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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阴戏班

凶宅解运 弥鹿 2025-03-26 14:51
鬼门集的阴雨裹着孜然味火星子,在青石板上砸出滋滋作响的油花。风云晨的虫翼突然反向折叠成伞状,六条蟑螂腿在泥泞里划出三道刹车痕:"死判官!再拽小爷裤腰带就断成两截了!"
"严谨点说,你现在是头尾都能活的蟑螂精。"若愚的判官笔勾住讨债鬼的金算盘,官袍下摆沾满黄纸灰,"这老鬼在拿你生辰八字扎小人呢!"
三花猫炸着毛窜上屋檐,猫爪拍碎的瓦片里簌簌落下发霉的糯米。风云晨的复眼突然泛起绿光,六瓣瞳孔倒映出二十七个美团骑手正在重组——他们的保温箱渗出黑血,在雨幕中拼成"父债子偿"四个腥红大字。
"你爹把整个鬼门集当信用卡刷了!"若愚突然甩出勾魂索缠住路边的纸扎人,那惨白的纸脸上用朱砂画着风云晨的Q版画像,"看!连阴间超市都贴着你的代言广告!"
风云晨的虫翼扫飞纸人,却在触碰到广告词时突然抽搐。霉变的黄纸上浮现出血色小楷:"风氏集团继承人专属套餐——虫灵觉醒附赠孟婆汤无限续杯!"
三花猫凄厉的尖叫划破雨幕。街角突然转出个穿戏服的佝偻老头,他手里的铜锣敲出摄魂的梆子声:"风少爷——您父亲点的《目连救母》开演喽——"
"这老东西死了都不忘点戏!"风云晨的蟑螂腿不受控地跳起禹步,虫翼在雨帘中划出诡异的符咒,"他生前就爱在祠堂放阴戏,说是能镇宅!"
若愚的判官笔突然变形成望远镜:"严谨点说,戏台底下压着东西!"他官靴踢开路边功德箱,箱底黏着的竟是半张泛黄的戏票,票根上印着风云晨的抓周照片。
雨幕中的鬼火灯笼突然亮起,二十七个纸扎人抬着戏台飘然而至。褪色的帷幕后传来父亲的录音,带着火锅店揽客的热情劲:"晨晨啊,爹给你留了VIP座!"
"留你大爷!"风云晨的虫翼劈向戏台,却在触碰到帷幕时被吸住。六条腿突然摆出罗汉打坐的姿势,额头渗出混着孜然味的冷汗:"死判官!这戏台在吸我的虫灵!"
若愚的勾魂索缠住戏台梁柱,官袍突然鼓成热气球:"你爹把债务合同缝在戏服里了!"他拽着风云晨撞破帷幕,坠入后台时看见满地爬行的戏服——每件蟒袍的补子上都绣着天地银行的LOGO。
三花猫炸毛跃上梳妆台,撞翻的油彩盒里滚出颗眼球。风云晨的复眼突然刺痛,那眼球竟是他七岁时被虫灵咬伤的左眼,此刻正在胭脂堆里咕噜噜转着。
"检测到优质抵押物!"讨债鬼的青铜秤从房梁垂下,秤盘上堆满风云晨的童年玩具,"风承运先生抵押物:长子换牙期乳牙,可兑换孟婆汤终身会员!"
若愚的判官笔戳破某颗乳牙,溅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张地契:"好家伙!你爹用你的牙换了城隍庙十年的香火钱!"
戏台突然剧烈晃动,二十七个美团骑手从幕布后钻出。他们的保温箱渗出绿色黏液,在台板上拼成火锅图案。风云晨的虫翼不受控地插入汤底,六条腿跳起诡异的踢踏舞:"老东西!小爷把你涮了!"
"您有新的童年阴影待签收~"骑手腹腔发出戏谑的提示音。某个保温箱突然炸开,飞出张泛黄的试卷——五年级数学卷的分数栏被朱砂笔改成质押编号。
三花猫的尾巴突然变形成扫码枪,猫眼射出红光笼罩试卷。当风云晨的复眼读取到加密信息时,戏台地板突然裂开,露出底下沸腾的血池——池中沉浮着无数青铜匣,每个匣子都刻着他的生辰八字。
"严谨点说,这是你爹的育儿宝库!"若愚的官靴踢开某个匣子,腐烂的供果里泡着风云晨的满月照,"连尿布都标着天地银行优质抵押物!"
风云晨的虫翼突然爆发绿光,不受控地扫向血池。当翼尖触碰到池水时,整座戏台响起刺耳的梆子声。二十七个纸扎人突然活过来,水袖里甩出沾血的契约:"父债子偿!父债子偿!"
若愚的勾魂索缠住某个纸扎人的脖颈,拽断的脖腔里喷出黄纸钱:"你爹的阴债够买下整个鬼门集了!"官袍突然鼓成降落伞,拽着风云晨撞破戏台顶棚。
雨幕中的场景令风云晨的复眼渗出黑血——整条街的店铺都在播放他的"成长纪录片"。棺材铺的电视墙循环着他被虫灵附体的监控录像,香烛店的收音机里是他婴儿时期的啼哭,连冥衣铺的纸人都穿着他中学时的校服。
"风少爷——该换戏服喽——"穿戏服的老头突然从雨帘中钻出,枯手抓向风云晨的后颈。三花猫炸毛撞向老头,却在触碰到的瞬间被吸进戏服里。
"猫爷!"风云晨的虫翼劈出十字斩,戏服碎片中迸出二十七张美团订单。若愚的判官笔挑破某张订单,溅出的辣椒油突然变成父亲年轻时的虚影。
"晨晨啊~"虚影捧着蘸料碗,"爹给你存了笔老婆本~"碗底突然伸出白骨手,攥着半块城隍印按向风云晨的眉心。
戏台方向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鼓点。风云晨在恍惚间看见母亲的身影从血池升起,素色旗袍上绣着密密麻麻的符咒。她指尖点在城隍印残缺处,朱唇轻启似要说什么,却被突然暴涨的血浪吞没。
"娘!"风云晨的嘶吼震碎街边路灯,虫翼突然反向折叠成茧状。当六条蟑螂腿摆出罗汉朝天的姿势时,整条街的鬼火灯笼同时炸裂,黑暗中有无数双复眼骤然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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