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没能走出这座别墅,由于外面雨下得太大,连出租车也歇业了。
“你刚才把我吓到了,慧珍姐给我说过同样的话。”我们重新回到一楼客厅,我定了定神,说出了刚才的事。
钱慧丽倒是一脸的无所谓:“或许是我们姐妹心有灵犀,有时候会说一样的话吧。”
我尽量找理由来安慰自己,双胞胎说同样的话很正常,皮尺测量的胸围肯定是我看花了眼,她突然勾住我的脖子,那是因为她没有站稳……
人在恐惧的时候,总会找出一些合理的解释,哪怕这种巧合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钱小姐,房子这么大,就只有你和张妈两个人住吗?”我没话找话,巴不得雨快点停。
“当然不是,还有我老公,他忙着做生意,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钱慧丽说着话,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这雨要下一阵子,刚才新闻上说,车站都停运了,我看你在这里吃过饭之后再走吧,反正张妈还没有去买布料,你回去也是没法做的。”
她这么年轻就有老公了,让我有些吃惊。这一会儿没见到张妈,原来这老妈子是去厨房忙活了。平时我很少在客户家吃饭,可天公留人,再加上钱慧丽盛情挽留,我只好蹭顿饭了。
我给爷爷打去了电话,让他不必等我吃饭。没想到爷爷却告诉我:“你就在县城待着吧,看好那件旗袍,切记。”
旗袍就在我包里,包上是密码锁,如果不知道密码,除非破坏了包,才能拿走旗袍,我并不担心。
饭菜上桌很快,张妈先装了两条鱼给那只黑猫。然后我们三个人坐定,开始享用。
在别人家里吃饭,总是会拘谨。然而张妈倒是显得比我还要放不开,吃饭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好像她的五官是被雕刻上去的,不会笑,不会哭,你无法通过表情知道她在想什么。
钱慧丽很热情,她询问了很多关于慧珍的事,最后她兴致勃勃的问我:“你说只有八字和旗袍相合的人才能穿,那你告诉我,什么八字才会和那件红色旗袍相合呢?”
“每个时辰,每个地点,面对不同的人,相合相冲都会产生变化,至于如何计算,这就是秘密了。”我说。
“你这是故弄玄虚,还是真有奥妙?你说出来,人家也不会告诉别人。”钱慧丽在桌子下轻轻踢了我一下,脸上带着妩媚的笑,我只得低头吃饭,生怕浪费了一粒米。
张妈先吃完了,她站起身来,说了一句:“天黑了。”
天确实黑了,外面的雨还在下,我不由得着急,完全没有了食欲。
“要喝酒吗?”钱慧丽问我。
“我不喝,谢谢。”我说。
钱慧丽却盯着我笑,笑得我有些浑身发毛,她又说:“不如你今晚留下来,等明天你做好了衣服再走,怎么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以前确实有在客户家留宿的情况。可一般都是男主人在家,如今除了一个老妈子和一只黑猫,就剩下我和钱慧丽,何况我们年纪轻轻,万一干柴烈火,控制不住……
不留下来又有什么办法,附近没有酒店宾馆,我别无选择。
“楼上楼下都有空闲的房间,你随便选一个。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怕什么?”钱慧丽咯咯笑着说。
我怕你——这是我心底的话,却没说出来。
“好吧,那就麻烦钱小姐了。”我也笑了笑说。
张妈带我去看房间,她特地指了指最里面的一个房间说:“这个房间你不要进去,记住了吗?”
她的语气很强硬,我只得点了点头。随后我住在了紧挨楼梯的一楼房间,这里能够听到楼上楼下的动静,相对比较安全。
躺在柔软的床上,我却睡意全无。一个年轻女人对我过分热情,总是会让人辗转反侧。
我把随身携带的包放在枕头旁边,红色旗袍就在里面,谁也别想拿走。
深夜的别墅显得特别安静,静得有些可怕。我巴不得长夜快点过去,可越是心急,时间过的越慢。
刺啦,刺啦,刺啦……
窗外传来了一阵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我立刻提高了警惕,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窗户上。
有个家伙是要破窗而入,莫非是小偷?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顺手抄起床边的凳子,随时准备出手。
我把眼睛贴在窗户上,看到了另外一双幽绿的眼睛,它的身体全部隐没在了黑夜里,毫无破绽。
随后便是一声凄厉的猫叫:“妙,妙啊……”
我捏了一把冷汗,知道是那只黑猫,也就放下了凳子,轻松很多。
人一放松,就容易尿急。我开门上厕所,打算放水过后,好好睡一觉。
可是,我从厕所出来,赫然看到最里面那个屋子的门缝透出红光,这让我有些吃惊,莫非屋子里着火了?我顾不得多想,快步走到了屋子门口。
虽然张妈不让我进去,但是现在夜深人静,要是里面真的烧起来,那就麻烦了。
我推了一下房门,房门居然没有锁。我闪身进入,看到眼前的情景,当时便呆住了。
屋子里面堆满了各种古玩字画,在红光的照影下,反而阴森可怖,让我寒毛直竖。
更让我全身发冷的是,在屋子最中央的墙上,挂着一件红色旗袍,红光正是这件旗袍所发出的!这件旗袍和我包里的旗袍一模一样,我甚至能闻到它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嘻嘻,你怎么来这里了?”一个声音传来,我下意识转头去看。
一个人影站在门外,长发低垂,遮住了她的脸。
“钱小姐,我看到屋子里面有红光,以为是失火了,就来看看。”我觉得自己像是小偷,被人抓了现行。
“那你看到了什么?”女人问道。
她站在黑暗处,我站在红光里。她能看到我的一举一动,我却看不到她的样子。
“为什么这里也会有一件红色旗袍?它和这些古玩字画摆放在一起,应该也是民国时期的东西吧?”我定了定神,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女人说:“你应该去问房子的主人。”
我当即一愣:“房子的主人?你不就是……”
话没说完,红光瞬间消失,我也被拖入到了黑暗里。
我尝试着走出这间屋子,随后我听到了下楼的脚步声,楼梯间的灯亮了,钱慧丽打着哈欠问我:“吴路,刚才你在和谁说话?”
“啊?!”我只觉得两腿有点发软。
钱慧丽刚刚下楼,那么刚才和我说话的女人是谁,那身材和头发绝不会是张妈,莫非这别墅里还有第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