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椒盐局

铁箱里涌出的椒盐雾气熏得人睁不开眼，王铁柱刚摸到箱沿就烫得缩手："龟儿子！这味儿比朝天椒还冲！"雾气里忽然伸出双盐晶凝成的手，攥着把油亮亮的炒盐铲劈头盖脸砸来。
林分抄起辣油壶往雾里泼，红油与盐雾相撞炸出噼啪声。苏清雪的红绸缠住盐铲一拽，雾气中现出个系围裙的胖厨子阴兵，铁锅状的脑袋里咕嘟咕嘟冒着卤水泡。
"盐帮伙夫都诈尸了？"王铁柱抡起盐铲要砸，却被林分拦住：“看他锅里的卤水！”
沸腾的卤汤里沉着七颗算盘珠，每颗都刻着药材名。阴兵突然开口，声音像砂锅炖老鸭："三两陈皮五钱椒…"锅底浮出张发霉的底料配方，残缺处用盐粒补着"丁丑"字样。
苏清雪的银针钉在锅沿："这是陈九指偷运官盐那年！"针尖突然结霜，阴兵的盐晶围裙簌簌掉落，露出腰间别着的青铜钥匙——与他们在江底找到的梁木纹路完全吻合。
"钥匙给老子！"王铁柱探身去抓。阴兵突然颠锅，卤水泼在铁箱里凝成盐墙，墙上凸出九宫格凹槽。林分摸出药材铺的青铜算盘按上去，盐墙轰然倒塌，露出后面堆成小山的盐包。
每包盐都插着腐烂的朝天椒，辣椒蒂上拴着发黑的竹牌。王铁柱扯下块盐壳：“这刻的不是陈九指的名字么？”
"别碰！"苏清雪的红绸卷住他手腕。竹牌突然渗出卤水，在地上汇成箭头指向盐堆深处。林分泼出辣油开路，红油所过之处盐包自动分开，露出个腌菜坛大小的青铜鼎。
鼎身刻着"盐帮伙房"四字，三足被盐晶焊死在船板上。王铁柱用盐铲敲鼎耳，鼎盖突然弹开，涌出的泡菜水里浮着半张火锅底料秘方。
"老子晓得了！"林分突然拍腿，“陈九指当年用底料秘方换官盐，这些辣椒就是凭证！”
话音未落，底舱突然响起噼里啪啦的拨算盘声。八口盐缸同时喷出卤水，在空中凝成三十年前的钱串子模样。年轻版的钱串子正往盐缸里兑河水，每兑一瓢就在账本上画个红圈。
"龟孙子造假账！"王铁柱要踹盐缸，被苏清雪拽住：“看缸底！”
钱串子的幻影每画个红圈，对应盐缸就浮出枚铜钱。林分数了数：“总共二百九十七枚，差三枚刚好三百——陈九指欠他的数目！”
阴兵突然发出开水壶般的尖啸，铁锅头炸成漫天盐粒。盐粒在空中组成新谜题："三缺一，何处补？"苏清雪耳坠的冰霜蔓延到鼎身，冻住某个刻着"磁器口老灶"的印章图案。
"去底舱夹板！"林分摸到船板缝隙里的盐渍，“这些盐晶走向像火锅九宫格！”
三人顺着盐渍爬到货舱夹层。霉烂的木板下藏着口盐晶火锅，九宫格里分别沉着发黑的底料。王铁柱的安全帽突然反光，照出格子里用辣椒籽拼成的数字。
"这是要涮火锅解题啊！"林分捞出块凝固的牛油，“你们看油渣里嵌着盐票碎片。”
苏清雪用银针挑起牛油块，针尖突然被盐晶包裹。王铁柱急得抡铲要砸，铲刃却被牛油黏住：“日你先人！这油成精了？”
"用辣油化开！“林分往铲面泼红油。牛油遇热融化，淌出张被盐渍侵蚀的当票，当品栏写着"丙寅年官盐五十斤”，抵押物竟是三坛秘制底料。
