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鸡丝凉面

石板路上支着四脚歪斜的柏木桌，三碗鸡丝凉面冒着诡异的青烟。红油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光泽，花生碎里掺着几粒疑似老鼠屎的黑点。面摊老板戴着油光发亮的口罩，露出的三角眼正盯着林分手腕上的电子表倒计时。
"两分四十五秒。"系统光幕在三人眼前同步闪烁，【任务失败惩罚：全员变尖叫鸡（24小时限定版）】。
王铁柱抄起竹筷就往嘴里扒拉，嚼了两口突然僵住："这面…这面在嗦我的舌头！"只见细如发丝的面条突然在他口腔里蠕动起来，像无数条白蚯蚓往喉咙深处钻。苏清雪眼疾手快往他后颈一拍，胖子"哇"地吐出团缠着符纸的面条。
"用这个。"面摊老板突然甩出三根铜筷，筷身刻着密密麻麻的鸡爪纹。林分接筷瞬间，系统弹出提示：【检测到缚灵筷（周记传家宝），可镇压怨灵面条】。
三人刚把最后一口面汤灌进肚子，石板路突然像传送带般平移起来。装着凉面的瓷碗"咔咔"裂成八瓣，碗底露出用朱砂写的地址：七星岗观音岩防空洞，民国二十七年封。
"这不重庆闹鬼最凶的地方吗？"王铁柱擦着嘴边的红油直打嗝，“上个月新闻还说半夜有穿旗袍的女鬼拦出租车…”
苏清雪突然用银簪挑开胖子衣领："别动！"只见他锁骨上浮现出淡青色纹路，细看竟是碗鸡丝凉面的图案。系统光幕扫描显示：【标记追踪咒，有效期72小时】。
"二十年前周建国在防空洞存了东西。"林分翻出那张泡过尸油的船票，背面不知何时显现出防空洞结构图，“这标记八成是导航。”
三人拦下辆黄色羚羊出租车，司机听到目的地直接摇上车窗。第五辆愿意载客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副驾摆着开了光的关公像，方向盘上还缠着串大蒜。
"三百，不讲价。"光头嚼着槟榔喷红沫，"到地方马上走，等你们五分钟加收一百。"后视镜里，他脖子上有道蜈蚣状的旧疤随说话起伏。
防空洞入口被建材市场挡得严严实实，生锈的铁门上挂着"危房勿入"的牌子。王铁柱刚摸了下锁链，整扇门突然轰然倒塌，扬起的水泥灰里飘着几缕灰白发丝。
"小心！"苏清雪甩出铜钱镖钉住飘向林分的发丝。系统警报响起：【检测到黄大仙褪毛（怨念附着款），建议兑换雄黄酒喷雾】。
洞内阴风打着旋儿往脖领里钻，手电光照出墙上成片的霉斑。林分踢到个铝制饭盒，盒盖上用红漆写着"周记员工餐"。打开瞬间窜出只巴掌大的蟑螂，翅膀上居然纹着迷你八卦图。
"这特么是蟑螂精吧？"王铁柱抄起板砖要拍，蟑螂突然直立作揖。系统弹出对话框：【可驯服宠物（驱邪蟑螂王），需喂食过期火锅底料】。
林分摸出包里发霉的牛油块，蟑螂立刻窜上来抱着啃。啃着啃着突然开始原地转圈，触须指向洞内某处。三人跟着蟑螂精七拐八绕，来到个用砖头封死的岔路口。
砖缝里渗出暗红色液体，在积灰的地面汇成箭头。王铁柱刚要伸手碰，液体突然沸腾着浮现张人脸："周…周…"声音像是从泡菜坛子里发出来的。
"让我来。"苏清雪解开发髻，取出根雕着貔貅的乌木簪。簪尖插进砖缝的瞬间，整面墙突然像融化的蜡烛般塌陷，露出后面堆成小山的青花瓷片。
每片瓷片上都画着半只鸡，拼起来正是周记火锅店的Logo。林分捡起块瓷片时，系统突然放出欢快音效：【触发隐藏任务：拼图达人（0/100）】。
"拼你大爷！"林分把瓷片摔向墙面。瓷片碰撞的脆响在洞内引发连锁反应，头顶突然下起碎瓷雨。王铁柱掀起T恤兜住脑袋：“这特么是瓷片机关枪啊！”
