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人命了,”中年男子看着躺在地面上面目安详的柳澜说道,“我,我要报警。”
他颤颤巍巍的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按下了按键。
“不用报警了。”
话音落下之后,众人闻言齐齐的望向了从楼梯口走上来的人。来人穿着一身便衣,踏着沉稳有力的步伐来到了司徒月邪等人的面前,看着来人那眉宇间透露出的一股威严,司徒月邪笑了笑,“王队长,好久不见。”
“小邪?你怎么在这里?”,王琨略微惊讶的看向了一脸笑意的司徒月邪,“苏律师也在,看来这件案子非比寻常啊。”
苏馨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王队长,你好。”
“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小邪欺负你了?”
“没有,死者是我闺蜜,所以——”
“看来我的预感没有错。苏律师你节哀,”王琨来到了尸体旁,拿出了一副白色的橡胶手套戴在了手上,“尸体已经出现尸僵,看来至少死亡五个小时以上了,”他又别过了尸体的头颅,“颈下勒痕很深,但不像是窒息死亡。”
“王队长,你什么时候改行做法医了?”
王琨回过头看向了身旁的司徒月邪,“没办法,谁让我先到的呢,小邢还在赶来的路上,至于韩平那小子正和姚娜约会呢,已经打电话通知了,一时半会还来不了。”
“原来是这样啊,”司徒月邪摇了摇头,来到了苏馨的身旁,“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
“不!我要留下来澜澜她——”
看着苏馨那泫然欲泣的样子,司徒月邪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好,不过一切都要听我的,你不能擅作主张。”
苏馨点了点头,之后将自己的翘首枕在了司徒月邪的肩上,“是不是他回来了。”
“是。”
“昨晚你与音涵姐在天台的对话我都听见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这一次我一定会抓到他的,再也不会像上次那样让他逃掉。”
“可是——”
司徒月邪扶正了苏馨的身体,用他那修长的食指印在了苏馨那娇嫩的唇瓣上,阻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放心,我有分寸。”
苏馨轻轻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这时身穿一件白大褂的青年女子气喘吁吁的提着勘察箱来到了王琨的面前。
“看一下尸体吧。”
邢灵闻言点了点头,戴好橡胶手套之后,她轻轻的别过了尸体的头部,“瞳孔散大,上下唇瓣呈黑紫色,毒杀可能性极大,”她打开了身侧的勘察箱,用棉棒点了一下尸体双唇上的红色液体,她轻轻的嗅了嗅,“不是血迹!”
“什么?不是血迹?那会是什么?”
邢灵看了一眼王琨摇了摇头,“目前还不清楚,需要回局里做进一步的化验,”她将棉棒放在试剂管之后继续看向尸体那还被麻绳勒着的颈部,“王队,相机递我一下。”
“给,”王琨将勘察箱中的相机递给了身下的邢灵,邢灵接过之后将尸体的各个角度均作了照相处理,顿时闪光灯的亮光充斥在了这间有些昏暗的房间中,照完之后,她放下了手中的相机,剪开了索绕在尸体颈部的麻绳,“颈部勒痕无皮下出血迹象,勒痕呈深褐色,她是死后被套入的麻绳,尸体已呈现尸僵,尸斑已形成,扩散期,死亡时间至少十个小时以上,具体情况,还要回局里解剖做进一步的尸检报告。”
“嗯,明白了。”
“如果没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邢灵站起身之后才注意到司徒月邪与苏馨的存在,“月大侦探?”
“邢医生,好久不见啊,”司徒月邪对着邢灵摆了摆手。
“真的是你啊,不过现在应该叫你司徒大侦探了吧,咦,苏律师也在。”
“邢医生,你好。”
“头儿,我来了!”,话音落下之后,就见一个青年男子跌跌撞撞的来到了王琨的身旁,“好家伙,案发现场居然会在这里,真是让我好找啊。”
“韩警官,好久不见啊。”
“司徒大侦探,你怎么在这里,还真的是很久没见了,”韩平上下打量着身旁的司徒月邪,“哇,苏律师也在啊,啧啧,真是越来越羡慕你了,对了,你那七个女朋友呢,怎么没一起来。”
司徒月邪闻言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咳咳,她们在忙。”
“月邪?”
司徒月邪闻言看向了刚刚走出楼梯口的姚娜,“姚警官,几个月没见,漂亮好多啊,”看着姚娜那高高盘起的发鬓,司徒月邪不禁眼前一亮。
姚娜有些害羞的回应道,“是吗?”
“嗯嗯,是的。”
“苏律师,这么巧啊,你们该不会是... ...”
“嗯,我们在约会,碰巧看见了钟楼顶部的异常就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怎么样,你和司徒大侦探有什么发现没?”
苏馨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
“好啦,你们叙旧吧,我要回去开工咯,司徒大侦探,回见啦,”邢灵对着司徒月邪摆了摆手,“苏律师,拜拜。”
“拜拜。”
“好了,现在还不是叙旧的时候,开工吧,”王琨对着韩平和姚娜摆了摆手。
“知道了,头儿。”话音落下之后,便见韩平与姚娜在现场忙碌了起来。
“你好,我是重案组的王琨,这是我的证件,”王琨对着身旁的工作人员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请问怎么称呼?”
“我叫刘建平,是看管这所钟楼的工作人员。”
“案发时你在干什么?”
“我正在值班室看报纸。”
“那你是怎么发现出现事故的?”
