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柳青陪中宗到天寿山祭拜皇陵的这几天里,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可以说中宗皇帝一离开京城,朝廷中运筹帷幄的权力决策者,便出现了短暂的虚无状态。
北天雄本来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在中宗皇帝离开京城的这段日子里,他便成了最高权力的实际掌控者。
北天雄是何人?
老谋深算,擅于抓住稍纵即逝的空档,来行使他的计划和目的。
就在中宗离开的第二天,北天雄就设下一个陷阱,放出风声说要将驸马爷提前处斩,并且做足了姿态。
在离刑部大牢最近的一家客栈里,安然、方文雅和刘志等一帮大理寺的人,在此紧急商议对策,准备营救上官骏。
但是目前想要营救上官骏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劫狱。
刑部大牢里有个狱吏与安然同乡,平时也素有往来。最近安然的这个同乡,经常来向安然他们通报一些有关于上官骏被关在刑部大牢里的情况。
这天晚上,安然的同乡前来禀报说刑部大牢今晚的看守不多,安然觉得这是一个极佳的时机。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因为他们明日就没有机会了。
法场戒备森严,自古劫法场成功的机率几乎为零,所以众人经过商议,决定今晚在三更时分前往刑部大牢劫狱。
安然向来比较谨慎,在大理寺里除了秦雪曼和杨柳青,安然算是遇事比较冷静的人,他也曾考虑到这也许是北天雄设下的一个陷阱。
但是事发突然,给安然他们准备的时间并不多,假如这个消息是真的,那过了今晚安然他们就将失去营救上官骏的最佳时机,因为明日午时上官骏就要押往刑场斩首。
杨柳青和秦雪曼都不在,杨柳青随皇上去了天寿山,而秦雪曼则在杨柳青的家中与徐阳在一起。安然身边没有可以能作主的人,于是安然决定,今晚不管是不是陷阱,都冒死前往刑部大牢营救上官骏。
月亏之夜,伸手不见五指。
刑部大牢远离闹市区,所以三更时分通往刑部大牢的路上寂静异常。
安然、方文雅、刘志和高亮等人一帮弟兄,在安然同乡的带领下,摸黑偷偷向刑部大牢潜行而来。
安然等人顺利地偷偷进入了刑部大牢,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里面几道铁门的门口虽然都有看守,但是他们都睡着了,安然等人轻而易举地走了进来,对看守点了穴,从看守的身上拿到了钥匙,将一道道铁门打开。
安然的同乡是这个牢狱的狱吏,对这里的环境肯定相当的熟悉。他说关押死囚的牢房是在最后一道铁门里。
当安然他们走完了长长的一个地下通道,来到关押死囚牢房的那道铁门口时,看见里面的看守还是趴在门口的桌上似乎睡着了。
刑部大牢里的反常现象,让安然疑惑顿生,按道理说明日就要将犯人杀头,那么今晚应该多加岗哨才对,为何岗哨不加反而变少了?并且一个个都睡着了?
安然预感到一股巨大的潜在危险已经向他们逼近,因为这里的一切太不正常。
“不好,我们中计了,大家速速退出去!”安然大叫一声。
众人也随即反应过来,正要赶忙往回跑的时候,只听到身后的一道铁门“咣当”一声重重地关上了,从两边阴暗的牢房里冲出无数人来,并燃起了明亮的火把。
“哈……厂公果然神机妙算,一招‘请君入瓮’就将这伙人一网打尽!”
为首一人说完一挥手,从人群中丢进来几个冒着浓烟的竹筒,这些冒烟的竹筒滚到了安然等人的脚下,转瞬间整个通道空间里烟雾弥漫。
“大家快屏住呼吸,捂住口鼻,杀出去!”