货舱突然剧烈摇晃，盐晶火锅的九宫格开始移位。林分盯着变动的格子：“兑位三，离位七——王哥快把青铜钥匙插进震位！”
王铁柱手忙脚乱捅钥匙时，货舱夹板突然裂开。三人跌进个腌菜窖般的密室，四壁满是盐霜，中央供着尊缺耳朵的盐王爷塑像。塑像脚边堆着七个泡菜坛，每个坛口都封着发黑的盐引票据。
"这塑像的耳朵…"苏清雪的红绸拂过塑像左耳缺口，“和钱串子的伤疤一模一样。”
林分突然掏出两截青铜钥匙："我明白了！钱串子当年在盐帮管账，陈九指负责运货，他们…"话没说完，盐王爷的塑像突然塌陷，露出体内中空的暗格。暗格里码着三十根盐帮运船的桅杆模型，每根桅杆上都刻着药材名。
王铁柱抄起根桅杆要掰，杆头突然渗出卤水。苏清雪用红绸裹住卤水一抖，液体在空中凝成张运货单：“甲戌年腊月二十三，磁器口码头，收朝天椒三十斤抵盐税…”
"这日子不对！"林分摸出从钱串子身上找到的盐票，“陈九指抵押底料是丙寅年，差了整整八年！”
密室突然响起拨算盘的声音，七个泡菜坛同时炸裂。涌出的卤水里浮着七个戴瓜皮帽的掌柜虚影，每个人都在拨弄不同进制的算盘。王铁柱被辣味熏得直流泪：“龟儿子还搞七重奏！”
苏清雪甩出七枚铜钱钉住虚影，转头冲林分喊：“找刻着陈九指手印的坛子！”
林分在盐霜里摸到个凹陷的手印，刚按下去就触发机关。暗格里的桅杆模型突然拼接成盐船形状，船头对准密室顶棚的盐晶八卦图。王铁柱的安全帽反光恰好照在八卦中央，盐晶簌簌掉落，露出个锈死的青铜闸门。
"这闸门像火锅店的排烟管！"王铁柱用盐铲撬开闸门，扑面而来的卤水浇了他满头满脸。林分捞起漂来的盐块：“是泡菜坛的封口泥！”
顺着闸门爬出去，三人竟回到了运沙船甲板。瓜皮帽老头正坐在盐晶太师椅上扒拉算盘，听到动静猛然回头——左耳缺口正对着他们，渗出的盐粒在半空拼成"偷梁换柱"四字。
"钱串子要换命！"苏清雪的红绸刚出手，老头突然炸成盐雾。甲板上浮现出三十年前的钱串子，正把官盐倒进陈九指运来的辣椒坛里。每倒一勺，他耳朵就缺一块。
林分突然把两截青铜钥匙抛向幻影："这才是真正的阴阳账！"钥匙穿过钱串子虚影的瞬间，运沙船轰然解体。三人跌落江面时，看见江底亮起盐晶拼成的"磁器口"三个大字。
王铁柱在浪花里扑腾："龟儿子！钥匙还在江里…"话音未落，辣油壶突然自主飞向江底。壶嘴吸起块发亮的盐晶，系统提示音在壶身震荡：【盐帮金库密钥（2/2）已激活】
江水突然变成滚烫的红汤锅，八艘盐帮运船的虚影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苏清雪的红绸缠住最近那艘船的桅杆：“上船！陈九指在船头留了记号！”
林分抹了把脸上的红汤，看见每艘船头都刻着不同的火锅底料配方。王铁柱突然指着某艘船的盐包大喊：“那堆辣椒在发光！和老子在药材铺见过的一模一样！”
三人刚跳上甲板，船体突然调转方向。戴着瓜皮帽的船老大从盐雾里现身，缺了块的右耳正对着他们冷笑：“陈掌柜的秘方，该结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