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2
我们教官是东北人,没办法,那股东北大碴子味儿实在是太鲜明了。
他叫郭勇胜,个头很高,绝对有一米八以上,粗犷的声音,高大的体型,但从来没对我们说过狠话。
记得有天下午,大家坐在一起练歌时他说过,他长得不好看,又壮,怕发起火来吓哭女同学。
所以他再怎么“恨铁不成钢”,也都会耐住性子教我们军训必学的的一些技能。
军训注定是难熬的,燥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我们不仅要面对炎热的温度,还要对抗脚下越来越烫的水泥地或塑胶跑道。
这段时间,是我少有的,期盼雨天到来的时候。因为下雨就意味着凉爽,意味着不用站军姿,也意味着不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那些枯燥的动作。
第一天,仅仅是第一天上午,接近午休的时候,我们班就有人扛不住严格的训练晕倒了。
她就站在我身前,是个女生,也是我的同桌。
苏静晕倒的那一刻,我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同时大声呼救。
“教官,有人晕倒了。”
郭勇胜立刻冲了过来,他让大家散远一点,好让空气流通,又从口袋里掏出风油精等,好一阵忙活之后,这才将苏静从周公的棋盘中拉了回来。
“都不要围着,谁是她同桌?扶她去树荫下休息。”
“我!”
我说,然后扶着苏静朝一旁榕树底下的长椅走去。
“谢谢。”
苏静的声音有些虚弱。
“谢什么,我……我就当是昨天的事对你的道歉了。”
苏静笑了笑,在我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走向长椅。
“其实,你不用特意跟我道歉。”
我“啊?”了一声,苏静说,“其实我看见你名字在我旁边的时候,我也想到了一句话。”
“什么话?”这是我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根本就没经过大脑思考。
苏静说,“静待余生,未来可期。”
我呆了呆,眉毛一挑:得,第四句出来了。怎么这两天,我名字多了这么多组合啊?
No.33
下午军训完之后,我留在了体育器材室打扫卫生。在这里,我遇见了一个拿着清单的中年男子,正在点检体育器材。
看见我进来了,他似乎还有点惊讶的样子。
“同学,这还没开学呢。”
我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我是来打扫卫生的,今天军训迟到了。”
男子就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的点点头,“被刘主任抓到了吧?”
我“嗯”了一声,然后拿起扫把开始清理一个暑假没有打扫过的地面。
“余生?在吗?”
屋外传来柳随风的声音。
“我在,你进来吧。”我一边说,一边埋头苦干。我可不想一个下午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个上面。
门外三三两两的走进来几个人,他们也不多说话,随便找了个扫把或者拖把就来帮我了。
同甘苦,共患难。说的就是我如今的这些朋友吧?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他们总能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挺身而出。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龙岳这个家伙居然也来了。想必是跟着陈凡来的,因为他和柳随风不熟,只见过一面,和邓涛更是第一次见面。
我们打扫完整个体育器材室,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我们席地而坐,看着干干净净的房间不禁多了一分感慨。
原来只要和朋友待在一起,不管干什么都会觉得非常开心。
“有兴趣来一局吗?”邓涛说。
“什么?”询问的是龙岳,而熟悉邓涛的我们已经拿出手机,并且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声音。
“TIMI~”
“王者啊。”陈凡说,“别告诉我你不玩儿。”
“玩,我当然玩了。”说着,龙岳也拿出手机进入游戏。
我们相互加了好友,然后把龙岳拉进队伍。
我们玩的是匹配,因为也才刚玩没两天,所以打不了排位。可以选择的英雄也只有限免的那些和登录就送的亚瑟、项羽之流。
老规矩,我选了法师位诸葛亮,柳随风是打野位荆轲,邓涛是射手位虞姬,陈凡则是战士位赵云。
看着进来秒选的我们几个,龙岳明显愣了一下。这是巧合吗?都是秒选,却没有一个位置是重复的。
“黄立,来个大乔。”邓涛几乎是下意识说出来的,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对不起哈,习惯了。”
邓涛打着哈哈,龙岳也没让他尴尬多久,非常配合选了大乔。
这个版本的荆轲可以说是给我一个残血,我就送对面一场团灭的bug级英雄。
虽然都是新手,但我们几个都不傻,从拿到手机的那天算起,已经过去五天了,一些基本情况早已摸清。
再加上我们配合默契,很快就取得了胜利。从始至终,我们发的消息只有两个,进攻、撤退。但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赢了,只是龙岳有些脱节,跟不上节奏。
多年的默契,让我们不说话也能在某一个时刻聚集在一起,然后给予对面雷霆一击。
No.34
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一进门,奶奶就问,余生回来了,吃了吗?
我摇了摇头,“等下我自己弄个蛋炒饭就行了,奶奶,你继续看电视吧。”
我放下书包之后就跑去洗澡了,一身汗臭味,实在是让人忍受不了。
洗完澡之后,我把衣服放进洗衣机洗,然后走进厨房。
电饭煲里还有很多饭,鸡蛋冰箱里有,所以不用再另外煮饭了。其实,我并不怎么下厨,明明做数学题的时候,动笔的速度飞快,一点也不含糊。可一拿起菜刀,我就颤颤巍巍地,生怕切到手指。
我知道,这是我的胆小心理在作怪。我有轻微的晕血症,小时候余涛载着我骑自行车,我一不小心从后座上摔了下来,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勉强停下。
那一次,不仅仅让我对自行车产生了恐惧感,也在我左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道长达两厘米的伤疤。
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但那个疤依旧存在,只是没以前那么明显了而已。这也是我一直留着刘海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遮住那块丑陋的伤疤。
“姑姑姑父呢?”我端着一碗蛋炒饭到客厅陪奶奶看电视,上面正播放着一部电视剧的片尾曲。
那有些自卑的歌词和伤感的曲子,似乎也在演绎着这部电视剧的结局。
“小情去医院了。”
“姑姑怎么了吗?”我急忙追问,姑姑明明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啊。
奶奶笑着说,“你二哥当爸爸了,是个女儿。”
我不禁松了口气,笑着说,“奶奶,重要的事先说行吗,差点被你吓死。”
我吃了一口蛋炒饭,含糊不清的说,“名字取好了吗?”
奶奶摇摇头,说,“没有,他们也没想好。”
我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姑姑姑父都没有回来,想必还沉浸在当爷爷奶奶的喜悦之中。
我记得几年前,青姐的女儿出生时,姑姑姑父也是开心的半天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