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
建川
2024-01-28 16:24
“你们先别走！”夏子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但见夏子拿着一把突击步枪，背上还背着一把。
“夏子，你也来了。”伯尔罗兴奋地叫道，两眼发光。
夏子走到方休的身前，将手中的步枪递给他道：“不能去送死。”
方休接过步枪，嘴唇微张说出了他自己都不信的话：“我不会死！”他拆下弹夹看了一眼满弹再装上，随后拉栓上膛。
“我会在你们的身旁同你们一起战斗。”说着，夏子递给了方休三个弹夹，方休将弹夹分开装在几个兜里。
三人刚走出大楼，就看见了远处一只十五米高的四处觅食猫头怪物。
猫头怪物侧头也看见了他们，便立即转身朝他们走来。
“有没有把握一炮将它轰死？”方休朝伯尔罗问道。
伯尔罗摇了摇头：“这是移动靶那么容易，而且我们只有这么一发火箭弹，没有第二次机会补上一发。”
怪物走的不快不慢，却猝然毫无征兆地朝三人狂奔而来。
“伯尔罗你先别动，夏子我们攻击怪物右腿的膝盖。”方休语速飞快地道。
夏子点了点头，随即喵唯怪物右脚的膝盖。
“让它再靠近一点”
“开火！”方休夏子一齐对着怪物的膝盖射击，“哒哒哒”子弹壳飞快地弹出，短短几秒的时间就打完了一个弹夹，两人快速更换弹夹，继续对怪物膝盖射击，
怪物扑来速度有所减慢，在距离三人只有三十米时，他们都捏了一把汗，因为根本不知道这招管不管用，或许根本不能把怪物脚射断，怪物冲来等待他们的死路一条。
二十米，怪物突然跌倒，右腿跪在地上。
“火箭筒快，趁怪物还没站起来。”方休叫道。
伯尔罗早就准备好，迅速瞄准那个不动的靶子，他正要按下开火键，突然有一个人冲了出来张开双臂挡在怪物的大脚前。
“千叶？”伯尔罗猛然抬高火箭筒，一枚火箭弹射出，偏得不能再偏，射中了怪物的胳膊，将怪物的左手臂轰断。
剧烈的爆炸和爆炸的巨响使千叶立刻捂着耳朵蹲在地上，爆炸消失后她将重新站起，张开双臂挡在怪物的大脚下，用她那不大声音喊道：“求求你们不要杀他，他是莱阳！”
“快跑啊！”伯尔罗失声喊道，夏子冲了出去，想拉回千叶。
怪物的右手猛地朝千叶抓去，一把将还在高喊的千叶握在手心，随后举起往嘴里塞。
“莱阳，是我啊，我是千叶，莱阳你不认识我了吗？莱阳！”千叶望着怪物如深渊般的大嘴嘶喊着。
“莱阳你快醒过来啊，你不是怪物，快醒过来……”
怪物的动作突然停止了，千叶满是泪水的脸露出了笑容。
“莱阳，我们连内地都还没去过啊，你说过你要带我去看雪的，我们还连一片雪花也没触摸过，你快醒来啊。”
怪物猝然又动了起来，继续将千叶往嘴里送。
“莱阳你不记得吗？你还说过要娶我的！”
“不是，不是。你不是莱阳，你不是他，我很快就能见到莱阳了。”说着，千叶闭上了双眼。
猝然高楼上跳下一道黑影，寒光阵阵闪过，怪物的大手一瞬间破裂成块，刷刷地往下掉。
黑影轻轻地落在了地上，像一根羽毛似的轻盈，此人正是双刀女，她的左手上提着千叶后背的衣服，就像是提着一个普通包裹。
双刀女放下千叶，夏子赶忙跑来，这时怪物的另一只大手呼来。
夏子忙将千叶护在怀里，双刀女抬刀一刀劈断了怪物四根手指，随即提刀朝怪物的脚掌冲去，仅仅两刀就将怪物脚掌劈成两半，绿色的心脏也分成了两半。
双刀女收刀转身离开，怪物倒地而亡。
“等等，我为什么要救她？这里的人都是恶魔，我究竟为什么要救一个恶魔？”双刀女心中猛然想道，“算了，坚持宗旨之一做了就不要后悔。”
“这也强的太离谱了吧？”伯尔罗望着逐渐化为绿色的怪物尸体自言自语。
“我要是也有这么强，那该多好。”方休默默想道。放眼望去最后一只怪物也倒下了，战斗结束了。
双刀女朝方休走，方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逃，但却感觉动弹不得，像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在束缚着。
“难道这就是强者的气势吗？还是身体做出的应激反应，来告诉大脑这个人很危险，可能随时让脑袋搬家”方休暗想。
双刀女与方休擦肩而过，她白了一眼方休：“只有我能保护你，而你却非要给这些烂鱼臭虾混在一起，白痴！”语气中竟透着鄙视。很明显说的“臭鱼烂虾”是指艾德伯尔罗他们。
