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充满阴影的玛祖客房内,保镖将段明诚的话和举动详细地汇报给了玛祖。昏黄的灯光下,玛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的脸上覆盖着一层迷茫和困惑的阴影。
“我想他应该是自己有计划对付他们,也应该有一个圈套等着广末她们上当。我看他不像在骗我们,因为没有这个必要。”玛祖的声音低沉,眉头紧锁着。
保镖仔细观察着玛祖的表情。在昏暗的房间中,他能感受到玛祖的纠结。玛祖相信了保镖的分析,因为后天自己就要离开北平,段明诚的确已经没有必要再找借口骗自己。
尽管玛祖非常欣赏并信任段明诚的智慧,但他依然无法参透段明诚真正的计划和目的。不安和担忧在他心中交织,但在长时间的纠结过后,他还是选择了相信段明诚。
“用不用去和他打个招呼?等我们走了之后,他还会留在北平,或许能在某种程度上帮到段明诚。”保镖提出了一个建议,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茶馆老板。
“不要,这件事除了你和我知道之外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以免打草惊蛇,那样的话段明诚会更加危险。”玛祖的语气坚定,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决。
保镖继续询问:“那段明诚让我们离开北平之前再对他下一次手,什么时候比较好?”
“明天晚上吧,而且一定要逼真,千万不要做假,动静稍微弄得大一点儿。”玛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断。
保镖点了点头,心领神会地退到了一边,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逐渐消失。
玛祖坐在昏暗的房间中,他的脸色凝重而纠结。心中虽然有些许踏实,因为军力布防图的问题并未演变成最坏的局面,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安慰。然而,对于段明诚的计划,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离开北平之前,秘密地协助他一次,希望能够完全欺骗广末鹿纯和她的同伙。
尽管玛祖派人刺杀段明诚的行动看似极为秘密,广末鹿纯却对此了如指掌。她选择了静观其变,这是一种精心设计的试探和验证。广末鹿纯省下了不少精力,对于段明诚的刺杀行动她却并不担心。她清楚地知道,即使是玛祖身边最得力的人出手,对段明诚来说,这种刺杀也许会造成伤害,但要取他的命似乎还远远不够。
段明诚的戏份已经做足,广末鹿纯在心里几乎可以确定段明诚的诚意。玛祖的极端举动更是在这个基础上增添了不少分量。
整个夜晚,所有人都在一种不平静的气氛下度过。段明诚在天亮前就已经站在窗边,眼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令他欣慰的是看到广末鹿纯悄悄离开天豪酒店,他知道她的每一个行动都有着特殊的意义。
今天是玛祖在北平的最后一天,段明诚并不过分关注这一点,因为玛祖的离开可能意味着自己计划的加速进行。
广末鹿纯的去向无人知晓,她的行动熟练到足以甩掉任何追踪者。玛祖根本没派人跟踪她,因为他知道这是徒劳的。广末在将信息放到指定的隐蔽处后,便自然而然地回到了天豪酒店,她的举动如果不是事先判断到,丝毫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晚上才是刺杀的最佳时机,白天当然不会有什么动作,尤其是在如此严密的酒店环境中。许芬已经离开了天豪酒店,显然她需要在安全的时候补充自己的体力和精力,因为晚上她必将再次出现在酒店大厅。
鬼谷自始至终没有再离开家门,但他确信附近一定有潜伏的人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此时,他已经没有必要再采取任何行动,该做的戏份已经完成,至于结果如何,只能听天由命。
段明诚整个上午都没有离开客房,直到接近中午,广末才轻轻敲响了他的房门。“你的胳膊?”当看到段明诚后,广末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询问。段明诚简单回应:“没什么,进来吧。”他的声音淡定,但眼中隐藏着复杂的情感。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广末鹿纯细心地重新为段明诚处理着伤口。在这个静谧的空间里,两人各自沉浸在属于自己的角色中,气氛凝重而紧张。
“昨天晚上有人来过吗?”广末鹿纯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隐忧。
段明诚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后怕:“嗯,不过我把他们打发走了。没想到这次的对手这么难缠。”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紧迫感。
“玛祖明天就要离开了,肯定是他找人来的。我担心今晚他还会有动作,你暂时离开酒店吧。”广末鹿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真切的担忧。
段明诚淡淡一笑,面对广末鹿纯的关切,他似乎并不太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但如果我出了问题,后果确实严重。不过玛祖离开后,我们的人会来和我碰面,确保他的安全。你放心,他们在酒店不敢大张旗鼓,小打小闹伤不到我,我自己能应对。”
