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市区激战

日本人的试探小队还在不停的前进着，日本人虽然古板但却也不会自大到认为一阵低烈度的炮火就会消灭掉所有的中国人，日军小队一边前进一边朝着阵地零零星星开枪试探着，赵然靠在战壕里瞄准着，准星里死死盯着两百多米开外渺小的日军身影，将那些模糊的身影死死套在视线之中，准星也按照自己估计的提前量瞄准日军即将出现的地方，然后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嘭！”李程程沉闷的枪声响起了，一名正在前进的日军身影犹如被重锤打击一般的向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他还没能够听到子弹呼啸的声音弹头就已经穿透了他的身体在他的胸口绽放出一朵血花，其他的日军见到此景立刻停止了前进迅速寻找掩体向对面的阵地反击。

赵然哗啦一声拉动枪栓退出了冒烟的弹壳又将子弹推入枪膛，阵地上的溃兵们趴在弹坑里欣赏着赵然百步穿杨的枪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很识相的没有开枪而是默默看着，因为如果没有把握命中就随便开枪的话只会暴漏自己的位置，而且开火的人一多了便会遭到日军炮火的打击，这些都是淞沪战场上这些溃兵在与日军长达三个月的对峙之中用无数条人命换来的经验。

赵然心无旁骛的移动着枪口收割着一条条人命，每一个敢暴露出身体反击的日军都会受到赵然的照顾，躲在战壕里的赵然占尽了便宜，随后死了心的日军小队便没有动静了都只是躲在那里。

阵地后在观望的日军指挥官从望远镜中看着这极为打击士兵士气的一幕再也沉不住气了，刷的一声拔出指挥刀喊出了攻击的命令，他身后蓄势待发的日本兵们鱼贯而出，三五成群的冲向对面的阵地，日军的掷弹筒、迫击炮、步兵炮和重机枪纷纷向中国军队的阵地倾泻火力，打不打得中是次要振奋士气才是第一。

德国人彼得上校识相的趴在了战壕里没有冒出身子，毕竟为了这场与自己国家无关的战争自己没有必要受伤，赵然低着头死死地趴在战壕里，张嘴吼道：“都给我趴好沉住气，放近了再开枪，轻重机枪千万别暴漏活力！”

“轰轰....嗖嗖...”眨眼间平静的阵地又变得热闹起来了，各种口径的炮弹随机的在阵地之中爆炸着，时不时的将一个个溃兵撕成了碎片，机枪子弹在战壕和掩体之上四处穿飞，偶尔有不走运的家伙被穿过土层的弹头命中，爆炸声、呼啸声和伤兵呻吟声交织成了一曲战争交响曲，一个中队的日军士兵迅速向眼前被活力压制的中国军队阵地运动着，赵然背靠着战壕深呼吸着，仿佛耳边的爆炸声都已经离他远去，赵然一只手不停的抖着，此时赵然的心中极为忐忑，那是一种明知不可胜利却又要去争取的无奈，他对自己的前路感到迷茫，随着爆炸声渐渐稀疏下来赵然转过身去盯住了阵地前的日军。

没一会便便进入了阵地一百五十米范围之内，赵然迫不及待的扣动了扳机：“开火！别趴着，都给老子开火！”

东北佬将轻机枪架在肩头朝着眼前的日本人扫去几个长点射，战壕后方的重机枪也开始不断的倾泻、出子弹了，溃兵们不管打不打得中都将枪膛里的子弹朝前方射去，刚刚冲锋道阵地前一大群日军遭到这突然的火力打击出现了大量的伤亡，原本整齐的散兵阵型也出现了缺口，一个个日本兵停住脚步蹲下来毫不畏惧的与溃兵们展开对射，日军准确的枪法再配合着他们手中三八大盖展现出日军强悍的素质，不少正在射击的溃兵被日军准确的枪法射杀了，在这种距离下日军的掷弹筒也开始发挥了威力，一颗颗小口径的炮弹准确的命中一个个藏有士兵的弹坑，里边的士兵非死即伤，东北佬也不停地转移着阵地和数挺日军的歪把子轻机枪对射着，重机枪活力则稳稳的被日军掷弹筒压制住了。

赵然跳向那些正在嚎叫的伤员，按住一个腿部中了弹片的伤兵说道：“别嚎了，看着我，放心没事儿的，轻伤而已！”

伤兵知道在淞沪战场上曾经受伤的袍泽是怎样的下场，他忍着痛说道：“长官，救救我，我不想死在这啊。”

赵然一把撕开他的裤子楼开了里面的一条长口子，看着这条四五厘米长不停流血的细细伤口不禁为这名伤兵的前途感到担忧，赵然安慰道：“放心没事儿，我这有药，治完你就到后边歇着去！”

