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吃粽子

第二天一早，王甄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床，匆忙洗漱之后，就下楼买了早点，随便吃了几口，就开车朝局里赶去。

他到的时候，发现关歌也已经到了，正在和刘乐云交谈着什么，关歌也皱起了眉头，显然刘乐云说了凶器一事。

关歌看到王甄到了，招了招手，说道：“王队，你来得正好，咱们一起提审赵晨去！”

王甄和关歌也不废话，直接问起凶器一事。

赵晨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凶器我是和衣服还有鞋子放在一起的，包裹在一个黑色塑料袋里，然后埋在南山上，我都已经全部交代了，没必要再这上面耍花招。”

王甄说道：“那会不会是你当时太慌乱，导致记错了呢？”

赵晨苦笑道：“王队，我实话跟你说，在杀掉孙伟的那一刻，看到他倒在血泊中，我确实是非常的慌乱，但是很快我就恢复了平静，接下来我收拾现场，逃离现场，一路上大脑没有丝毫的慌乱，你认为我那种状态下会记错任何事情吗？”

王甄说道：“难不成当时有人在跟踪你，在你埋下这一切之后，将凶器拿走了？”

赵晨眯着眼睛，认真仔细的回想了一番，随后摇头道：“这个可能性不大，我当时大脑十分的清醒，而且高度紧张，在躲避摄像头的过程中，还格外的注意有人跟踪没，我没有发现任何被跟踪的迹象。”

关歌开口道：“那依你之见，这个凶器是如何丢失的呢？”

赵晨脑袋摇的就如同是拨浪鼓，说道：“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夜，也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关歌盯着赵晨看了好一会儿，王甄还想问什么，关歌倒是站了起来，说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王甄也知道再问下去，还是不会有什么结果，这件事确实是很奇怪，赵晨也没有必要在这上面撒谎。

两个警察将赵晨押起来，准备送往拘留室，赵晨突然回过头来，说道：“我马上就要被送到看守所了是吧？”

王甄点了点头，说道：“嗯，再过几天你就要被送到看守所，等待法院的判决。”

赵晨目前的身份是犯罪嫌疑人，在公安局羁押时间不宜过久，现在审讯工作也接近尾声，很快也就会转交到看守所，等待法院开庭，依法判刑。

赵晨诚恳地说道：“王队，我之前确实是不怎么配合，但是从昨天开始，该说的全都说了，这个凶器我是真的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希望你们能在转交材料上不要说我负隅顽抗，我也没有必要在这上面耍花招，我既然已经招供了，自然什么都说了，没必要给自己挖坑！”

王甄说道：“知道了，你也放心吧，我们会将情况如实上报的。”

赵晨被押出去之后，王甄转身面向关歌，关歌刚才说话不多，一直在观察着赵晨的一举一动和面部的细微动作。

“老关，你怎么看待这件事？”王甄问道。

关歌拿出空烟斗，深深的吸了一口，他以前吸烟特别的凶，后来戒烟，也养成了吸空烟斗的习惯。

“第一，赵晨已经如实交代，而且供出了可以成为完整证据链的物证，比如沾血的衣服，还有留有鞋印的鞋子，他确实没有必要隐瞒凶器一事；第二，从我刚才的观察中，赵晨的表现绝对不像是在撒谎，微表情表示他对此事确实不知情！”关歌分析道。

王甄无奈道：“本以为这个案子会十分地简单，没想到临了发生这种事，这也太奇怪了！”

关歌和王甄又去物证室看了昨天挖出来的物证，经过技术人员的鉴定和甄别，上面的血迹确实是孙伟的，而鞋子也和现场的鞋印吻合，上面除了赵晨的指纹，并没有其他人的痕迹，看来也没有第二个人经手。

或者说第二个人经手的时候，带了手套之类的防范措施。

回到队长办公室，王甄点了一支烟，抽了几口，这才想起给关歌让烟，关歌却摆了摆手。

“早就戒了。”关歌说道。

王甄奇道：“老关，你这天天动脑子，有时候还熬夜，怎么做到把烟给戒掉的呀？”

关歌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王甄也不纠结，说道：“现在凶器找不到，这也是个事儿……”

关歌对于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头绪，想了一阵，说道：“先这么着吧，如果真的找不到凶器，现有的证据足够定罪了。”

王甄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就担心有人拿走了凶器，而且是有预谋的，那就极有可能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王甄有着经验丰富的刑事嗅觉和敏感。

关歌说道：“这倒也是，不过我不得不说有些事不能乱想，想的越多，越是想不通，反而是陷入了死结，这个凶器的下落自然是要继续追查下去，但是一切还是要以事实为依据，不能臆想！”

王甄摊手道：“道理我都明白，只是这事也实在是太奇怪了。”

两人讨论了一下凶器的下落问题，也没有什么头绪，临近中午的时候，王甄和关歌来到技术侦查科，借了一台来电定位器，王甄抱着仪器，和关歌一起下楼，来到院子停车处。

刘乐云喊道：“王队，去哪里呀？”

刘乐云说着小跑了过来，王甄将仪器放在后备箱里，回答道：“跟我师父去吃粽子！”

刘乐云连忙说道：“我也去！”