方休瞬间石化，像是冬天里有一桶水从头顶浇到脚底，然后冻上一夜。
“喂，老方那个妹子跟你说什么了？”伯尔罗兴致勃勃地问道。
“没，没什么。”方休强硬的挤出笑容，心想，“要是他们都算是臭鱼烂虾，那自己又是什么呢？”
这时夏子神情紧张地将千叶交给伯尔罗，然后对方休道：“快跟我走，队长要见你。”她的语气伴随着焦虑和惶恐。
他们很快就进出了大楼，上到五楼走廊上站七、八名垂头丧气的士兵，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夏子看见背靠着墙、一只脚也蹬着墙的雾月。一旁的反器材狙击步枪也靠在墙上。
“队长他………”夏子惶恐地望道。
雾月一言不发，头也不抬，只是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房间。
房内里克躺在一张单人床上，旁边站着艾德安德鲁等人。里克的两条大腿上都缠着绷带，绷带渗透着暗色的血。
夏子正要开口说道，里克望着方休和夏子挤出笑容道：“夏子，好样的。”一旁的艾德低着头，一脸愧疚的样子。
“队长，你的伤……”夏子急切地问道。
里克避而不谈，却道：“你们一定要完成任务，方休你听着你必须活下去。”说罢摆了摆手，“都出去吧，别打扰一个病人休息。”
艾德一言不发转身离开，夏子欲言又止也跟着离开，房间里的人一个个地离开，很快就只剩下躺在床上的里克，他望着灰白的天花板，心想：“这或许是下达的最后一次命令了。”
走廊里雾月依旧背靠着墙，安德鲁站在她的一旁，艾德站在走廊中间，方休和夏子面对着他，其余的士兵有的背靠着墙，有的蹲靠着墙。
“队长他……”夏子开口问。
“两条大腿骨都被压碎了。”艾德道。
“那为什么不做手术？”
“由于古寺撤退时太仓促，没有将手术所需的器械带来，就连麻醉剂也没有。”艾德接着将前因后果道来。
一个小时前，艾德他们不间断地攻击着一只高十五米的怪物，艾德和五六名用突击步枪扫射怪物的脑袋吸引注意，安德鲁则不远处的另一层楼扛着火箭筒等待机会。
怪物一步步朝艾德他们走来，射出的子弹将怪物的脑袋打得稀烂，碎肉横飞。眼球被射爆，绿色的血液四流。但很快就有新肉长出将肉里的弹头挤出。
艾德他们交替式射击不间断地射出子弹，才使怪物的愈合缓慢，于是行动上也变得缓慢。
尽管如此，怪物还是离他们越来越近，它的脚掌却始终被废墟挡着，让安德鲁没有射击的可能性。
突然怪物竟抬起了左手挡在脑袋前，射出的子弹全部打在了怪物的大手上。
艾德暗叫不好，只见怪物的右边抡起朝他们呼来。
安德鲁忙移转火箭筒射出了一枚火箭弹，不想却从怪物的手臂擦过。
怪物的大手直直拍向艾德他们，千钧一发之际里克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了出去来，一把推开艾德。
艾德回头的那一瞬间看见怪物拍倒的一堵墙正倒向里克，艾德一个前扑摔滚在了地上，里克被倒下的墙压着了双腿。
怪物抓起一个被碎石瓦块压着的士兵举起往嘴里塞，安德鲁迅速装填好火箭弹。
怪物吃掉士兵的脑袋后，大手伸向了里克，也是在这时怪物的脚掌从废墟后露了出来。安德鲁见之立即瞄准发射火箭弹。
一枚火箭弹窜出将怪物的脚掌轰成碎块，怪物随即轰然倒地。安德鲁扔下火箭筒跑下楼同几名士兵抬起砖墙将里克从下面拖出来，他的大腿处不停地冒着血，两条腿似乎变溥了。
“我想去附近的医院拿手术所需的药品和机械。这不是任务，你们有选择去和不去的权利。”艾德说道，将众人拉回了现实。
“我去。”夏子想都不想就道。
接着几乎所有士兵都表示赞同。
“我也去。”方休开口道，他本以为艾德会一口回拒，不料艾德道：“好。”随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拐角处，双刀女正倚靠在那儿的墙边。
“离这里最近的一家医院有十公里。”安娜的声音从艾德的身后传来。
只见苏西推着安娜同伯尔罗走来，安娜的脚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上显示着一张地图。
“也带上我吧。”伯尔罗笑道，“不过你们别想多了，我只是想搭一个顺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