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野外活动

8点钟，出发了！师生们在前进的路上，放声歌唱着《在希望的田野上》（晓光词，施光南曲）：“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

不到四十分钟，师生们就来到风光迷人的桃源堡。

山里人进入桃源堡是不用买门票的，但收费游玩项目却要收费，并规定有游客时，要让游客先玩。这是既为了人气，又不影响游客玩耍的措施。

学校为了安全，以班为一个大单位，以五六个人为一个小组，并规定不准游泳、攀岩爬树玩火。

5月份天气并不炎热，加上今天多云，太阳时现时隐，使人感到好舒服。

在游逛了动物园、变色石林后，就到树木茂盛的翠林山里歇息，喝着桃源堡，吃着绿豆饼和鸡蛋。

不知哪个同学一时兴时，放开歌喉一唱“在我童年的时候，妈妈留给我一首歌”，马上树林里纷纷和唱着：“没有忧伤，没有哀愁，唱起它，心中充满欢乐。啊……”

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祖国出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歌潮”，涌现出一批名震大江南北的歌唱家，如李谷一、朱逢博、关牧村、苏小明、郑绪岚、朱明瑛、殷秀梅、李双江、关贵敏、蒋大为、王洁实和谢莉斯等，他们的歌声传遍神州大地，比九十年代的香港四大天王（张学友、刘德华、郭富城、黎明）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时中学生几乎每人都有一本自己精选的手抄歌本，而《银幕歌声》、《电影歌曲选》、《电影歌曲120首》、《唱片磁带歌曲选》、《新星音乐会歌曲选》等十分热销，男女老少不会唱也会哼。而山里的老十三歌，也多是那时的歌曲。

《妈妈留给我一首歌》是电影《小街》的主题歌，它让人唱起来就会不知不觉的回忆起童年的时代。

雷凤也在唱：“每当我唱起它，心中充满欢乐。啦……”眼泪已不知不觉淌了出来。

文娟正喂着儿子吃奶，见了大吃一惊：“小凤，你怎么啦？”

雷凤听了才回过神来，不禁带泪一笑：“没什么……”连忙用手把泪水抹掉。

这首歌也让钟校长想起女儿玉莲，她心里伤感得如海浪在翻滚着，心也几乎碎了。但她是校长，不轻易在别人面前流泪，所以强忍着。听了文娟、雷凤的话，钟校长才清醒过来，忙伸手半抱着雷凤轻问：“小凤，你想起你妈妈，是吗？”

雷凤有些哽咽：“不错……在我童年的时候，妈妈……常抱着我唱歌……这首歌，就是妈妈……教我唱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她满脑海里都追忆着童年时候与妈妈在一起的模糊情景。

钟校长现在才知道，这个桃源堡的掌舵人虽然在平时显得有大将风度，但女孩子毕竟是女孩子，雷凤的内心、感情，与别的女孩子并没有什么差别的。

钟校长忙抚着雷凤的秀发安慰着：“小凤，你妈妈虽然已去了，但她留下你和你大哥这对这么有作为的儿女，我相信她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到欣慰、满足的。”

雷凤半伏在钟校长怀里，噙着泪点点头。忽然她心念一动，就抬头说：“校长，我妈妈离开我已有多年了……我总想有个妈妈在身边……你可允许我……叫你一声‘妈妈’吗？”

钟校长听了浑身一震！她虽然一向对雷凤就像对待女儿一样，也知道雷凤对她就像对待母亲，但她还是想不到雷凤会这么直接地表白出来的，这让她十分感动。她想了想，才回答：“小凤，你有这么念头很让我感动……但我俩同在学校、桃源堡里工作，如果公开这个关系，对你会有负面影响……不如我俩对母女关系仍像往日一样心照不宣吧？”

雷凤一想不错，就点点头说：“这也好。只要我母女俩心连心，公不公开又有什么关系？”

