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迷局）

在没有人跟踪、没有人监视的情况下，段明诚依然警惕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夜色中，他的步伐稳重却充满了戒备。

当他踏进家门的那一刻，段明诚依然在仔细洞察着四周。他可以确定，确实没有人跟踪自己。

“情况如何？”一进入卧室，鬼谷便紧随其后，焦急地追问。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忧虑。

“一切顺利，且没有人跟踪我。看来他们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愚蠢。”段明诚回答时，眼中闪过一丝深不可测的光芒。

鬼谷轻轻点头，显得如释重负，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这一招，真的能引出潜藏在背后的那两个人吗？”鬼谷忧心忡忡地看着段明诚，眼中满是疑问。

“如果我们的推测没错，你我合演的这场双簧戏完全有可能做到。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的计划应该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段明诚的声音低沉，眼中闪烁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鬼谷沉重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他的面容深锁，眼中闪烁着深沉的忧虑，仿佛是在预感着即将到来的风暴。“那就好，那就好。”他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尽管口中如此说着，但他的眼神却透露出无尽的担忧。

段明诚注意到了鬼谷的异样，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儿？”他问道，语气中带着不安和好奇。

鬼谷的眼神闪烁不定，他似乎有话要说，却又犹豫不决。他的沉默让空气变得更加凝重。

段明诚不耐烦地催促：“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直说。”

鬼谷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迫切：“如果那个人是许芬和李芸芸其中的一个，你打算怎么办？”他的话语像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段明诚心中引爆。

段明诚呆滞地坐到旁边的床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鬼谷的问题。这两个女人，与他共度了无数个日夜，说没有感情，那简直是欺骗自己。但此刻，当她们的真实身份暴露后，很可能会直接导致一场殊死的对决。段明诚的心陷入了痛苦的挣扎。

“如果你和她面对面了，你会杀她吗？”鬼谷的声音更加迫切，仿佛在逼迫段明诚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我？”段明诚勉强挤出一个字，随即又陷入了沉默。他的心在痛苦和犹豫中挣扎。

鬼谷明白段明诚的内心斗争，他并不是想逼迫段明诚做出承诺，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这么做。如果段明诚在关键时刻犹豫，那么最终倒下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为了不让段明诚在未来的战斗中陷入危险，鬼谷只能无奈地迫使他做出选择，确定一个明确的答案。

“你说她会杀我吗？”段明诚突然抬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反问鬼谷。

鬼谷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冷酷：“我只知道，现在那个政府要员你已经知道他是谁。日本人不可能不杀你灭口，这一点无人能改变。”

这番话在空气中回荡，加剧了房间里的紧张气氛。段明诚的心沉入了深渊，他知道，一场无法避免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在阴影中，鬼谷的话语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狠狠地刺入段明诚心灵最柔软的部分，粉碎了他那仅存的一丝庆幸。他的话语无情地将段明诚拖回到那个充满痛苦和残酷的现实世界。

“你的枪！”鬼谷突然严肃地说着，将手中的手枪递还给段明诚。这把冷冰冰的武器，如同重重的责任，沉甸甸地压在段明诚的手心。

段明诚似乎不愿意伸手去接，但在鬼谷坚定不移的眼神下，他终于妥协了。他的手指轻轻触碰到冷冰冰的金属，感受到了那份沉重的重量和寓意。

“为难是必然的，换做是我，也会感到重压。”鬼谷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同理，“但这就是你的命运，你必须去面对，因为你是段明诚。”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和无奈。

段明诚感到一种巨大的压力和负担压在他的肩上，几乎让他感到窒息。他的内心深处充满了挣扎和无助，却又无力改变眼前的局面。

鬼谷没有再说什么，他起身离开卧室，轻轻关上了门。他知道，这个时候，段明诚需要独处，需要在沉默中寻找答案。

房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段明诚坐在床边，目光呆滞，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和纠结中。他的思绪在黑暗中纷乱飞舞，找不到出路。

段明诚思考着关于李芸芸的一切。他对她的怀疑始终是最少的，但现在却开始逐渐加重。他们长时间的接触让段明诚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女人的感情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尽管他不敢确定这是否就是爱，但他清楚，自己的心里已经发生了变化。

他又想到了许芬，这个一直让他心存疑虑的女人。虽然他对她的感情总是带着排斥，但他们共同经历的许多事件和案件，以及许芬对他明显的情感，都让段明诚难以忽视。

每当想到可能要对着许芬举枪，他的手就会不由自主地颤抖。在相互的斗气和不服中，那种微妙的情感逐渐升温，让他无法控制。

这两个女人，其中之一，这已成为了一个不可动摇的事实。段明诚的心中倾向于许芬可能是那个间谍，但这仅仅是猜测。最终的真相，还需时间来揭晓。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段明诚试图将胸口的憋闷和纠结释放。他缓缓躺回床上，身体沉重，心灵更是疲惫不堪。在黑暗中，他的眼神显得迷茫而深邃，仿佛在寻找那个能够解开心中迷雾的答案。

在寂静的夜晚，段明诚感到胸口的憋闷越发强烈，让他不得不坐起身来。冷风通过半开的窗户带着夜的寒意吹进来，虽然刺骨，但他却感觉需要这样的环境。这种清冷的空气似乎是唯一能让他从窒息般的焦虑中稍得喘息。