安然准备拔刀冲出来,但为时已晚,他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便一头栽了下去……
……
第二天秦雪曼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消息,安然和方文雅等大理寺的十几个弟兄,因为昨晚三更到刑部大牢劫狱,而被北天雄设伏全部拿下。
秦雪曼大吃一惊,心中暗骂安然没有脑子的同时也焦急万分,她来回踱步搓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永清姐,你别那么着急,先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啊!”徐阳和秦雪曼一样,她更加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秦雪曼言道:“安然简直是个猪头,刑部大牢那么好劫吗?自古都无人能从刑部大牢劫狱成功过。”
“永清姐,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骂安然也没用啊,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救他们出来吗?”
秦雪曼摇摇头,言道:“谈何容易啊!”
按照律法,劫狱是杀头大罪,劫狱失败被抓获的人,无须走正常司法程序,可以就地处决或者连同即将处死的犯人一同斩首。
安然等人这下麻烦大了,北天雄想除掉大理寺的愿望,这回可真的要实现了。
北天雄本想将安然等人就地处决,但是想到大理寺还有秦雪曼和杨柳青在外,北天雄还要顾及到中宗的态度。
不经过中宗首肯,就私自将大理寺的所有人杀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如是中宗动怒,北天雄也是担待不起。
但是劫狱是死罪,只要皇上点头,北天雄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安然等人杀了。对于北天雄来说,大理寺的人是死定了,只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等中宗回来,北天雄只要编一套说辞,添油加醋,大肆渲染说大理寺的人到刑部大牢劫狱,杀了多名狱吏,情节十分恶劣等等,量中宗也会定他们一个死罪。
秦雪曼静下来思量权衡了一会,对徐阳说道:“我要去找北天雄理论。”说着就要走出门去。
徐阳连忙将秦雪曼拦住,言道:“永清姐你现在去找北天雄太危险了,他正愁找不到姐姐你的把柄,你现在冲到他的府上,不是受人于柄吗?”
徐阳说的没错,现在一切主动权都被北天雄牢牢掌控着,秦雪曼现在过去找北天雄理论,根本就于事无补,注定不会有任何作用,相反还会让北天雄寻到其他借口。
但是秦雪曼此刻已经坐不住了,也许北天雄马上就要对安然等人下毒手也说不定,她不能见死不救。
徐阳又道:“我们还是等皇上和杨柳青他们回来再说吧!”
秦雪曼道:“月巧,你有所不知,北天雄就是利用皇上不在京城,而设下的陷阱,没想到安然他们竟然中计了,皇上不在京城,北天雄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担心北天雄会趁皇上不在京城的时机,先斩后奏将安然他们杀了,那可怎么办?”
徐阳一听,也急了,几乎带着哭腔道:“那可怎么办啊?”
“我去找北天雄,看能不能用言语震慑住他,为安然他们争取一些时间,等到皇上回来再向皇上求情。”
其实秦雪曼也知道,就算皇上回来,她的这个情也是求不到的,因为北天雄会在皇上面前竭尽谗言,再说安然等人劫狱确实犯下了杀头之罪。
但是目前秦雪曼能做的,也只能这样了。
“永清姐,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秦雪曼点点头,于是两人便来到了北天雄的府上。
北天雄在心里恨透了秦雪曼,他恨不得杀了秦雪曼而后快,但是秦雪曼不是别人,她是皇上的亲姐姐,北天雄想杀掉秦雪曼,根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也不敢。
既然秦雪曼是皇上的姐姐不能杀,那将她身边所有的人都杀掉,这一点北天雄还是能够做到的。
等北天雄把秦雪曼彻底孤立以后,就算不杀她,那目的也已经达到了,没有权力和实力的秦雪曼,充其量就是一个妇人而已。
“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北天雄听下人来报,说秦雪曼和徐阳到访,他竟然盛装出迎,挤出一脸的阴笑。
这是他取得胜利后得意的笑容,他此时的虚情假意,更是他对秦雪曼的一种轻蔑和无视。
“北天雄,你埋下陷阱,设下圈套,引安然等人往你的口袋里钻,中了你的毒计,你到底居心何在?”