文娟听了高兴地说：“这个秘密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待宗宗会叫人的时候……”她望了钟校长一眼，顿时满脸红晕：“我一定教他叫你做奶奶……”

奶奶有两种意思：一是父亲的妈妈，一是对老年妇女的尊称。文娟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两种意思都有。

雷凤见文娟不打自招了，不禁冲着文娟一笑：“怎么，我刚刚得了个妈妈，你就想同我争哪？”

文娟红着脸地喊起冤来：“不是我想同你争，而是宗宗要奶奶！”

雷凤诡秘地说：“宗宗要奶奶找我大哥去，我这个妈妈我大哥没份！”

文娟捅了雷凤一手：“远雄与玉莲是夫妻，怎么会没份？”

按山里风俗习惯，没摆喜酒的不是夫妻，但按法律来言，领了结婚证就是夫妻。文娟一说出口后，才知道会触动钟校长对玉莲的思念伤感，她忙捂住了口。

钟校长闻言触情伤感地说：“玉儿离开已两年半了，如果她没走的话，看到现在山里这个模样，她会多么高兴啊……可惜，她永远也看不见了……”眼里已有点泪。

雷凤突然想起什么，忍不住问：“妈，山门已打开两年了，现在既有好多山里人的亲戚来山里找亲人了，也有好多山里人回去认亲了。但你怎么不回老家见见父母的？”

钟校长听了泪一涌，一时说不出话来。

文娟忙用手肘碰碰雷凤，暗示不要再问下去。

雷凤正感到自己肯定是惹起钟校长的伤心事，她正感到内疚之际，钟校长开口了：“小凤，你不知道……当年我来这里教书时，家人劝不了我，就与我断绝关系……我出山到镇里打电话到父母的单位，但爸妈一听到我的声音就放下电话了……有一天我按捺不住对家人的思念，就偷偷回家看望家人，但……但给爸妈用扫把赶了出来……从那以后，我就……就……”说到这，她已泣不成声了。

雷凤十分惊讶：“为什么呀？”

文娟忙解释着：“因为当时山里是个令外人恐怖的地方，外人谈麻风色变……校长和你大哥敢来这里教书，山里人都很感激……”说到这，文娟猛然想起什么，忍不住问：“钟校长，我听别人说，当年你出山回来后，就大病了一场。当时你说是受了风寒……原来，原来你是回家给家人赶出来才病倒的……”文娟眼里也有泪了，因为钟校长为山里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连玉莲也牺牲了，她真的想哭……

钟校长见雷凤和文娟都想哭，她忙抹掉泪水说：“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等到教学大楼剪彩后，我一定会回去看望父母亲和弟弟的！”

雷凤也抹掉泪水说：“不错！你要让父母亲和弟弟看看，你当年的选择是正确的，让他们知道你付出的心血已得到回报，因为每一个山里人都尊重和敬佩你！”

三人正说着体已的话，远处的海媚已高声唱着调子指挥着班里的学生唱：“咪咪拉拉嗦来咪咪，来咪来哆嗦柒拉。唱！”同学们高声歌唱：“咪咪拉拉嗦来咪咪，来咪来哆嗦柒拉。田野啊，风光多美好，清溪淙淙花艳碧草……”

欢快的《野炊》一停，激昂的《桃源堡之歌》又起：“桃源堡，桃源堡，一洗昔日的贫穷；桃源堡，桃源堡，迎来旭日的爱抚……”这是山里人的歌曲，所以同学们唱得特别带劲。

雷凤听到大哥作的歌，马上振奋起来和唱着，并看了看在附近的一、二年级学生。由于艳倩生产不久，二年级的班主任由钟校长暂代着，所以三人要看着一、二年级。而三名厨工就分在三、四、五年级里帮班主任看好学生。

其实，山里的学生很遵守纪律的，从没给学校和老师带来什么麻烦。

今次是第一次校外活动，学生玩得十分开心，在树荫下，笑声、歌声此起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