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叫赵盛

这句话在小小的豆腐店里响起，瞬间引爆了众人的情绪。
“哦？你有意见吗？”赵小彪冷冷地盯着角落里静静吃着泡面的人影。
那七八个小弟见赵小彪生气，便朝那人走去，反倒是刚才还受到众人瞩目的秦双双此刻无人关注。
那个之前一直在讨好赵小彪的小混混，扫了一眼那人的穿着。人靠衣装，马靠鞍。看到那人身上的普通而又破旧的衣服，他心想这人估计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二狗子，年纪虽小，却是个老练的流氓。在这些九流混混中，他最擅长的就是以貌取人，专门挑软柿子捏。欺软怕硬，帮着恶霸欺凌弱小对他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他看到那人的穿着，心里根本没有丝毫顾虑。
“小子，你很狂啊！”二狗子一看赵小彪的不满，又觉得面前这人是个软柿子，怎能忍住，立马开口讨好赵小彪。赵小彪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看到这样的反应，二狗子心里更加得意。
他没想到那人毫不动摇，只是悠然自得地吃着泡面，平静地回答：“不是狂，只是看不惯一群男人欺负个女人。”
“呦呦呦，听到没，他说看不惯男人欺负女人！”二狗子夸张地说道，引得其他人一阵哄笑，有的还起哄，仿佛整个场面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二狗子你可得小心啊，这下你可惹到大人物了！”有人戏谑地说。
二狗子还特意问了一句：“李大嘴，这话怎么说？”
李大嘴，一个更加健谈的家伙，接过话茬，开始讲起来：“看人家多霸气，就这白色休闲装，看着就不简单！”
“有什么来头？”二狗子好奇地问。
“这衣服来头大了，在半年前这款式可是潮流货，没个百八十块是买不到的！”李大嘴拉着嗓子，带着一股讽刺的口吻说道。
“照你这么说，看那裤子也不是一般的地摊货了吧，哈哈哈！”二狗子顺着李大嘴的口气又继续说道。
“照你这么说，这裤子也不是一般的地摊货了吧，哈哈哈！”二狗子顺着李大嘴的口气继续调侃。
这番反讽的话语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连一直郁闷的赵小彪也被这两个活宝逗乐了，他兴致勃勃地加入了嘲笑的行列。
“哈哈哈，人家脾气大着呢，一会小心人家揍你俩！”赵小彪戏谑地说道。
“呵呵，他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就敢出来壮大尾巴狼！”二狗子一脸不屑地回应，这番话更是让赵小彪大笑。
秦双双急切地望着那位陌生人，心中满是担忧。毕竟，那人是因为她而与赵小彪对峙，而赵小彪的个性她再清楚绝非善类。多年在三道街上横行，赵小彪从不吃亏。
看着众人故意嘲笑那位陌生人，秦双双心中更加焦虑。她担心一旦冲突爆发，那人面对七八个人的围攻，势必难免吃亏。但天真的秦双双并不知道，即便那人忍气吞声，恐怕局面也不会好转。
那人的反应却出乎秦双双意料。面对嘲讽，他仿佛未闻，只是平静地吃着手里的泡面，完全不将那些言语放在心上。
“这等胸怀，实在少见！”秦双双心中暗自惊叹。
但其他人显然不这么想，尤其是二狗子。嘲讽求的是效果，若那人表现出气愤、哑口无言，他们自然会感到满足。那人却一言不发，还保持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让他们这些费尽心思嘲讽的人感到不满。
“怎么了，臭要饭的？是不是连个屁都不敢放啊？”二狗子心中沉重，而李大嘴则没那么多心思，看着那人毫无反应，仿佛置身事外，便气不打一处来。
“狗咬人是常事，可人若回咬，岂不降低至与狗同犬？”那人并未直接回应，反而是淡淡地说出这番话，同时那碗泡面也被他吃得一干二净。
“小子，找打是吧！”李大嘴听了，脸色一变，忍不住挥拳向那人攻去。那人上身微微一侧，轻松地躲开了李大嘴的攻击。
李大嘴一个拳头打空，又是猛地一拳，却没想到对方身形异常灵活，轻而易举就躲开了他的攻势。
“我就不信打不到你！”李大嘴心中泛起怒火，嘴上更是不依不饶，双拳如风轮番攻出，却始终打不中那人，这令他愈发恼怒。
李大嘴虽称混混，但实际上是个欺软怕硬之辈，平日里懒散无力，很快便气喘吁吁，却连那人的衣角都未曾碰到。