他倒是自觉，直接坐在了后座上，王甄似笑非笑的说道：“这大过节的，你不陪你女朋友，跟我这个光棍混在一起做什么？”

刘乐云沮丧道：“她今天也上班呢，而且明天早上才能回来！”

刘乐云的女朋友是高铁乘务人员，一般在假期期间反倒是最忙的时候。

王甄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坐上了驾驶室的位置，关歌则在副驾驶，三人一起前往张嫣然居住的小区。

到了地方，刘乐云搬着仪器，王甄苦笑道：“就咱这配置，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在破多大的案子呢，其实极有可能只是一个骚扰电话！”

一个省厅高级犯罪心理学专家，一个邺城重侦一队队长，一个重侦一队得力干将，说他们是来破获命案的，也没有人有什么疑问。

刘乐云还不知道到底来做什么，好奇的问道：“怎么个意思？”

王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三人到了B栋504，按响了门铃，不消片刻，有人来开门，却是张嫣然和林溪几乎同时来开的门。

打了招呼之后，三人进去，换了拖鞋，林溪看到关歌显然是十分高兴，一把抓住关歌的胳膊，说道：“关老师，你果然说话算话，还真的来了！”

关歌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林溪捂嘴笑道：“这倒也是……”

王甄乍一看到林溪，先是一怔，接着眼前一亮，林溪今天穿的是一身清凉的连衣裙，淡蓝色的，相间着白色，如同在云端，长长的秀发微微飘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如同是会说话，脸庞看起来十分的清秀。

张嫣然让大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关歌和林溪说着话，林溪不时的笑着，王甄看着林溪，只觉得她的笑容甜美，如沐春风。

刘乐天还不知道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有点懵的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关老师，粽子我已经包好了，正在煮着呢，一会儿就能吃了，也不知道好不好吃。”林溪说道。

关歌答道：“你包的肯定好吃。”

林溪说道：“这可不一定……”

王甄忍不住插嘴道：“粽子这玩意，就算是难吃，又难吃到哪里去呢？”

林溪看着王甄，她并不认识，关歌说道：“这是公安局重侦一队大队长王甄！”

林溪明亮的眼睛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闪光，伸出白皙的小手，说道：“原来是王队长，幸会幸会！”

王甄连忙和她握手，说道：“幸会之言，愧不敢当，不知道林小姐的粽子是什么馅的？”

林溪说道：“有大枣的，有肉馅的，也有红豆的。”

“红豆的好，此物最相思……”王甄看着林溪有些出神，握着的手也没有松开，林溪想要抽回手，却没能抽回来。

林溪脸色一红，王甄却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还是关歌干咳一声，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松开手。

关歌说道：“小溪，你昨晚包粽子包了很久吧？不要太辛苦。”

林溪说道：“一点都不辛苦，这个很简单的，我小时候就会！”

说到小时候，林溪的神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关歌观察的细致入微，由此也真的放下心来，看来林溪确实是已经彻底从十二年前的阴影走了出来。

张嫣然发现关歌和王甄都在跟林溪说话，刘乐天则是坐在沙发上拼命的喝水，倒是把她给晾在一旁。

她自认为脸蛋身材都不差，足以吸引男人们的注意，而且这个王甄很明显是为了那通电话而来，现在都在围着林溪转，心有不忿，说道：“你们只是来吃粽子的吗？”

王甄注意力都在林溪身上，经过张嫣然的这句话，这才笑道：“你那电话是晚上，不着急，而且现在大家肚子都饿了，先谈吃粽子的事儿。”

因为王甄一直都没有把这个电话当成多大的案子，所以多少有点不以为然。

张嫣然崛起小嘴，一个跺脚，回到自己的房间，王甄这才将事情详细的跟刘乐云说，林溪在这个时候才知道张嫣然连续几晚上都接到喊救命的骚扰电话，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也没有产生好奇，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大部分人会认为这只是骚然电话，并不会放在心上。

刘乐云拿着仪器去敲张嫣然的门。

张嫣然出来的时候，换了一身礼服，长长的裙摆，还是低胸，她虽然已经三十出头，不过身材保养的还不错，也算是有几分姿色，主要是一般人哪里会在自家里穿礼服，刘乐云一看之下，出乎意料，愣了一下神。

张嫣然以为他是被自己的魅力所吸引，不由得娇声笑了起来，刘乐云低着脑袋问道：“哪个电话？”

张嫣然指了指床头上的座机，说道：“就这个。”

刘乐云于是开始在座机上安装追踪来电行踪的仪器，而外面林溪已经到厨房去拿粽子。

吃了粽子，大家坐在一起，本来是要商讨张嫣然这个骚扰电话的事，聊着聊着，却又到了林溪身上，关歌本来就十分关心林溪这些年来过得如何，精神状态怎么样，而王甄则是完全被林溪身上的活泼、爱笑、清纯的气质所吸引。

刘乐云倒是无所谓，他有时候蹲守一个人在某一处，一待就是好几天，也不会心急，这里有吃有喝，还能听大家聊天，不比那时候轻松多了。

关键张嫣然被冷落，这让她极其不满。

晚上吃完了饭，王甄和刘乐云检查了追踪仪器，时间来到了八点五十分，气氛似乎是有点慢慢的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