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牛流马
成丞
2023-12-30 02:28
新房盖起不到一年，张蓝嫁了出去，迎亲那天，敬萍接到一个电话，但她哽咽的说不上什么话来，就被电话那头儿“啪”的一声挂了。她事后想起过，但那都已经过去了两年了。在大院子里抱着外孙子哼哼着不变的童谣：扯大锯————拉大锯，姥姥家门儿唱大戏—————
二十年过去了。时光在你的生活记忆里好像再也没有变过，每当在镜子前整装时看到的额前的白发比昨天多了几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生活的变化。
后来，敬萍起的晚了些，她给邻居们说话，总说自己贪睡了一会儿，她也笑自己。解释道：到这个年龄，谁都爱多睡儿————老了！
小君娶了媳妇住在新房，有空才会回家看看敬萍，他说：“我一天到晚不在家，你们吃什么喝什么，还不得我去挣钱养活啊。妈，你搬过来和我们一块儿住吧，我们给收拾好一间大屋子，你可以高高兴兴的在里面陪您孙子玩了。小慧，她也会教您老开开心心的，放心吧。”
敬萍在天气晴好的时候就在院子里坐坐，把那拐杖放在一边，想着小院门外那棵树。
每年清明节，小狗子总能在街里跟人下棋时看见荣玉的儿子回来。说：“是小君吧，回来了，走，到大伯家咱爷俩喝两盅。”
小君后来跟敬萍说过，说：
“其实，我不想去他家里，他现在看起来老了，年轻那会儿他没少使坏，所以，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我去了，妈，他确实是老了，应该跟您这岁数差不多吧。” 敬萍说：
“这人跟人不一样，想想看，都那么回事。只要你对生活想有希望。这个希望你就得在年轻时种下，什么时候开花结果，那就看你的努力了。也像你小时候玩过的陀螺，能旋转多长时间，圆圈的大小，全是掌握在你的手里。”“我记住了，妈。”
到除夕那天晚上，全家在一块儿吃过团圆饭，并拍了一个全家福照。
那张照片，小君后来怎么也找不到了。
正月初一大清早，小狗的儿子才把那春联贴在门框上，下了台阶
一扭头看见，像是海华带着一个男人回到村里，身边紧跟着三个孩子。本想走过去说句吉祥话，一看，便认出那个男人是本村的。他笑了笑，说，给你拜年了！
后来，海花再没提起以往的事。
她男人说，在家门外栽棵树吧，海花没说话。他文绉绉地说了句：“人间万象，万象更新”
海花觉得自己没看错人，瞬时脸上笑的火辣辣的。她想，把今天的幸福当成是对往日的回忆，是叫人一辈子也忘不掉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