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寻……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赵芹衣衫破旧,发丝紊乱,中间夹杂着几缕白发。
人也苍老的厉害,脸上多了不少皱纹。
看到这样的母亲,陆川只觉无比辛酸。
“是李大虎告诉我的。”
赵芹闻言一惊,局促地道:“那钱的事……”
陆川扯了扯嘴角,勉强一笑。
“我也知道,你们跟他借了十万块钱。”
赵芹闻言,面露凄惶。
“我们知道你回来了,但没敢找你……没想到还是没瞒住。”
这时,屋里传来沉闷低哑的咳声。
“小芹,是谁来了?”
“是我,爸!”
陆川再也按耐不住心头渴盼,匆匆走进屋里。
只一眼,就见到姿势僵硬,靠坐在床头脸色苍白的陆宏。
比起苍老的母亲,瘫痪在床的父亲面容削瘦,骨骼耸立,都快没了人形。
眼圈唰的红了。
陆川哽咽:“爸,您这是怎么了?”
“小寻……咳咳!”
似乎没想到能在此时此地看见儿子,陆宏受惊不浅。
他脸色涨红,不停地咳,似要咳出心肺。
赵芹眼睛发红端着痰盂进来。
见状赶紧为陆宏顺气。
陆川也拿着痰盂在底下接着,令陆宏呼吸紧促,愈发窘迫难当。
陆川看到这一幕,更是懊恼。
也急急追问:“妈,我爸原来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赵芹看着陆川,半晌苦涩一笑,伴着热泪艰难道来。
“你爸在之前打工的工地被掉落的钢筋砸断脊椎,人抢救回来就瘫痪了。”
“我讨工伤赔偿金无果,还被人轰出工地。”
“苦无积蓄,我带你爸暂时去镇子上你叔叔家落脚。”
“谁知你叔叔怕你爸有个三长两短赖上,又把我们赶出家门……”
赵芹说到这儿,陆宏闭目,眼皮不住颤动,又是一阵猛咳。
陆川紧握双拳,眼睛赤红,心里无比愤恨。
却也连忙为父亲顺气,继续看向母亲。
赵芹凄然道:“在外头漂泊无依无靠,我只好和你爸合计,先回老家。”
“一开始怕耽误你在外头工作,就没有告诉你。”
“只是你爸瘫痪在床,身体眼看着越来越差,就借了李大虎的十万块钱,去给你爸四处求医。”
“结果病没看好,钱也花光了……”
“我们知道你这两天回来了,但我们现在这样,见你不是给你增加负担么……”
陆川听到此,毫不犹豫抓着母亲的手。
“什么负担不负担的!”
“无论如何,爸的病不能再拖!”
“咱们这就到镇上给爸看病!”
赵芹却满怀顾虑。
“不行,咱们还欠着李大虎那么多钱。”
“他这人一向霸道,要听说咱们有钱治病没钱还他……”
陆川眯起眼。
“没关系,妈,我现在有钱了!”
“不就是十万,我有法子摆平!”
陆宏和赵芹都拗不过陆川,被他直接包村里唯一的车送到镇上的医院。
到了医院,陆川亲自跑挂号住院缴费以及一系列手续。
随后,更是单独拉着给父亲看诊的医生,焦急询问。
“医生,我爸这瘫痪还有救吗?”
“明天就可以安排会诊,治疗方案到时就能出来。”
“你也算来得巧,正好最近镇子新上来一批新仪器,应该能对你爸的病有帮助。”
“就是价格不菲,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陆川闻言心中一紧。
虽然手里有之前卖铜钱赚的七万,但医生的话还是让他心里没底。
“医生,不管多少钱,只要能治好我父亲,我都能接受!”
扔下这句话,陆川即刻回家去取沉香木雕,打算出手再变现一波。
把木雕放在登山包内,他背着回到镇上。
古董一条街,依旧热闹喧天。
陆川正欲直奔文渊楼,路过泰古轩门口,就听一声冷哼。
“哟,大忙人,怎么又有空过来了?”
姜文华从赵凯口中听说陆川真卖出了乾隆通宝雕母,顿时嫉妒得眼红。
如今他们泰古轩的死对头文渊楼,可是一跃成为乾隆通宝收藏家云集之处。
本来眼看着要被挤兑破败,这一下枯木逢春。
相比之下,泰古轩卖假货,声誉却一落千丈。
这叫姜文华的父亲一度脸色黑沉,回去就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姜文华心里也悔恨不已,更加恼怒。
遇到陆川就准没好事,这厮就是他的克星!
新仇旧恨涌上来。
此刻看着面无表情的陆川,更是阴阳怪气。
“这么快又有好货了?别以为走在路上就能捡钱。”
“要是不小心打了眼,那就有乐子可看了。”
陆川冷笑而过,不想理会。
哪知姜文华忽然伸手拦住他,讥嘲道:
“五日后是游客高峰期,会有一场我们泰古轩亲自举办的鉴宝大会。”
“到时镇长都会亲自到场为我们主持,陆川你敢不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