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高德圣慌张地吹起笛声时,那滑溜溜的蛇身在尘土中挣扎,张牙舞爪,其狰狞的嘴巴吐出了舌头,如同噩梦中的幽灵。这一幕让正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的心脏仿佛也跟着蛇的节奏在颤抖。他小心翼翼地绕到蛇的一侧,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迅猛地用一只手抓住了毒蛇的脑袋。那蛇疯狂挣扎,嘶嘶作响,但正宇毫不留情,一刀切下了蛇头,鲜血四溅,手上都被染成了血红。
蛇头被割下后,正宇将蛇身一抛,随即打开一个古老的陶坛,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符咒仿佛带有召唤之力,引得蛊虫匍匐而入。等蛊虫全数钻进坛中,他迅速放入一束干草药,点燃后盖紧了坛口。他小心翼翼地将坛子置于法坛之上,再用一张符纸封住,以确保内里邪灵不得逸出。
高德圣一边继续吹着笛子,一边注视着正宇的一举一动。当看到正宇将一切都处理得妥帖无缝时,他心中的紧张终于松懈了一些。正宇将剩余的干草药点燃,扔入结界外的蛊虫和毒蛇堆中。接着,他点燃一把符纸,投向了那些蠢蠢欲动的虫蛇。随后,他手持金钱桃木剑,脚踏罡步,口中念出咒语,将剑锋指向了蛊虫堆。
蛊虫和毒蛇在火焰中嘶吼,大部分被烧成灰烬,仅剩少数逃之夭夭。四周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有火光在夜空中摇曳,投射出跳动的阴影。高德圣看着燃烧的火堆,不由得叹了口气,感慨地说:“小师傅真是了不起,处理这些蛊虫和毒蛇竟如此得心应手。接下来,还有那个巫师要对付。”
正宇回以淡淡一笑,然后回到法坛前,双手结起八卦驱邪印,口中念出更为深奥的咒语。他缓缓展开八卦图,拿起法扇,轻轻一挥,将力量指向了法坛的核心。
法旺感受到了一种神秘力量的涌动,他缓缓地将一层厚厚的白色油膏涂抹在身上。在诡异的月光下,他手握鼓槌,轻轻地敲打着鼓面,随着每一个节拍,他口中的咒语也愈发响亮。
这时,法坛开始轻微颤动,仿佛响应着法旺的鼓声和咒语。正宇站在一旁,一手执着法扇,另一只手结成金刚印,嘴里低声念着咒语。他的眉头紧锁,神情专注而严肃。高德圣走近他,见他汗流浃背,便双手结印,与他并肩施法。
持续对峙一段时间后,法旺感觉力量渐渐不继,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正宇的咒语速度越来越快,最后他大声念出:“先师祖师铜剑出,斩尽妖魔地中藏,赫!”
伴随着这声咒语的终结,无数无形的剑刃仿佛穿透了虚空,刺入法旺的身体。法旺瞬间软倒在地,嘴角溢出血迹。随着他的倒下,那个封印着蛊虫的罐子破裂,蠕动的虫群纷纷爬出,迅速蔓延到他的身上,屋内顿时陷入混乱。
正宇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尽管法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他的脸上并未显露出任何喜悦。高德圣收拾好随身的法器,对正宇说:“小师傅,事情已了,我该回去了,后会有期。”
正宇目送他离去,心中不免泛起一丝空虚之感,微微拱手,带着一丝笑意道:“此次多亏了高师傅相助,晚辈感激不尽,后会有期!”