“你敢站着不动，让我打一拳吗？”李大嘴气急败坏地咒骂。
“我怕你脏了我的衣服！”那人这次不再保持先前的沉默，反而耸耸肩，带着笑意说道。
“靠，真想扯了你的嘴！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来帮忙！”李大嘴怒极招呼同伙。
这下，秦双双的豆腐店瞬间变得喧闹起来。六七个大汉一拥而上，那人虽失去了先前的从容，但依然机智地应对。他巧妙地移动，每次只与一两人接触，将其他人挡在身后。加之豆腐店空间有限，他勉强维持着局面。
混混们一向习惯先抄起家伙，但这次情况特殊，这里毕竟是党校附近的店铺，治安管理严格，动手必须得小心翼翼。
那人与几个小混混僵持良久，小混混们逐渐露出疲态，动作迟缓。那人察觉到这一变化，微微摇头，随后展现出了更加认真的态度。他左手一档，右手猛地朝一个小混混的脖子砍去，只听那人痛呼一声，倒在地上。
紧接着，他转身一脚踢出，又有一个小混混被踢飞出战场。
不到一分钟，仅剩赵小彪和二狗子还站着，李大嘴则早已倒地。
二狗子机敏地从一旁捡起小凳子，悄悄绕到那人背后，想偷袭。但他的动作尽在那人眼中。那人身体轻盈地向左一闪，轻松躲过了二狗子的攻击。接着一脚将二狗子踢倒，随手拿起凳子压在他身上，然后从容坐下，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赵小彪。
赵小彪心中忐忑，他在这三道街混迹多年，却从未见过这般人物。他壮了壮胆，试探性地开口：“兄弟，你这是新面孔啊，混哪条道的？”
那人似乎对这个问题颇感兴趣：“哪条道？”
“这年头没个靠山怎么混得开？”赵小彪见那人反应，便猜到他不是道上的人，心底的底气更足了。
“那你呢，是哪条道上混的？”那人反问。
赵小彪拍着胸脯，满是自信：“我？呵，赵大彪是我哥哥！”
那人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赵大彪？没听说过。”
“赵大彪在三道街可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在北城区也是数一数二的角色。你居然不知道赵大彪？看样子你是刚出来混的吧。现在跪下给我磕几个响头，我就饶了你。要不然的话……”赵小彪一脸自信，心中笃定。
“要不然的话，你要怎么样？”那人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
“嘿嘿，要不然的话，你就别想从这三道街走出去！”赵小彪轻松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大中华烟，点燃一支，得意洋洋地说道。
“正好，我刚来这儿，觉得这里还挺不错的，暂时没打算离开三道街。”那人淡定地回答。
“靠！你在耍我？”赵小彪眼珠子一瞪，似乎就要动手。
“你想清楚了吗？”那人面不改色，只是带着笑意问道。
这话语的霸气，在地上呻吟的六七个小混混的哀嚎声中显得更加明显。
赵小彪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大爷。赵小彪并不畏惧，他见过很多能打的人，他哥哥手下就有不少。只是平时没人敢惹他，所以他并未带着他们出来。
“小子，你挺有种的，咱们走着瞧！”赵小彪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带着遍体鳞伤的小弟准备离开。毕竟，继续留在这里除了受气，也无其他用处。
“等一下！”那人突然开口。
“怎么？现在后悔了还来得及！”赵小彪听到他的话，以为他害怕了，便嘲讽地说。
“不，我是说你那盒大中华烟不错，给我吧！”那人平静地说道。
“你……” 赵小彪几乎要喷出一口老血，但眼下形势不利，他不得不屈服。忍住怒气，他只好将大中华烟盒递了过去。
“留下你的名字！”赵小彪眼中仿佛要喷出火焰，咬牙切齿地问道，语气中满是挑衅。
那人正好奇地端详着手中的烟盒，听到赵小彪的话，随口回答：“我叫赵盛。”
“记住了，小子！这事还没完！”赵小彪带着满腹的怒火，愤愤地离开了豆腐店。店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好奇的秦双双和那个正在抽着烟、自称为赵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