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患者,虽然只是轻度烧伤,但毕竟行动不便,医生和护士怎么会对她有戒心?我猜她先坐在床上,然后随手拿起了床旁的花盆,先袭击了医生。那名护士应该背对着她忙碌,听到动静时下意识地转过身,结果被她砸中了额头。”
“那她是怎么逃走的呢?”许箐涵突然停住了,呼吸一滞。
咣咚咣咚。
咣咚咣咚。
她耳边似乎传来轻微的金属碰撞声:“是她!是一个穿着医用制服推着手推车的护士!”说完,她粗暴地把还一脸困惑的罗景焕推开,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超声科。
来到熟悉的分诊台前,她停下了脚步,回忆起那名护士消失的方向,毫不犹豫地冲向了急诊大厅。
因为速度过快,她的胸腔开始剧烈疼痛,但此刻她内心充满了懊悔。她本可以早点发现异常,那个护士动作如此缓慢,鞋子也不合脚,怎么会让对方就这么轻易地溜过去呢?
当她临近急诊挂号大厅时,她的目光在某个不起眼的垃圾桶前发现了那辆手推车和一个护士帽。下一刻,她咬紧牙关加快了脚步,身形灵巧地穿过大厅里稀疏的人群,直奔外面。
傍晚的城阳市已经开始变得寒冷,许箐涵冲下了台阶,借着微弱的天边余光观察周围的环境。
那辆车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许箐涵所在的方向驶来,然后在距离她几米远的地方转向,引擎发出一阵轰鸣声后,直奔医院的大门而去。
"嘿!嘿!他抢了我的车!抢车了!"外卖小哥追了几步,满脸懊恼无奈。
罗景焕跟着跑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赶紧上前解释情况,希望得到谅解。幸运的是,小哥充满正义感,在看了罗景焕执法证并听了他的解释后,立刻安静了下来,开始积极配合公安机关的调查。罗景焕松了口气,抬头向前望去。
轿车开得太快了,许箐涵骑着电动车追赶根本不及对方的一半速度。但很巧合的是,医院停车场入口处有一道栏杆阻挡着,车辆需交费后才能出去。她咬紧牙关,旋转电动车的油门,将速度提升到极限。
砰!
前方传来一声巨响,原来是郁佩兰驾驶的轿车直接撞上了电子栏杆。虽然这个动作稍微减缓了一下轿车的速度,但肯定比停下来交费要快得多。
轿车在栏杆砸到机盖后愣了一下,然后退了几米,栏杆滑落在地上,车子继续加速冲出了停车场。
这一切只发生了几秒钟,但许箐涵趁机拉近了与轿车的距离,尽管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停车场入口的巨大动静吸引了不少人围观,但在马路上或人行道上的路人都尖叫着逃开,幸运的是暂时没有人员伤亡。
可郁佩兰似乎只是想逃跑,她对医院附近的道路不熟悉,也不知道停车场入口附近为了分流车辆、避免拥堵和保护行人而设置的围栏。医院不仅在马路中间设置了坚固的围栏,还在入口附近的道路两侧分别用围栏隔开了专用通道供车辆进入。
因此,在轿车试图右转时,她又一次撞上了路边的围栏,车头凹陷了一块,这又浪费了不少时间。
许箐涵抓住机会,操控电动车像一支利箭一样飞了出去,然后华丽地漂移停在轿车的前面。
郁佩兰准备倒车再次加速逃跑,但抬头一看,她看到了车前的一个人和一辆车。也许是因为刚才的漂移,电动车的轮胎和路面摩擦产生了浓烈的烟雾,空气中还有胶皮的味道。
就在同一时间,一辆轿车发出了咆哮声,向着电动车的方向疾驰而来!许箐涵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整个人像是被吓呆了一样,呆立在原地。周围的人群发出了一片惊呼声。而电动车和轿车之间的距离只有200多米,对于郁佩兰来说,撞上电动车不到两秒的时间就够了。
砰!轰!
恰好此时罗景焕刚从停车场冲了出来,颜擎和杜天勉强赶到现场,他们目睹着轿车毫不减速地撞上了电动车。尖叫声和惊呼声回荡在周围,大家的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整个场景都像是放慢了一样。电动车被撞得四分五裂,保温箱也被瞬间甩飞在空中。
然而,下一秒钟,情况突然急转直下。
就在轿车和电动车相撞的前一刻,许箐涵已经跳下了车,飞身摔在了马路上。她在惯性的作用下滚动了几下,尽管身上有些擦伤,但都只是皮外伤。
可是轿车却没有那么幸运了。也许是因为刚才电动车被停放在经过许箐涵精心算计的方向上,在以如此高速撞击电动车之后,驾驶员本该全神贯注才能避免再次发生事故。而郁佩兰却要分心关注许箐涵的动态,正当轮胎被许箐涵滚落到地面时,她开枪击中了右侧前轮轮胎。对方一时间未能察觉,无法降低速度。车头跑偏后,行驶了几百米之后,又撞上了道路中央的护栏。
砰!
护栏虽然严重变形,但还是阻挡住了轿车。
此时,许箐涵已经爬起来,捂着受伤的左臂。她先与远处的颜擎对视了一眼,然后才看向了冒着烟的车厢。大家松了一口气,但突然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郁佩兰费力地下了车。她的头顶有一抹鲜红的血,这与她那张略带狰狞的笑容相映成趣,让人感觉她像是从地狱爬升到人间的恶鬼,一眼看去让人心惊胆战。
“不许动!双手抱头!”蒋桂迅速掏出配枪,与陆谊房等人一同慢慢靠近那辆汽车。他从现在的位置看过去,可以隐约看见车内弹开的气囊,车辆的损毁非常严重。
尽管蒋桂大喊警告,郁佩兰却没有任何反应,静静地站在车门旁笑着,随着他们的靠近,她的笑容愈发诡异。
“把手放在能够触及的地方!”蒋桂再次喊道,但她仍然没有动作。蒋桂皱了皱眉头,发现女人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此时的她将体重全部倚靠在车门上,双手微微颤抖着,脖子和手臂上的纱布已被鲜红的血浸透,显然是扯开了原本的伤口。
即使蒋桂与车辆还有几米的距离,他仍能嗅到夜风中弥漫的浓烈汽油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突然,郁佩兰收起了那张极其诡异的笑脸,茫然地看向周围环境。额头上的血液使她的脸更加苍白,此刻她宛如深秋寒风中的一朵纯洁无辜的小花,颤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