混乱中蟑螂精突然飞扑到某块瓷片上，六条腿快速划拉出个箭头符号。三人顺着方向看去，洞壁上竟嵌着个青花瓷马桶，水箱盖上蹲着只缺耳朵的招财猫。
"周建国的恶趣味？"林分按下冲水按钮，马桶突然发出老式电话的拨号音。王铁柱扒着马桶边缘往里瞧：“水里有东西在发光！”
苏清雪用银簪捞起个密封玻璃瓶，瓶里泡着枚生锈的钥匙。系统光幕弹出提示：【检测到防空洞储物柜钥匙（1972年款），请前往B区13排】。
储物柜区积着半指厚的黑灰，每只铁柜都挂着将军锁。林分刚把钥匙插进B区13号，整排柜门突然"砰砰砰"接连弹开。腐臭的棉絮中滚出几十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只风干的黄鼠狼。
"这是…黄大仙标本收藏？"王铁柱凑近看罐子标签，“民国三十六年，周记火锅底料防腐实验品？”
苏清雪突然扯开林分："别碰！"只见罐子里的黄鼠狼突然同时睁眼，琥珀色的瞳孔在玻璃上折射出诡异光斑。系统警报炸响：【检测到集体诈尸，建议播放广场舞神曲】。
林分手忙脚乱点开手机，洞内瞬间回荡起"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黄鼠狼标本们突然跟着节奏抽搐，有个罐子甚至开始原地旋转。趁这机会，王铁柱抡起灭火器砸开B13柜内层暗格。
褪色的牛皮纸袋里装着半本账册，封皮用毛笔写着"周记特殊食材进货单"。翻开第一页画着只戴瓜皮帽的黄鼠狼，爪子上系着银铃铛。系统突然进行图像识别：【与典当行神秘老者纹身相似度99%】。
"周建国在养黄大仙？“林分往后翻页，账册突然自燃。蓝色火苗中浮出张透明薄膜，上面用血画着防空洞逃生路线图，终点标注着"朝天门码头货轮”。
三人顺着地图跑到通风口时，铁栅栏外突然垂下条麻绳。王铁柱刚抓住绳子，顶端传来光头司机的吼声：“超时二十分钟，加收六百！”
爬出洞口才发现天色漆黑，建材市场早已收摊。光头司机嚼着新换的槟榔骂骂咧咧，关公像不知何时转成了背对乘客的姿势。林分摸钱包时，摸到个冰凉的东西——那只蟑螂精正抱着枚铜钱睡在他兜里。
"师傅，去朝天门。“林分弹了下蟑螂触须，小东西立刻举起前腿摆出冲锋姿势。系统弹出新任务：【请在货轮上找到黄大仙嫁妆（0/1）】，奖励项写着"意想不到的惊喜”。
出租车拐过临江门时，苏清雪突然指着后视镜："那辆五菱宏光跟了我们三个路口。"众人回头，只见消失许久的破车正歪歪扭扭漂移过弯，车头大灯忽明忽暗地打着摩斯密码。
光头司机突然猛踩油门，关公像"啪嗒"转回正面，眼眶里流出两道血泪。林分手机响起刺耳警报，系统光幕血红大字闪烁：【检测到瘟鸡怨灵（究极体·进化版），请做好战斗准备】。
"要死要死要死！"王铁柱疯狂摇晃林分胳膊，"后座底下有东西在挠我脚底板！"低头一看，座位缝隙里钻出几缕灰白发丝，正试图缠住他的AJ鞋带。
蟑螂精突然振翅飞到车顶，六条腿快速敲击出某种节奏。五菱宏光突然急刹撞上护栏，车门"咣当"掉下来半扇。趁这空当，光头司机甩尾冲进码头货场，轮胎在湿滑的地面擦出刺耳声响。
"五百六，现金还是扫码？"光头伸手要钱时，林分注意到他脖子上的蜈蚣疤正在蠕动。系统突然弹出隐藏提示：【建议支付冥币（面值随意）】。
没等众人反应，货轮方向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汽笛声。浓雾中缓缓驶出艘锈迹斑斑的驳船，甲板上堆着印有周记Logo的木箱，有个穿靛蓝大褂的身影正在箱顶敲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