秦雪曼并不和北天雄客气,因为和北天雄这种人无须客气,说话也不必转弯抹角,和这种耍尽阴谋诡计以及卑劣手段的人客套,那岂不是侮辱了天地正气与朗朗乾坤。
“公主今日前来,是问罪老夫的?如是公主今日是来做客的,就请堂上用茶,如是来兴师问罪的,恕老夫不予奉陪,送客!”
北天雄一甩手,招呼下人欲将秦雪曼她们赶出去,北天雄现在是稳操胜券,根本不将秦雪曼放在眼里。
北天雄府上的一帮家丁,狗仗人势地过来,就要动手拉扯秦雪曼和徐阳。
秦雪曼厉声道:“谁敢动一下,本公主告他非礼之罪。”
一帮家丁听秦雪曼的话,乖乖地站住了,不敢对秦雪曼和徐阳动手。堂堂一国公主,岂能让一帮下人动手动脚,如是告到皇上那里,量北天雄也是保不了他们,再说北天雄也不会因几个下人而向皇上求情,到时将他们拖出去斩了,岂不白死?
“公主息怒!”北天雄阴阳怪气地言道:“安然等人劫狱杀人,老夫不得不将他们拿下,公主作为大理寺的指挥使,竟然纵容属下犯下此等杀头大罪,在皇上面前,看公主怎么去解释?”
“皇上面前,本公主自会解释,但是你北天雄一手遮天,设计陷害忠良;你藐视朝廷,欺君罔上,此等大逆不道之罪,你觉得皇上也能容忍?你自持是皇上老师,为所欲为,天良丧尽,难道你就不怕将来遭到报应吗?”
“公主言重了吧,老夫的所作所为皆在职责之内,何来的欺君罔上,何来的藐视朝廷?安然等人犯下劫狱杀头之罪也是不争的事实,公主今日说得再多也是不能帮他们洗清罪责的,公主还是回去吧。”
北天雄有没有欺君罔上,他心中自然很清楚,他看见中宗年幼好糊弄,所以才敢为所欲为,但是近来北天雄也觉得,如今已经长大成人的中宗,在某些事物的看法上,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并且还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所以说北天雄也清楚,他的所作所为必须有所收敛,要不然中宗也不是何事都站在他的这边的。
北天雄有时也感到一种紧迫感,他必须在中宗还对他完全信任的时候,将所有对他不利的人清除干净,这样他在朝廷上才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北天雄,本公主今日前来警告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天良丧尽必遭天谴,虽得逞一时,不可得逞一世。”
秦雪曼继续言道:“安然等人在皇上回京之前,你北天雄是动不得的,本公主今日奉劝你给自己留条后路,不然你北天雄最终将死无葬身之地,不信咱們就走着瞧!”
秦雪曼说完,拉着徐阳扬长而去,北天雄望着秦雪曼和徐阳离去的背影,突然感到后背一股冰凉。
秦雪曼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狠话,北天雄知道秦雪曼这狠话并不是说说而已,也不是说出来吓唬他,而是她说到肯定会做到的。
北天雄现在虽然得势,但是说到底他毕竟是外姓人,他不是皇家宫廷里的人,而秦雪曼则是堂堂正正的皇上的姐姐,皇上对他的这个姐姐一向敬重,所以说秦雪曼有潜在的巨大能量,这是他北天雄所不能比拟的。
秦雪曼性格敢作敢当,极有谋略和胆略,任大理寺指挥使之后,尤其是在沧州办案期间,结识了多少江湖上的豪杰侠客,北天雄并不清楚,而这些江湖侠客,武功高深莫测,要是把秦雪曼逼急了,要想取了他北天雄的脑袋,并不是办不到的事。
在沧州一战,北天雄的“东厂”人马损失殆尽,当时大理寺就是因为有沧州的江湖侠客相助,将他身边的四大高手杀了,秦雪曼的能量北天雄是领教过的。
北天雄望着扬长而去的秦雪曼,他一时陷入了一种恐惧和矛盾之中。
现在北天雄已经和秦雪曼撕破脸皮,彻底的成了仇人,他要是就此罢手,不再与秦雪曼作对,放了大理寺的人,那秦雪曼和大理寺的人会放过他吗?