伤兵忍着剧痛说道：“多谢长官！”

赵然哆哆嗦嗦的从急救包里拿出两包止血粉，一把全倒在了伤口上让伤病死死地摁住伤口，赵然有拿绷带缠了两圈便让旁边的两个兵痞赶紧抬下去了，赵然又吼道：“把伤员赶紧都抬到后边去，别撂在阵地挨子弹！”

赵然跃向阵地后方吼道：“迫击炮，快压制日本人的掷弹筒！轻重机枪负责压制日本人的轻机枪，快！”

接到命令的迫击炮迅速开火了，虽然准头不怎样但六十毫米口径的迫击、炮弹却威力不菲，日军的掷弹筒被射程占优势的迫击炮稳稳压制住了，一个个来不及闪躲的掷弹筒小组被摧毁了，没有了目标的小胖子转而将炮口对准了那些日军密集的地方轰起来，没有了掷弹筒压制的重机枪又开始开火了，日军士兵在密集的火力之下开始显得渐渐不支而来，一群群日本人开始拖着伤员向后退去，赵然抓住机会吼道：“快开火，痛打落水狗，迫击炮延伸射击！”

兵痞们跃出战壕向日军射击，一个个拖着伤员的日军士兵被射杀在撤退的途中，其他日军见到同伴倒下又将其背起，不断有行动缓慢的日军被射杀，日军的迫击炮阵地也开始开火覆盖中国军队的阵地以掩护己方撤退，炮弹一落下赵然便开始招呼兵痞们躲避：“快回防，别追了！”

一发发炮弹带着啾啾声准确的命中了回防途中还未来得及返回掩体的士兵么们，有些运气实在不好的甚至被垂直落入战壕的炮弹给命中了，趴在弹坑里的四川佬不禁喊道：“这打个锤子仗，净是被日本人的炮给炸！”

赵然将德国人彼得上校给劝进了防炮洞里待着，自己这个指挥官则只能继续蹲在战壕里承受炮击，赵然满不在乎的说道：“别磨叽了，嘴皮子又不能当炮使，你还是乖乖挨炸吧！”

日军阵地中一个中佐大队长正训斥着手下的几个军官：“八嘎！帝国勇士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一个中队竟然连区区几百溃兵的阵地都突破不了，真是耻辱！”

一个军官涨红着脸，反驳道：“可是眼前这股溃兵明显有着一个冷静的指挥官在调配着他们们的火力，我们进攻就是....”

没等这个军官把话说完一个耳光就甩了过来，日军中佐大吼道：“我不需要听什么借口，我只看成果！在别的部队正在追击支那人之时，我们却被一群溃兵挡在这里，这是耻辱！”

旁边的同僚看着被甩了一个耳光脸红红的军官不禁悻悻的想到幸亏反驳的不是自己，那名军官红着脸大吼道：“哈伊！”

中佐军官听到这句话，脸色才缓和了一些，他自问并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上司，但这次的进攻受阻却让他颜面尽失，但还是考虑到手下军官所反映的情况，便严肃的说道：“继续组织进攻，不要给他们以休息的机会，这次两个中队上，两个不行就三个，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拿下阵地！”

此时弯着身子在战壕里行进的赵然不断指挥着兵痞们将弹药手榴、弹运上阵地，赵然抬头看了看渐渐有些落下来了太阳估计着时间，大声吼道：“都快点加固阵地，把伤员运到后面的卡车车厢上！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天黑了，一定要挺住这两个小时！”

铁牛佬有些担忧的说道：“额滴神呀，还要撑两个小时，刚刚才半个多小时饿们就伤亡呢八十多个人，饿们总共才三百六十几个人，能撑多久？”

赵然坐在战壕里缓着气儿，军服的领子也拉的开开的，一滴滴汗不断地从他的额头上涌出，疲惫的赵然说道：“没办法，撑不了也得撑，没到天黑我们根本无法从日本人手下撤退！”

赵然忙里偷闲的坐在战壕里休息着，阵地里四处都是忙碌的溃兵们，三五成群的搬着伤员修缮着工事，重机枪也开始转移阵地以防此次作战时被日军率先打击，东北佬疲惫的拖着轻机枪坐到了赵然旁边，有气无力的说道：“诶呀妈呀，这仗打得太窝囊了，老是被日本人追着炸。”

赵然的手不断轻微的颤抖着，哆哆嗦嗦的从腰上掏出水壶喝了一口，看着到处冒烟的阵地说道：“没办法，熬下去吧，大不了一起折在这！”