广末鹿纯听着段明诚的话,虽然心中还有些担忧,但她知道段明诚的能力,相信他能够应付这种程度的刺杀。她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坚持。
“我出去给你买点饭吧,你就别出去了。我怕你会遇到危险。”广末鹿纯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心。
段明诚并没有拒绝广末鹿纯的好意。他将她送出客房后,又坐回到沙发上,沉思着。他确信,一般的角色绝对不敢与他碰面,因为逃不过他的眼睛。
所以这一次,一定会有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出现,可能是深入中国内部的日本间谍。段明诚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一箭双雕,利用这个机会一举解决问题。他清楚,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不管怎样,危险都是不可避免的,不如换取最大的好处。
整个白天都在平静中度过。玛祖和段明诚都没有踏出家门,只有广末鹿纯一人外出。此刻的广末鹿纯,或许是最为轻松的一个,因为表面上,她已经得到了她所想要的一切结果。
随着天色逐渐暗沉,天豪酒店再次被一片深沉的寂静所笼罩。午夜时分,当黑夜达到了它的深邃之际,人们沉浸在最深的困乏之中。在客厅的沙发上,玛祖像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地坐着,他身边的保镖则悄然离去,步伐轻盈却带着不祥的预感。
然而,这宁静不久后便被突如其来的动荡所打破。酒店外的街道上突然响起了令人心惊胆战的枪声,一阵紧张的枪战随即展开,警察和突然出现的暴徒之间的交火声不绝于耳。
广末鹿纯作为第一个反应的人,毫不犹豫地冲出了房间,直接进入了玛祖的客房。“您没事吧?”她急切地询问。
“没有,放心好了。”玛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广末只能选择紧守在玛祖身边,虽然她和玛祖处于对立的立场,但她清楚玛祖的身份不容许在中国出现任何问题。广末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然而她心中也明白,这次的混乱一定是玛祖自己策划的,只是她没想到这次的动静会这么大。
段明诚紧随其后走出客房,却面临了一波猛烈无比的攻击。他的身体被匕首划出几道痕迹,明显地,面对数名身手敏捷的杀手,段明诚已是力不从心。
一个瞬间的破绽,段明诚迅速掏枪扣动扳机。但在这样的混乱中,外面枪声不断,显然没有人听得到他的枪声。此刻,所有警力都集中在与凶徒的激烈战斗中。
两名杀手被击毙,这让段明诚感到意外,因为这两个人似乎是故意让子弹打中一样。在这夜色笼罩的混战中,每一发子弹都像是在揭开更深层次的谜团,而段明诚,正身处这谜团的中心。
一场逼真而又惨烈的激战在死亡的阴影下终于结束。段明诚的身上遍布伤痕,血迹斑斑,他的每一处伤口都见证了这场生死较量的激烈。外面,警力经过一番激战终于击退了凶徒。当控制了局面之后,许芬脸色凝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地跑进了酒店。
走廊上,段明诚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但在看到许芬的那一刻,他似乎还在用尽最后的力气支撑着自己。这一次的演出,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两名杀手死亡,段明诚重伤,这种情况完全让广末鹿纯放下了戒备,坚信段明诚的选择是真诚的。
在床上,段明诚依旧陷入昏迷,无法苏醒。许芬守护在他身旁,她的脸上挂满了紧张和不安,眼神时刻关注着他的呼吸和生命迹象。
广末鹿纯在自己的房间里静静地等待,她已经清楚地了解到段明诚的伤情。这种程度的伤害,她无法相信是假戏真做。她的内心已经没有了任何顾忌和怀疑。
玛祖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情复杂。尽管段明诚的伤势严重,但并非致命。这场戏他已尽力协助段明诚完成。他明白,接下来的发展已经不在他的控制之中。明天一早,他将离开北平返回日本,内心不免忐忑不安。那张军力布防图,段明诚究竟有何打算,他无从得知。
段明诚在接下来的较量中是否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仍是未知之数。而回到日本后,自己将面临何种境遇,同样是个谜。
玛祖的脸上笼罩着阴霾,但此时他的内心却异常平静。他已做尽了一切能做的事,接下来只能顺其自然,任命运的轮回。这反而让他感到了一种彻底的轻松和释然。
在这场阴谋和诡计中,广末鹿纯的怀疑被完全消除,但这一切都是以两条人命为代价。
在密闭的客房里,玛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没有强迫他们吧。”
“没有,都是他们自愿的。”保镖的回答简洁而坚定。
玛祖微微点了点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身体靠在沙发背上。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凝重而压抑的气息,仿佛每个角落都蕴藏着不言而喻的紧张。保镖静静地退到一旁,空气中仿佛连呼吸声都变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