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块,好贵。”少年在车里盯着计价表的数字,到了目的地也停止了上窜,然后少年又低下头,再次确认了一下手中已经被自己揉曲了一角的百元大钞。
到头来还是要把这个来之不易的线索给花掉,早知道这样就不这么帅气得立flag了,十六块,那可是现有资产的六分之一啊,这次看似微不足道的打的,仅仅只是出自自己不想走路的懒惰。
好了,这里就是医院了,失去了线索百元大钞也无所谓,反正这么近的距离已经能够感受到气息了。
实际上…并不能。要是真能够在医院门口感受到气息的话,那自己就会在少女拿钱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异样而不是在靠近鼻子的时候嗅到。
所以对于下一步如何找寻,少年心中一点计划都没有,少年下意识扬起头向上看,直到在刺眼阳光下看见医院的楼顶。
话说我到这里来干什么。少年刚想向前跨出坚定的步伐,突然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救那个刚才被我撞倒在地还给了自己一百块钱的女孩么。什么时候这么仁慈啦,她的死活好像并没有和自己有关联,不会对自己造成影响。现在要是去救她,被她想起来那一百块怎么办,现在只有八十四了,总不可能把人买给她吧。
这么一想好像挺有道理,没必要去冒这个险,但是转念一想又没道理,因为自己已经为救她花费了六分之一的资产,如果半途而废,那么这六分之一就白白花出去了。所以为了这十六块钱,必须得义无反顾帮助那位可怜的女孩。
少年终于打定了主意,然后他从背后抽出了那根黑色的棒槌。
是时候见识一下我的厉害了。少年心想。
这时,旁边一个兜着大衣的人像个企鹅人一样晃动着走过来,靠到少年旁边厉声道:“你干什么,收起来,还没到时候呢?”
少年下意识缩了缩身体:“还没到时候?”
“等待统一口令你忘啦,不想拿钱啦。”那个男人继续在用一种告诫的口吻说着,“快,收起来。”
“这个么。”少年举了举手中的黑色的棍子。
“废话。家伙收起来,别打草惊蛇了。”
少年心头一紧,厉声道:“你是谁?”
“啧,你不认识我,苍哥没和你说么。”
少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连忙和那个男的拉开距离:“苍哥是谁?”
“哈,你不是帮常家来闹的啊。”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的来说什么,少年还是使劲摇了摇头。
“我去,敢情你不是我们的人啊。”那个棕色企鹅男终于意识到什么。
“是啊,我不是你们的人。”少年很认真的审视这个企鹅男,他兜着的大衣里面藏着的是个锤子,看起来是个很危险的人呢。
“那你是哪家的啊,不是,苍哥没告诉我们今天还有别家啊。”企鹅男还在继续靠近少年。
“什么哪家,我是张家的。”少年继续向后退,棍子也开始举起。
“哦,张家…嘿,你怎么把棍举起来啦,放下,孩子。”企鹅男一把上前,少年一看他冲向棍子的架势,就觉得他像是来夺棍子的,二话不说,直接扭身往企鹅男后脑勺一敲。
“嘣”从企鹅男的后脑勺中迸出一大堆五颜六色的五角星,当然这些五角星是棍子的攻击特效,一般人是看不见的,当然作为棍子的拥有者和攻击的发起者,少年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那堆五角星纷纷掉落在地上散开了,企鹅男瞬间呆立着做出立正的姿势,原来兜在大衣中的手也垂下了,咣当一声,一柄锤子从大衣里面掉了出来。
果然是怀藏凶器意图不轨,还好反应机敏躲过一劫,不过看这人也只是个普通人类,难道自己的行踪这么快就暴露了?
