女性的八字。"他忽然想起小时候总看见奶奶对着族谱抹眼泪，说林家女人都活不过三十。
陈铁柱突然抡铲劈向灯笼："装神弄鬼！"铲刃却被灯骨牢牢咬住。灯笼里传出老妇啜泣：“乖孙…把聘礼还来…”
"还你大爷！"林九安摸出把朱砂塞进灯笼，"我奶奶早投胎了！"朱砂遇阴气即燃，火苗中浮现出张扭曲的鼠脸——竟是黄三姑披着人皮假扮。
假人皮在火中蜷缩成团，露出藏在里面的铜钥匙。苏晓晓眼疾手快捞起钥匙：“这纹路…和三十六连环锁匹配！”
墓室突然剧烈摇晃，人面砖齐声哀嚎。灰袍客的弹幕突然变成金色：[速退！七星倒转]
"倒转你妹！"林九安拽着两人跳进炸开的棺底，“陈铁柱，把你那宝贝裤衩套头上！”
三人顺着倾斜的墓道往下滑，陈铁柱的军工铲在石壁上擦出串火星。苏晓晓的直播镜头拍到墓道壁画，上面画着个穿灰袍的人正在给五仙分发聘礼，每件聘礼都贴着"林"字封条。
"灰袍客是你们林家人！"苏晓晓刚喊出声，三人就摔进个圆形地宫。九具悬棺吊在穹顶，每具棺材都在往下滴血。地宫中央摆着张八仙桌，上面赫然放着个贴满符咒的嫁妆匣。
林九安盯着嫁妆匣上的七星锁，突然冷笑："黄三姑，你算准我会来开锁是吧？"他摸出从红棺里抢的铜钥匙，“可惜我们灰家太爷…”
"等会儿！"陈铁柱突然捂住裤裆，“太爷说钥匙孔要抹童子尿！”
"你他妈不早说！"林九安夺过钥匙就往他裤子上蹭，“三十岁的老童子，尿都带着陈年老窖味！”
苏晓晓默默转过直播镜头：“这段掐了别播…”
钥匙插入嫁妆匣的瞬间，九具悬棺同时炸开。黄三姑的尖笑从四面八方涌来：“林守业！你封存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