北天雄觉得放了大理寺的人,那他以后才是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北天雄现在是骑虎难下,既然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那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大理寺的这些人都杀了。
北天雄想到这里,眼里放出一道凶光。
……
话说中宗祭拜皇陵之后,并没有马上回京。他觉得难得出来游玩一趟,加上春末夏初,风和日丽,天气凉爽宜人。
中宗决定,带着一帮人马取道前往泰山游玩。
中宗带着钱皇后跟随,身边有杨柳青和一帮宫廷禁卫保护,他兴致极高,正悠哉悠哉地沿途欣赏风景。
杨柳青随中宗出来之后,心中一直担心在京城的弟兄们,也挂念家中的妻子,总想早点回去。
但是中宗要去泰山游玩,杨柳青只好无奈随行。
这天在半道上刚扎好营寨休息,便有一匹从京城来的快马,拿着北天雄的奏章呈送到中宗的手上。
原来是北天雄来个恶人先告状,参了秦雪曼一本,说秦雪曼纵容和教唆大理寺的人,杀人劫狱,请中宗下令让北天雄处置大理寺的人。
中宗看完奏章后,大怒。
大理寺的人在他中宗离开京城之际,竟敢如此胆大妄为,知法犯法,此等劫狱大罪,定要按律处置。
于是中宗也没有多想,便随手提笔一挥,责令北天雄全权处理此案。
北天雄收到中宗的回复之后,大喜。
于是北天雄便以朝廷的名义,出了公文告示天下,将安然和方文雅等人判处死刑,秋后问斩。
……
秦雪曼此时感到事态的严重,知道北天雄不将大理寺的人杀光是不会罢休的,于是便急忙修书三封,派人分别连夜传送出去。
一封送给杨柳青,要杨柳青想办法尽快回到京城。另一封送给中宗,阐述京城所发生的真相,以及揭穿北天雄陷害忠良,想斩草除根的阴谋。
还有一封送交给远在沧州的侠士草上飞。
几个月前,秦雪曼想挽留草上飞,草上飞没有答应,但是却向秦雪曼承诺如有需要,他将随时听候秦雪曼的调遣,并且留下了怎样联系到他的方式。
秦雪曼此时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是中宗仍然听信北天雄的谗言和一面之词,要将安然等人杀了,那秦雪曼将命令杨柳青和草上飞,以非正常的手段,将北天雄杀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是秦雪曼的无奈之举。
一股腥风和萧杀之气,顿时布满了京城的上空……
上官骏和安然等人被朝廷判决秋后问斩的消息,迅速地传开,并且传到了沧州。
捕头卢宗柏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忙丢下手头上的公务,匆匆来到“大理寺”。
“公孙兄,不好了,京城出大事了。”
长孙方宇和佘琳儿以及徐月等人围上前来,向卢宗柏打听消息。
“杨捕头何事如此慌张?”
卢宗柏言道:“朝廷判决安然等人秋后问斩,朝廷公文告示已经张贴到了沧州,看来安兄他们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佘琳儿顿时大惊失色,惊问道:“我哥哥他们犯了何罪?”
卢宗柏道:“告示上说,大理寺一帮人闯入刑部大牢,杀人劫狱,故而犯下杀头大罪。”
“那杨柳青呢?可有杨柳青的消息?”徐月忙问道。
卢宗柏摇摇头,言道:“被问斩的名单中,没有杨柳青,在下也不知道杨兄如何了。”
得到这个如晴天霹雳般突如其来的消息,“大理寺”所有的人一时间慌乱一团,尤其是佘琳儿和徐月还有方莲三人,急得哭了起来。
“这可怎么办啊?杨捕头、公孙兄快想办法救救他们啊!”