他的手紧紧握着那把冷冽的枪，这不仅是致命的武器，也是救命的利器。此刻，段明诚甚至有强烈的冲动想将其扔出窗外，但他没有这么做。他深知，作为段明诚，他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和选择。

再次躺回床上，段明诚连窗外的一瞥都未曾投去。那个曾令他心神不宁的茶馆，现在也无法缓解他心头的纠结和痛苦。他明白，自己的心病远比身体上的疾病更为严重。他的犹豫和自责，像是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他的内心。闭上眼睛，他渴望着苏醒时能找到平复内心波动的答案。

与此同时，在北平的黑暗街道上，广末鹿纯悄悄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但她感到郁闷和纠结，因为并未发现诡墨留下的任何指示。

“怎么，心里难以平静下来吗？”诡墨的声音突然响起，虽然是伪装的，但广末鹿纯还是立刻辨认出来。

“为什么要放过段明诚？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留下他只会带来麻烦。”广末鹿纯的声音带着不解和担忧。

“你是在质问我吗？”诡墨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广末鹿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失控，立刻紧张地回应：“不是，只是担心。”

“不要以为我不清楚你和他之间的关系。但我要告诉你，不要因为个人感情来质疑你的上司，尤其是我。”诡墨的声音带着威胁，让广末鹿纯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知道诡墨指的是自己和政府要员之间的暧昧关系，她站在那里，不敢出声。

“总之，按照我交代的方法行事。我可不想让那个女人看我的笑话。”诡墨的话语中透露着深不见底的算计。

“那我们明天就离开北平，这样真的可以吗？还有那张军力布防图应该怎么处理？”段明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迟疑。

“你觉得那张布防图是真的还是假的？”诡墨的声音低沉，仿佛从深渊中传来。

“我仔细检查过，和我们最近调查的东北军情况高度一致，我认为应该是真的。”段明诚回答，眼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

沉默笼罩了整个空间，但仅维持了短短的十几秒。随后，诡墨轻声嘀咕：“等你们离开北平之后，真假自然明了。”

如同幽灵般，诡墨悄然消失在广末鹿纯的面前，仿佛从未存在过。广末鹿纯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敬畏，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示出她对这个神秘诡墨的恐惧之深。

没有再在原地逗留，广末鹿纯急忙回到了天豪酒店，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开始准备第二天离开北平的行李。尽管她心中对诡墨的指令有所疑惑，但她不敢有丝毫的违抗。

这个夜晚表面看似风平浪静，但暗流涌动，充满了不可言说的紧张和预感。

段明诚在经过一整夜的纠结后，当太阳的第一缕光线穿透窗帘，照射在他脸上时，他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他站在窗前，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心中终于感到了一丝轻松和释然。

“起来了！”鬼谷看着段明诚站在窗前，立刻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们之间的默契让他明白，段明诚终于想通了。

“茶馆关了。”段明诚的声音打破了早晨的宁静。

鬼谷立刻走到窗边，朝外面看去。那家看似永远不会关门的茶馆，此刻门窗紧闭，显得异常静寂，仿佛已经停业。

在昏黄的灯光下，段明诚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深邃且凝重的阴霾，宛如一个即将迎来风暴的夜晚。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沉着冷静，似乎在思索着即将到来的每一个可能。

“看来他们真的上钩了！”鬼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但同时也有不易察觉的紧张。

“嗯，终于一切都接近尾声了。”段明诚回应着，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智谋和决断。

“是啊，命运之轮终将转动，你打算何时出发？”鬼谷的声音变得低沉，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段明诚，仿佛在等待一个重要的答案。

“黄昏时分吧，那是最佳行动时机。”段明诚回答完，便默默转身，步伐坚定地走出了房间。

此时，青青和陈海正在忙着准备早餐，但段明诚出乎意料地叫住了陈海。“怎么了老大？”陈海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去天豪酒店看看，确认一下广末鹿纯是否已经离开。”段明诚的声音低沉，充满了严肃。

陈海迟疑了一瞬，但很快就整理好自己，坚定地走出了家门。

“那张假的军力布防图，他们怎么就轻易相信了呢？”鬼谷满脸不解，他的眉头紧锁。

段明诚轻轻笑了笑，声音中透露出一股自信：“因为我把东北军队外围的真实军力表达得非常精确。只是在关键的布防上做了些细微的人数调整。这么长时间以来，日本人肯定会重新评估东北地区的军力，但他们没有机会和时间进行深入调查。只要在他们能够轻易查到的地方保持原状，他们根本不会起疑。”

“嗯，的确是个巧妙的计谋。这样一来，如果真的爆发冲突，日本人定会措手不及。”鬼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许。

段明诚微微一笑，并未回应鬼谷的赞叹，但心中却是深深地认同。这一切正是他精心策划的终极目的所在，一场智慧与勇气的较量即将拉开帷幕。

在这场复杂的间谍战中，把消息告诉给国民政府显然作用并不大，但是一张精心制作的假军力布防图却能带来巨大的效果。尤其是在关键的布防位置进行了精细的人数调整和改动，这无疑会使日本人陷入混乱。对于这一切，段明诚心中已有周全的布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和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