吉冈一隆目睹了法旺的死亡和屋内虫潮的泛滥,他用手帕捂住鼻子,脸色阴沉地命人点燃了屋子。火焰迅速吞噬了一切,吉冈转身离开,眼中闪烁着冷漠与坚定。
刚回到低矮破旧的屋舍之际,吉冈一隆的心脏紧绷,手指颤抖地拆开了从前线急送来的电报。电报中的字句如同死亡的宣告,揭示了日军在国军和共军的围剿下处境艰难,处于绝望的边缘。命令的冰冷字眼要求他迅速与残余部队汇合,实施最后的撤退。
吉冈的脸色在阅读完电报后变得苍白又凝重,眼神中闪烁着不甘和迷茫。他知道,即便心中有千万般不愿,这波澜壮阔的历史巨流也不是他一人所能逆转。他沉思片刻,在沉重的脚步声中走进房间,吩咐手下忙碌地准备撤离。
在这次混乱的大撤退中,吉冈深知可能再无机会反扑,也可能在这场苦战中遭遇彻底的失败。他清晰地认识到目前双方的战况,心中泛起的不仅是策略的冷静,更有对即将到来的未知的恐惧。尽管已经下达了全面撤退的命令,他仍旧准备着最坏的结局。在他的心头,最难以释怀的是那个像刺一般的存在 —— 马俊杰。
在他与马俊杰的这场博弈中,他的日本特务已经多次遭遇马俊杰的精妙暗算。他清楚,只要马俊杰还在一日,就会成为自己道路上的绊脚石。因此,在他离开之前,他决心要设法消除这个隐患。
吉冈精心设计了一个诱饵,暗中让手下人散布撤离的虚假消息。他预料马俊杰一定会倾尽全力追踪自己,落入他精心布置的圈套。果不其然,马俊杰在得知消息后立刻组织了一支追捕队伍,按照泄露的信息追踪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
当马俊杰带领的队伍大张旗鼓地来到这个幽静的巷子时,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一种不祥的预感弥漫开来。突如其来的日本间谍的突袭让马俊杰一方措手不及,火花四溅的枪战迅速爆发。对峙持续了片刻,马俊杰的队伍在日方的猛烈火力下节节败退,一个个战友倒在血泊中。最终,只剩下马俊杰一个人,狼狈地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周围是他的战友的尸体和散落的武器。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这场伏击成为了这片被遗忘角落的恐怖传说。
几名日本特工冷酷无情地将马俊杰铐起,就在这时,巷子尽头的阴影中缓缓步出了吉冈一隆。他的步伐沉稳而冷静,仿佛每一步都踩在马俊杰的心脏上。马俊杰直视着他,嘴角浮现一丝嘲讽的笑,意识到自己终究未能逃脱日本人的手掌。
吉冈一隆站在马俊杰面前,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马处长,我实在佩服你的才智,只是命运让我们成为对立面。若非如此,或许我们能成为相互理解的朋友。”
马俊杰冷笑着回应:“我和你,天壤之别,永远不会相同。”
吉冈一隆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我们只不过信仰不同,效忠于不同的主子罢了。在本质上,我们并无太大差别。”
就在这时,马俊杰似乎听到了远处清晰的鸟鸣,他抬头望向了乌云密布的天空,那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吉冈目光再次落在马俊杰身上,随即向身旁的人示意。他转过身,淡淡道:“再见了,马处长。”
吉冈刚走出几步,突然背后响起了几声沉闷的枪响。枪声停止后,吉冈停下脚步,闭上眼睛,似乎在默默地哀悼着什么,随后坚定地继续前行。
马俊杰倒在地上,身体不断抽搐。他感到从骨髓中蔓延出的寒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头顶的树荫。在这一刻,他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他意识到自己的罪孽深重——为了所爱背叛国家,这种行为让他的灵魂无法得到救赎。这或许,正是他命中注定的结局。
血液缓缓流失,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但每当想起曼文,想起这世间的一草一木,他的内心便沉重如铅。他在这种挣扎和矛盾中,意识逐渐模糊,直至最后完全消散在无尽的黑暗中。
吉冈一隆穿过小路,不久便与日军汇合。此刻,日军在湖广交界处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他们被国军和共军夹击,正逐步走向崩溃的边缘。
马俊杰已逝,曼文仿佛失去了灵魂,她坐在房间里,空洞的眼神没有任何焦点。在她身边,正宇和李宗轩同样默不作声。李宗轩望着两人,心中充满了无言的痛楚。他们都失去了深爱的人。最终,李宗轩决定加入部队,对抗日军,追查吉冈一隆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