卢宗柏长吁短叹而不语,长孙方宇对卢宗柏说道:“杨捕头,我们即刻起程前往京城救人可好?”
卢宗柏摇头道:“这根本是不可能办到的事,秦雪曼都无法保住他们的性命,我们又有多大的能耐呢?”
佘琳儿道:“我们可以劫法场!”
卢宗柏道:“京城的法场说劫就能劫?法场的四周布满重兵,我等前去无疑是以卵击石,自投罗网,这万万是行不通的事。”
“这么说,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冷大哥他们被杀头吗?”徐月问道。
卢宗柏叹道:“是的,我们帮不了他们,如要前去京城,也只能替他们收尸。”
卢宗柏的话虽然难听,但却是事实,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帮不了,更不能改变这一事实。
“我要去京城,现在就走!”佘琳儿说着转身跑回房去。
“我也要去!”
徐月和方莲也几乎异口同声,然后各自回房收拾行囊,准备前往京城,虽然她们知道此行根本无法救出安然他们,正如卢宗柏所说的那样,只是去为他们收尸而已。
那就去为他们收尸吧,总不能让亲人的尸首暴尸街头。
……
卢宗柏有公务在身,不能随同徐月她们一起去,其实多去一个人也没有多大作用,似乎一切已经成为定局。
卢宗柏怀着沉重的心情,将徐月和佘琳儿等人送出了沧州城。
秋风瑟瑟,一路飘零。
卢宗柏望着徐月等人远去的背影,仰天长叹道:“世事难料!请谅解卢宗柏公务缠身,不能为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送行了!”
……
徐月、方莲和佘琳儿师兄妹四人,骑马匆匆赶路走了两天,忽然看见前方浓烟四起,他们正纳闷间,看见一些老百姓模样的人失魂落魄,披头散发地拼命奔跑。
长孙方宇连忙下马,上前拦住一人问道:“老哥,前面发生了何事?”
“快跑啊,瓦刺人杀来了,他们四处杀人放火……”
长孙方宇正要再问时,那人已经丢下他们拼命奔跑而去,待长孙方宇举目往前方望去,果然看见前方浓烟处冲出一队人马,正快速向他们这边袭来。
那队人马追上百姓就杀,抢夺钱物和牲口,传来阵阵哀嚎和绝望的哭喊声。
“不好,大家快往回跑!”
长孙方宇拔出宝剑,和佘琳儿断后,掩护着不会武功的徐月和方莲。
徐月和方莲连忙掉转马头,往回拼命地奔跑而去,待徐月往回跑了一段路后,回头看见长孙方宇和佘琳儿已经被一伙人马团团围住,并且传来阵阵的厮杀声。
“徐月,快跑啊,强盗追来了。”跑在前面的方莲回头对徐月大喊。
杀喊声和哭喊声一阵阵传来,让人听了心惊胆寒。徐月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早已经吓得分不清楚东西南北。
徐月扬鞭往马屁股狠狠一鞭,那马本来就有些受惊,突然站立一声长嘶,撒开四蹄一溜烟闪电一般向前奔去。
好在徐月马术不错,她紧紧地攥住马绳,将身子趴在马背上,任那马死命奔跑。
不知过了多久,后面的杀喊声听不见了,徐月所骑的马也打着鼻鼾气踹嘘嘘,慢了下来。
徐月这才从马背上直起身子,回头张望着。
方莲已经不知去向,长孙方宇和佘琳儿两人更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长孙方宇和佘琳儿他们是否杀出重围。
荒原上除了徐月一人一马之外,空荡荡再无第二个人。
一抹血色残阳,透过天边的云层,从遥远的地平线斜斜地照在无人的荒野上,将徐月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这是哪儿?”
徐月迷失了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