“那边的,在干什么!”一直在对面停车场溜圈的保安终于发现了这里的异样,快步赶来。少年看了看手中的棒子,又看了看穿着制服的保安,心中暗想,这个人长得挺像警察的,想起自己刚出来的时候被告诫不能惹警察,可是现在才来多久啊,就已经引起了警察的注意,这么想想赶紧跑吧,于是少年连忙往医院里面钻。
医院旁边原本有几个蹲在花坛里面的民工,不知怎么突然站了起来,其中一个从怀里掏出横幅,剩下几个人以非常快的速度把横幅展开,白底黑字:庸医偿命,丧尽天良。
这几个人中有一个原本是跑向企鹅男的,但是却被后面保安的吼声吸引了注意。
然后那几个人就转过身,迎面挡住了保安,保安大叫一声:“你们想干什么,出去。”然后几个人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个人还一边揍保安一边在嘶喊:“保安打人啦。”
接着远处的几名保安听见动静也跑了过来,而不明真相的群众也同样开始聚集。很快医院门口就变成了混乱的菜场,打闹议论声烩成一团。
少年冲进医院的时候,病患和走廊上的护士都吓得大叫起来,这时少年才明白,这一切都出自自己从背后抽出来的棍子。
“原来如此啊,这一切起因都是棍子啊。”少年看了看举在手上的棍子,然后学企鹅男一样,把棍子兜在了外套里面。
“看来我真的对不起他,误解了人家的一片好意,原来大家这么害怕我的棍子,真是不好意思。”少年兜起棍子左右看看,病人和护士虽然没有在尖叫,但还是很惊恐得盯着他。
看来真的是棍子的原因,少年想,一收起棍子他们就不害怕了。可是这样我很难开展活动啊。少年一边摇头晃脑,一边朝里面走去。
话说回来,这个医院真大,从外面看得有好几层吧,不像我们家那里的医院,只有矮矮两层,从前门一眼就能望穿到后门。这里的病人也这么多,要找与个女生真的像是大海捞针。
少年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非常睿智的人,所以他自己也知道遇到人就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女生”这样的话是非常愚蠢的,所以得想出如何描述这个女生的词汇,比如说“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很有钱的女生。”或是“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背书包的女生。”在或是比较容易判断的“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穿校服的女生。”诸如此类。
不过最后少年还是放弃了这种办法,因为以他的聪明才智,深刻得意识到一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因为他自己都把这个女生的相貌忘记了。
话说…长什么样。少年留意着任何一个年龄相仿的面孔,但是都不敢确定。要不要趁机靠近闻一闻身上的气味再确定一下?所以每当少年确定了一个嫌疑目标的时候,就会悄悄凑上去,然后努力吸气,呼出。
“这个人不是。”
可是看到一个正在挂盐水,还一并咳嗽的病人的时候,他又望而却步了。
虽然少年对自己强健的体魄有决定的信心,但是感冒这种东西还是很难去说的。不过为了革命事业,还是拼搏一把。
少年开始靠近这个吊着吊瓶的女生,那个女生看见有人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表情向她靠近,原本是鄙夷的看着,但是注意到少年鼓起成棍状的衣服,隐隐觉得不安,厉声道:“你想干嘛!”
“啊!”少年停止靠近,听见了这个女生的声音,他已经能够确认已经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但是现在这个距离却很微妙,就像色狼被发现半途而废的距离。
这时,从少年的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抓在少年的肩膀上,一下就把少年给拽了过去。
“你这智商,基本告别战士这个职业了。”一个声音靠在少年的耳边,轻轻道。
“你?”少年被耳边的热气吹得痒痒的,连忙转过身,看向那个把自己拽过去的人。
这个看上去三十岁出头的人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下身穿着一件蓝色的牛仔短裤,脚上套着一双凉鞋。不过这些装束并不能够掩盖这个男人出众的气质和帅气的面庞。
这大概就叫鹤立鸡群。
“对不起,我弟弟有点毛病。”这个男人首先摸着少年的脑袋向挂着吊瓶的女生道歉鞠躬,然后拉着少年往医院里面拖去。
“等下,你放开我。”少年扭动了一下身体,“你是谁?”
男人先放开拎着少年衣服的手,然后另一只手狠狠“咚”在旁边的墙壁上。
少年在男人的穹弯之下浑身抖动了起来。
“张伟是吧。”男人开口了。
少年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是,我是张伟。”
“果然是自以为是无脑热血注定会遭到观众读者讨厌的永远弄不清楚状况只会装酷的扁平型性格缺陷男主角啊。”男人的话像机关枪一些极速,“你是来捣乱的捣乱的捣乱的,重要的事我要和你说三遍不然你一定不会记住,好了现在你记住了么。”
张伟点点头,然后缩起身子怯生生往墙靠:“先生你是不是。”
“我就是你那同样只会装傻的爸爸要你无论怎样都要你首先找的那个人。”男人说。
“咣当。”黝黑色的棍子从张伟的衣服中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