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狗拿耗子

虎符合体的脆响还在溶洞里回荡，林忘尘的手机突然开始自动播放《最炫民族风》。他手忙脚乱按着音量键，发现文物局的未接来电正在往三位数飙升：“催命呢这是？要不您直接派个无人机空投锦旗？”
青铜三头犬的眼珠突然转了三圈，每颗犬首的舌头都弹出截青铜台阶。吴病刚摸出登山绳，林忘尘已经踩着狗舌头蹦上去：“专业宠物美容师温馨提示——踩狗舌头前建议先做足疗！”
台阶尽头是间摆满铜笼的墓室，每个笼子里都关着具身披铠甲的动物骸骨。秃毛狗突然对着东北角的铁笼狂吠，林忘尘凑近看见笼底刻着行小字：“景龙三年，林氏第三十二代传人寄养獒犬于此，欠费八百文。”
"祖宗还搞宠物殡葬？"他踹了脚生锈的铜锁，“这滞纳金够买套房了！”
孟老七的烟袋锅突然烫穿地板，青烟在笼顶凝成张长安城地图。吴病掏出防水笔记本比对，发现缺失的坊市轮廓正和虎符纹路吻合：“这特么是唐朝的共享单车停放图？”
"共享你大爷！"林忘尘把虎符拍在地图缺口处，"这叫镇龙桩布局！“整张地图突然渗出猩红液体，顺着铜笼纹路汇成道血溪。血水中浮起无数指甲盖大小的铜钱，每枚都刻着"宠物美容专用”。
秃毛狗突然窜进血溪叼出枚铜钱，林忘尘接住的瞬间，所有铜笼齐刷刷打开。铠甲骸骨"咔咔"重组成立体沙盘，獒犬骸骨叼着块玉牌窜到他脚边，牌上刻着"平康坊甲字叁号会员"。
"好家伙，祖上还开过宠物会所？"他捏着玉牌对光晃，“能办年卡不？”
墓室穹顶突然降下十二盏走马灯，灯影里映出林氏先祖给镇墓兽修脚的画面。吴病举着手机录像："这段发抖音能带#古代宠物博主的tag！"话音刚落，灯影中的先祖突然集体转头，每张脸都缺了右耳垂。
林忘尘摸着耳垂的疤痕，突然发现獒犬骸骨的眼窝里卡着半截玉簪——跟父亲火化时戴的那支一模一样。他伸手去拔，整具骸骨突然塌成堆玉屑，露出底下暗藏的青铜管道。
"下水道美人鱼看过没？"他拽着吴病往管道口塞，“您这体型卡住了还能当人肉塞子！”
管道里灌满混着狗毛的淤泥，众人手脚并用爬了半炷香时间，前方突然传来水流声。林忘尘刚探出头，就被瀑布冲进个白玉砌成的浴池。池底沉着七具泡发的陶俑，每个都抱着只长满绿毛的猫尸。
"这特么是古代猫咖遗址？"他捞起只绿毛猫，“嚯，还带自酿青苔酒功能！”
吴病突然指着池壁浮雕："你们家业务范围挺野啊！"画面上林氏先祖正在给麒麟挤奶，旁边还有行小楷备注：“麟乳美容，祛斑除皱，贵妃特供。”
林忘尘的手机突然收到条陌生彩信，点开是张泛黄的老照片——父亲年轻时站在同样的浴池边，手里举着把滴血的美容剪。背景里模糊的身影，赫然是壁画上给武则天梳头的宫女。
"老爹你玩得挺花啊！"他对着照片竖大拇指，“难怪我天生会剪空气刘海！”
浴池突然开始顺时针旋转，池水形成个巨大的漩涡。孟老七的罗盘指针"咔"地折断，直直指向某具怀抱黑猫的陶俑。林忘尘抡起绿毛猫砸过去，陶俑炸开的瞬间，池底升起九根刻满狗爪印的石柱。
"跳房子终极版！"他踩着石柱往上蹦，“注意避开写着’拆’字的！”
爬到第七根石柱时，怀里的虎符突然烫得惊人。林忘尘低头看见柱身上的爪印正在渗血，汇成个箭头指向头顶的通风口。他掏出宠物止吠器当登山镐，凿开通风口的瞬间，二十三个未接来电的提示音在狭小空间形成音爆。
"您拨打的用户正在拯救文物…"他对着手机吼到一半，通风口外突然传来螺旋桨的轰鸣。三架挂着"文物紧急保护"横幅的无人机正在悬停，舱门打开甩下条绳梯。
"国家队的来得真快！"吴病刚要抓绳梯，林忘尘突然扯着他滚向旁边：“没看见绳梯上绑着黑驴蹄子？这特么是盗墓贼的钓鱼执法！”
无人机突然调转方向，舱门里伸出黑洞洞的枪管。林忘尘摸出给贵宾犬修毛的剪刀甩过去，正中某架无人机的螺旋桨。坠毁的无人机在池面炸出朵水花，浮起来的零件上印着境外某拍卖行的logo。
"我说怎么闻着有洋骚味！"他拽着绳梯上的黑驴蹄子当流星锤，“来来来，让爷爷给你们做个中西结合疗法！”
混战中，秃毛狗突然窜上某根石柱狂吠。林忘尘抬头看见通风口外掠过道熟悉的身影——那个在宠物店墙上留下抓痕的傩面人，此刻正举着虎符的另一半站在悬崖边。
"快递拒签！"他甩出宠物牵引绳缠住对方脚踝，“给五星好评就还你！”
傩面人坠崖的瞬间，虎符突然发出刺目的青光。整座地宫开始剧烈震动，林忘尘怀里的帛书自动展开，浮现出骊山温泉的星象图。无人机群突然集体失控，在空中拼出"后会有期"的烟花字样。
"跑路还放字幕？"他对着渐远的无人机竖中指，“有本事发弹幕啊！”
当夜，文物局的车队包围地宫入口时，林忘尘正蹲在三百米外的烧烤摊撸串。吴病翻着刚收到的加密邮件，忽然把手机怼到他面前：“骊山脚下新出土的宋墓壁画——画的是你们家祖宗给镇墓兽做绝育手术！”
林忘尘的羊肉串"啪嗒"掉进辣酱碗："我说祖传手艺怎么有股蛋蛋的忧伤！"他摸出父亲的美容剪对着路灯比划，刃口的血渍在月光下泛出诡异的符文。
摊主突然关掉音响，整条街的流浪猫齐刷刷看向西方。林忘尘的手机自动播放起《难忘今宵》，屏幕上的宠物店监控画面里，那面祖传罗盘正在疯狂转动，指针死死钉在"宋"字卦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