“是司徒大侦探,”刘建平指了指身后的司徒月邪。
“是这样的王队长我从商场出来的时候听到了钟楼的整点报时,然后就看见了悬挂在时钟上面的尸体,就匆忙的赶来了。”
王琨点了点头,看向刘建平说道,“麻烦你跟我回局里做一下笔录。”
“好的,我和领导说一下。”
“可以。”
“馨馨,你先回去吧,我随王队长去一趟局里。”
苏馨木讷的点了点头。
看着她那依依不舍的目光,司徒月邪把她揽到了怀中,“好了,都过去了,别想太多。”
“嗯,那我回去了,你自己小心。”
听着苏馨那哽咽的声音,司徒月邪不免心中一痛,“去吧,你也小心。”
看着苏馨离开了的背影,司徒月邪叹了口气,“王队长,这起案件我可以参入吗?”
王琨闻言一时间愣在了原地,片刻之后回应道,“可以,当然可以,你现在可是我们警局聘请的首席顾问,当然没问题。”
司徒月邪自嘲的笑了笑,“是啊,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距离“魔方密码事件”过去已有半年之久,当李雪晴被拒捕归案之后,司徒月邪就交还了自己的证件,王琨与姜文平曾一再挽留,可是他却说自己不适合做一名警察,无奈之下,两人只好妥协了他的话语,但是最后他仍是被聘用了警局的首席顾问师,只因那一起案件深深的刻在了他们的心里,也深深的刻在了全市近五百万市民的心中,也因此,司徒月邪一名成了一段传奇,也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一段佳话。
当司徒月邪做着那辆久违的警车来到了那间久违的会议室时,不免心中感慨万千,曾几何时,这里也曾留下过他忙碌的身影。看着会议室中那熟悉的摆设,那一盏盏茶杯,那一把把桌椅,还有那面老旧的投影仪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岁月不曾在它们的身上刻下自己的印记,一切都如初次相遇般的场景,让人倍感亲切。
“你小子发什么楞啊,快进来啊,”王琨拍了拍司徒月邪的肩膀,率先走进了会议室。
“有半年了吧,这里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是啊,对了,这半年你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找份自己喜欢的工作?”
司徒月邪坐在了王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没有,还没有想好到底要做什么,不过陈教授找我做代课老师,我没办法拒绝,所以有时候会去帮忙代课。”
“行啊,你小子,不简单啊,都当上老师了。”
“不错哦,大侦探,有时间我也去听听你讲的课,我对你那套推理可是崇拜得很啊,”韩平拿起了桌上的一杯茶水,喝了一口。
“恭喜你啊,大侦探,都当老师了。”
“好啦,姚警官别说我了,还是先整理一下案子吧。”
“行,没问题,”姚娜来到了投影仪的面前,按下了启动按钮。
“对了,怎么没看见秦警官?”
“老秦啊,老秦去省里深造了,估计短时间内回不来。”
“这是怎么回事?”,司徒月邪看向韩平面露疑问。
“你也知道那次案件对他打击不小,不过好在有小灵的劝说,所以他决定去省里深造了。整个局里就那一个名额,还是头儿好说歹说才在局长那里弄来的,你是不知道啊——”
“好了,韩平,说正事。”
韩平看向王琨“哦”了一声便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姚娜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抬起头正色道,“被害人,柳澜,女,二十五岁,一年前毕业于我市犯罪心理学院,是法学系的高材生,就业以后,不负众望,做了一名律师,典型的律政俏佳人,他父亲柳卞是国内知名律师,母亲李敏同样是国内知名律师,可以说是被害人出自法学之家。”
“真是可惜了,”韩平看着幻灯片上的照片撇了撇嘴。
姚娜瞥了一眼韩平,继续道,“根据现场的证物采集,我们发现了钟楼时钟时针的表盘上曾有被害人被束缚的痕迹,而在时钟分针的表盘上我们发现了一把固定住的匕首,这就是那把匕首,”姚娜指了指幻灯片中的图片,“通过现场痕迹描述可以推断,凶手事先将被害人杀死,然后运尸至钟楼顶端用麻绳固定好尸体与这把匕首,然后经过时钟时针与分针的多次重合,匕首最后割开绳索,使尸体垂直落下,达到预期的样子。”
韩平捏了捏下巴,“这个凶手还真是精通计算啊,正好在午时整点报时的时候,尸体垂落,造成了市民的恐慌,啧啧,真不简单。”
司徒月邪看着手中那张印有柳澜鲜红色唇印的“红心Q”陷入了沉默。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邢灵手握着尸检报告走了进来,“都在啊,正好,这是尸检报告,看一下吧。”
王琨接过了邢灵递来的报告,“硫化银?”
“是的。”
“硫化银是什么?”
司徒月邪看向韩平解释道,“是朱砂。”
“朱砂?”
“朱砂是硫化银的学名,它的主要成分是金属汞,含有剧毒。”
“金属汞?你是说水银吧。”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好吧好吧。”
邢灵看着韩平那有些无奈的模样,笑了笑,“死者死因是汞中毒,凶手将兑了水的朱砂喂死者喝了下去,最后导致死者毒发身亡。根据死者胃部融化过半的食物判断,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十点到十一点之间。”
“毒杀,然后又运尸前往钟楼,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挑衅,除了这个目的我想不出其他的含义,”姚娜看向王琨道出了自己的猜想。
韩平有些茫然的看向姚娜,“挑衅?他要挑衅谁?”
“他是冲着我来的。”司徒月邪语出惊人,他的话音落下之后,众人皆是看向了他的位置。
“什么?冲着你来的?难道你认识凶手?”,王琨有些惊讶的看向了司徒月邪。
“不仅认识,他还是我以前的同学,兼室友。”
“啊?大侦探,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司徒月邪面无表情的看向韩平,“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呃,不像。”
“小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徒月邪没有回答王琨的话,他将手中的那张纸牌递给了王琨。
看着那张被鲜红色的朱砂侵染过的纸牌,王琨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后,他说道,“红心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